第47章 第 47 章(1 / 2)

大宋第一衙內 素衣渡江 15382 字 5個月前

第47章

高銘一路上有吃有喝, 他不是沒想過逃跑, 但是他做為王英珍品食材, 被看得很緊, 再加上他親眼看過有想逃跑, 被抓住後活活用石頭砸死了。

他估量了下自己體能, 發現想要完成一場成功逃脫, 實在不是他能做到, 於是絕了這個念頭。

期間矮腳虎又來看了高銘幾次,見他這幾日因為坐車, 養得健康多了, 不由得歡喜道:“聰明人心肝大補,健康聰明人更是補上加補。”

高銘麵無表情看著對方,他有時候會想, 王英吃人心肝,手下一群張牙舞爪嘍囉, 愛坐虎皮椅子, 整一隔壁西遊記妖怪大王畫風, 可他卻不是妖怪, 而是個活生生人, 人和妖也沒什麼區彆。

王英端詳了一會高銘,背著手哼著小調走了, “快點到梁山吧, 快點到梁山吧。”

有一天, 他遠遠看到一個矮黑胖人走動, 前呼後擁,想來就是宋江。

除了這遠遠一眼,高銘再沒見過他,直到清風山人馬到了梁山腳下。

再往前全是水路,全無旱路。

水泊邊有個酒店,酒旗飄舞,高銘眼見隊伍停下後,兩個矮矬男人宋江和王英,先後進了酒店,剩下一個黃頭發頭領燕順,還有一個臉白頭領鄭天壽跟了進去。

沒一會,就有嘍囉從酒店內出來,徑直朝高銘走來,一抓,就把他給拽下了車。

高銘知道他這是要上砧板了,但事情到了這一步,不是他能控製,被連推帶搡進入了廚房。

高銘就見廚房內大鍋冒著熱氣,發出陣陣香味,他今日還沒吃飯,不由得饑腸轆轆,肚子咕嚕嚕叫起來。

磨刀夥計聽了,哈哈笑道:“可憐你做個餓死鬼了,王頭領點名要你心肝,一會做醒酒湯。”說著就要把高銘往柱子上捆。

他朝高銘走來時候,心裡有點納悶,這人怎麼如此淡定,死到臨頭不哭不鬨。

高銘當然不能哭鬨,就算嚇得腿軟,臉上也得淡定,他不慌不忙道:“哪位好漢是旱地忽律朱貴?”

夥計一愣,這人怎麼認識他們掌櫃?警覺道:“你找他乾什麼?你是什麼人?”

“先讓我見旱地忽律朱貴朱大哥!”高銘大聲道。

這是他這幾天琢磨出生路,上梁山前必定路過朱貴酒店,而朱貴會救他,因為他會撒一個謊。

這時一個身材高大,高顴骨,三叉黃須男人掀簾子走進來,“誰叫我?”

“朱大哥——”高銘哭喊了一聲,“終於見到你了!”

朱貴發懵,這不是王英牛子麼,怎麼見麵就朝他叫大哥,但此時此刻,對方一口一個大哥,似乎認識他,他也不能態度惡劣,萬一真是熟人呢。

“不要急,你是誰?慢慢說來。”朱貴見眼前這後生白白淨淨,不像會功夫,所以也沒加提防,走近高銘,仔細端詳他。

高銘擠出眼淚來,哽咽道:“朱貴大哥,我終於見到你了,我名叫孫小五,是孟州十字坡菜園子張青母夜叉孫二娘夫妻堂侄,前幾個月我投奔到我姑母那裡,本來在十字坡做得好好,卻不想來個惡知府,將我姑母和姑父抓去了,竟然當庭將他們杖斃。幸好我那日去村裡替我姑父收饅頭錢,沒在場,後來便逃脫在江湖上。久聞梁山泊旱地忽律朱貴,是和我姑母姑父一樣好漢,一直想來投奔。從孟州出來,一路來到青州,卻不想正趕上王頭領打家劫舍,將我帶到了這裡,不過,也因此得見朱大哥……嗚嗚嗚……”

朱貴這個梁山泊酒店,做和孫二娘一樣生意,如果往來商隊路過,就通知梁山下來劫,如果遇到單獨客人,沒錢放行,有錢,直接一碗蒙汗藥,瘦肉做羊肉賣,肥就煎油用來點燈。

同類型好漢,應該都聽過彼此名字,江湖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

果然,高銘一說完,就聽朱貴道:“原來是好漢張青和孫二娘親戚,難怪見了這架勢也不害怕。”又惋惜道:“他們事情,我聽說了,可惜了,唉。”

高銘用袖子抹淚,“可憐我那姑母,幸好我聽說江湖上有個好漢叫做旱地忽律朱貴,想來這人肯定能收留我,於是就來投奔。”

