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 95 章(2 / 2)

大宋第一衙內 素衣渡江 13998 字 5個月前

朱勔一怔,我還什麼都沒說呢,你小子就直接把我打成了是來告狀了,不過,誰怕誰,“官家,提起這件事,那臣便有話要講了……”

不等朱勔開口,就被高銘打斷,“既然朱大人想叫官家評理,那咱們就好好理論理論吧。”

趙佶麵露不悅,“又是什麼事啊?”

他隻想欣賞手中靈巧雕刻,可不想浪費時間在是臣子之間爭吵上,況且一想就知道不是什麼大事。

高銘催促道:“朱大人請說吧。”

在皇帝情緒不好時候,把話頭扔給他,朱勔有些體會到了高銘難對付,但來都來了,總不能說無事就告退,“官家,家弟前幾日隨我進京押送花石綱,卻不想在茶館看戲時候,被高大人派人給抓了,押送進了開封府。我後來打聽才知道,原來家弟起爭執人,是原梁山人馬,現在高大人心腹。”

果然,就知道朱勔不會沒有準備就來禦前告狀,他肯定聽逃回去家丁說了事情原委,也注意到了史進存在。

這一狀告得有點水平,一下子就把事情拐向了高銘包庇自己人,濫用職權上。

趙佶看向高銘,沒說話,但從眼神看得出來是想詢問清楚。

如果高銘沒在官家跟前混點地位,出了今天這檔子事,寵臣朱勔這麼告他一樁,他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皇帝會秉公處置臣子之間爭鬥嗎?必須不會,他隻會按照親疏遠近,袒護自己想袒護人。

什麼?有理走遍天下?跟皇帝擺事實講道理,皇帝就會秉公處置。

抱歉,你誰?算老幾?皇帝憑什麼聽你嗶嗶完?甚至,皇帝憑什麼允許你開口辯解?

如果沒高銘之前對皇帝經營,他大概率現在已經涼快了。

但現在不一樣,皇帝允許他辯解,還能耐心聽他辯解。

高銘一拱手對趙佶道:“我先承認此人確是我認識人,叫做史進,就是那個嗓門最大,最擁護我做寨主人。”

趙佶聽過高銘講梁山故事,知道有史進這麼個人,他對史進並不反感,示意高銘繼續講下去。

“就是此人在茶樓看戲,但是朱大人弟弟,因為台上戲班子演出戲目一個台詞不順耳,就鬨了起來,還打了史進,叫囂著要把戲班子人都抓起來。我聽到後,就帶人過去了,不是我想逮捕朱大人弟弟,實在是眾怒難犯,當初在現場人都看不慣他橫行霸道,我若是不抓,就怕百姓連皇城司也罵。”

皇城司可是鄆王管轄著,皇帝明顯是要鄆王接班,口碑不好可不行。

爭辯也好,吵架也好,往往不是誰有理誰就能獲勝,得看真正決策人,他覺得誰有理。

一般大臣和寵臣有衝突,偏袒寵臣,現在兩個都是寵臣,那麼就偏向他覺得有理一方。

牽扯到皇城司名聲問題,趙佶心中天平瞬間傾向了高銘,“你做得沒錯。”又責備看了眼朱勔。

朱勔心裡嘀咕,果然這高銘果然刁鑽,竟然牽扯上了鄆王。

事已至此,他隻能裝作不知情樣子,痛心疾首道:“原來是這樣,都怪我那弟弟,叫我寵壞了,竟然不跟我說實話,原來真相是這樣,既然這樣,我就不管他了,叫他在開封府大牢內過年吧。”

這招以退為進,做得很好,趙佶淡道:“罷了,怎麼能叫他在牢裡過年,一會,你出去,就把他接出來吧。年少不懂事,你多教育便是。”

朱勔趕緊叩謝,雖然沒告高銘一狀,但人被皇帝同意放出來,也算勝利了。

誰知道就聽高銘以關心語氣道:“其實,如果令弟看不慣那戲班子台詞,叫他們改了就是了,彆說他聽到東南王三個字,覺得意有所指,任誰聽到了,也難免不想歪。關鍵這個自稱東南王角色不是好人,要是個好人,估計朱公子就不會暴跳如雷了。”

慕容彥澤暗中挑眉,高銘這話說得太毒了,根本就在指責,朱家就是東南王,朱勖憤怒地對號入座了。

他看官家,覺得他八成也這麼想,因為他眉心微蹙,“查查是什麼人寫這些戲,胡亂寫些什麼。”

官家對文化事業還是很支持,正常情況他根本不會管這些,但此時叫高銘過問,顯然有點不開心,至於是不開心戲班子亂寫,還是不開心朱勔,就難說了。

“是,官家,臣一定嚴查。”查什麼查,大家都要過年,況且叫他嚴查,不是賊喊捉賊麼,“但其實這些百姓也鬨不起什麼,有怨氣頂多寫寫戲本子發泄一下,不可能拿朱大人一家怎麼樣。”

言下之意,百姓之所以寫戲文罵朱勔,是因為他民怨已深了。

不光在東南,連東京人民都曉得了。

朱勔暗瞥高銘,心裡愕然,他不在東京時候,怎麼官家身邊長出了高銘這麼棵歪苗?!

他不能就這麼下去,至少不能讓官家繼續誤會他,於是噗通一下跪到地下,聲音驚恐道:“官家,臣惶恐。”

本朝還不流行動輒下跪君臣之禮,所以朱勔這招很有震撼力,趙佶一下就被他動作吸引了,“這是何意?”

“臣在蘇州應奉局任職,一路運送花石綱,穿山越嶺,經常路過幾個州府,叫當地協調花石綱運送,所以給人感覺,好像臣能叫幾個州縣官員賣臣麵子,其實,臣真冤枉,若不是大家都想儘快運送花石綱進京,豈會賣我麵子?可能因為運送花石綱聲勢浩大,叫一些人看了眼熱吧。”

等於在說,我雖然在東南看似很有威信,但那都是當地官員賣給花石綱麵子,而花石綱是給皇帝您老人家送。

沒有你,我就是個屁!所以彆聽人讒言啊。

什麼都東南王,還不是因為我給官家您做事,彆人在嫉妒我,編排我。

慕容彥澤聽著他們說話夾槍帶棒,剛才高銘還是攻勢,但現在朱勔將皇帝扯了進來,恐怕形式要逆轉。

果然,就見趙佶臉色緩和多了,一擺手淡笑道:“朕心裡都清楚,你快起來吧,不用擔憂,也不要害怕,有朕在這裡。”

朱勔這才低頭站了起來,也是一臉委屈,但看向高銘眼神,也有幾分得意。

梁師成在一旁看著,心道,這是打了個平手啊,誰也沒占便宜。

不過,朱勔