誰都有虛榮心,尤其聽說眼前這人是久聞自己大名來投奔仰慕者,又是彆好漢親戚,哪有不照顧道理,朱貴當即決定保下孫小五。

這時外麵王英喊道:“我那酸辣醒酒湯少放醋——”

高銘抬起水蒙蒙眼睛,看向朱貴,“王頭領還等著我來做醒酒湯,怎麼辦?”並且不忘挑撥離間,“他現在還不是梁山頭領,就這般使喚你這個老資曆,等他真正做了梁山頭領,還不知要怎地呢。”

朱貴資曆不淺,算是梁山老員工,之前效力王倫,現在效力晁蓋,被一個剛來王英使喚,心裡確實不是滋味,高銘話正中他芥蒂。

但朱貴嘴上則道:“都是兄弟不要這樣說,你隨我來,不要怕,我來保你。”

領著高銘出了廚房門,來到廳內,對著吃酒宋江、王英、燕順和鄭天壽道:“說來巧了,這個小兄弟不是彆人,正是我朋友張青和孫二娘侄子,叫做孫小五,多謝王頭領將他帶到這裡。”

王英臉色難看,到嘴醒酒湯飛了,當即就不願意了,“哪裡來得那麼多親戚?!我帶來人卻成了你親戚。”

“誒——你這什麼話,難道朱貴兄弟還能騙你嗎?”宋江對王英道:“這眼看就要上山了,不要吃許多酒,自然也不要醒酒湯!”又對朱貴道:“既然你認得這個人,你就領走吧。”

朱貴道過謝,領著高銘轉身回了廚房。

臨走前,還聽王英不願意罵罵咧咧,高銘心裡樂,你就罵吧,你越罵,朱貴越跟你不對付,你說東,他偏往西。

王英嚼著菜,恨恨道:“那廝倒挺有心計,讓我做白工拉他到梁山!”

宋江比他懂得審時度勢,“我們初來乍到,既然這孫小五是朱頭領認識人,怎麼能不還給他。不要再說這些了,吃酒吃酒。”

王英憋了一肚子氣,但孫小五被朱貴領走了,他也無可奈何。

等到這一行人吃過飯,朱貴從酒店窗戶內往蘆葦蕩裡放出一支箭,很快,就劃來一艘船,上麵有船家道:“朱頭領,要渡什麼人上山?”

朱貴道:“是青州清風山來一乾兄弟來投梁山,你先送幾個人上去,其他人嘍囉再派人來接。”

交代完,他出門讓宋江王英燕順和鄭天壽四人,跟著這船家走了。

高銘親眼見這四個人上了船,才卸下一口氣。

“你就先留在我店內做事吧,我看你也很機靈,不知道會些什麼。”

梁山不養閒人,要麼能打要麼有特殊技能,高銘立即道:“我爹送我上過私塾,記賬算賬什麼,我都會。後來投奔我姑母,就在他店裡記賬,算每日出項和進項。”

讀書人總能找到糊口營生,沒事誰會上梁山,山賊窩很缺讀書人。

聽到高銘會記賬算賬,朱貴喜道:“既然你有這本事,那我這裡有適合你活兒。你先給老劉打下手吧,一起算算賬。”

高銘忙不迭道:“我會好好做事。”

朱貴酒店是梁山耳目,隻要在這裡待著,混上一段日子,等都熟悉了,不愁找不到機會跑路。

第二天陸續有船來,將王英麾下幾百個小嘍囉都運到了山上。

高銘就在朱貴酒店做起事來,在和酒店其他四個夥計閒聊中,高銘豐富了自己經曆,大概是他原本是東京附近人士,他爹送他讀過幾年私塾,後來在一個布莊做事,結果受掌櫃欺壓,他就在茶水裡下藥,將掌櫃給害了,卷錢逃亡去投奔他姑母,剩下就是萬惡高知府殺了他姑母姑父。

他對孫二娘卷宗了如指掌,怎麼說怎麼像樣,沒有一點破綻。

雙手不沾血,不是能夠放心相處好漢。

聽說高銘身上有這檔子官司,朱貴對他態度更加好了。

朱貴酒店背後是梁山,算是大店,口糧充足,他們自己不吃藥翻那些路人,畢竟偶爾山上頭領也會下來用飯,所以後院養著牛羊雞鴨鵝,平日員工就算撈不上這些吃,也有充足魚肉下飯。

過年期間冷清,自打高銘來了,酒店沒一個外人路過,高銘就整日在店裡跟夥計聊天胡扯。

通過聊天他知道,現在梁山上並沒有叫林衝頭領,晁蓋能奪王倫山寨,是坐第三把交椅宋萬背叛了王倫,和晁蓋他們合夥把王倫做掉了。

即是說,林衝還老老實實在充軍地,他未來改變了,沒和梁山攪合在一起。

這對高銘來說是個好消息,這回梁山上沒有認識他人了,於是心態更加放鬆了。

因為他自稱是東京附近,就講起當年進城看蹴鞠比賽事,聽得其他人無不羨慕,“還是東京好,要是能去逛一逛就好了。”

如此吹了兩天牛,和店裡幾個人都混熟了,高銘估計這樣下去,不久他就能找到跑路機會。

“小五,你再說說築球比賽事兒唄,為什麼白打比賽燕青就沒帶著汴梁隊奪魁呢?”一開始要給高銘剖心夥計,這幾天有空就找高銘聊天。

“這個啊,應該從兩種比賽打發說起……”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高銘正打算再擺龍門陣。

這時有人撩簾子進來,身材異常高大,高銘坐在椅子上不禁抬頭看他。

“宋頭領來了。”朱貴從後廚迎出來,對高銘和等他吹牛夥計道:“不要閒坐著,快去乾活。”

高銘心想這難道是雲裡金剛宋萬?他起身要走,就聽宋萬道:“清風山來了五百來個嘍囉,晁蓋哥哥要給他們登記造冊,現在缺能寫字書記人員,你賬房先生借山上一用。”

朱貴道:“這個不難,現在我們這也沒生意,老劉你隨宋頭領去一趟。”忽然想起了什麼,將高銘一把抓過來,“還有這個孫小五,會寫會算,很是伶俐,叫他也一起上去吧。”

高銘可不想上山,推辭道:“我資曆尚淺,怕是不能勝任啊。”

宋萬笑道:“嘁,說話還文縐縐呢,山上多得是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你會寫會算,跟我走一趟罷。”

朱貴也跟著笑,祝福高銘道:“好好表現,你會有前途。”

高銘想罵人,他要當強盜前途有毛用啊!

但他說了不算,隻能聽從安排坐船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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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高銘走了,花榮就被軟禁在這院內,慕容彥達遵守了跟高銘約定,飯菜不錯,他也有一定活動範圍,但他並不想動,一直老實待在院內。

又到了午飯時候,他平靜等待每日準時送到飯菜。

門被推開,走進來兩個軍漢,打開食盒,一一將飯菜端出來,與往日不同,今日四菜都是肉菜,且做得十分用心。

花榮若有所思,但沒表現出來,等人走了,將飯菜各半都倒在了牆角,然後往桌上一趴,裝作昏睡樣子。

果不其然,一刻鐘後,有人鬼鬼祟祟出現在門口,“倒了!趕緊進去捆起來。”

花榮聽到腳步聲接近,猛地坐起來,見眼前是兩個軍漢,當即打翻一下踩在腳下,另一個則鎖住喉嚨,逼問道:“慕容彥達搞什麼鬼?!”

每日做飯菜都不見這麼用心,這幾日他感到衙門內風聲鶴唳,突然夥-食變得更好了,憑慕容彥達德性,沒有鬼才怪,不知菜裡加了什麼料,為了確保他吃下去,因此才做得特彆用心。

“花將軍,我、我們隻是奉命行事……上麵吩咐讓我們給下您蒙汗藥,麻翻後扔到牢裡,僅此而已。”

花榮意識到大事不好,一定是高銘出了問題,否則話,慕容彥達不敢違約。

花榮將這人打暈,大步走出門去,守在院內護衛,見那兩個軍漢沒出來,反而花榮走了出來,知道事情不好,紛紛圍上來,想要擒拿,卻不敢上前,各個圍著他,隻敢試探。

說時遲那時快,花榮迅速出手,打倒近處一個軍漢,搶過來一把細弓,搭上一箭,如閃電般射散一個人發髻,“再攔我,下次就是你們眼睛。”說著,再次搭箭,對準眾人,箭頭瞄準地方,人都自覺散去,無人敢看他。

花榮便拿著弓箭大步朝前院衙門走去。

花榮一進前院,就見慕容彥達坐在一張桌子前麵,腦袋上纏著一條白布,麵容慘白,顯得兩道黑眼圈更加醒目。

除了慕容彥達外,還有兩個老人,一個婦人,一個少年一個少女,都被粽子似捆著。

而他們麵前,有一具屍體躺在那裡,上麵蓋著一塊白布,看不清屍體什麼樣子。

不知為何,花榮心裡咯噔一下,沒來由緊張起來。

慕容彥達看到花榮,萬分驚駭,卻不想雙手剛撐在桌子上,未等站起來,一支箭就射穿了他左手,將他牢牢釘在桌子上。

“啊——”慕容彥達慘叫。

周圍衙役回過神來,有拿弓箭,正要放箭,卻被花榮先行一步察覺,一箭射翻,箭囊反被花榮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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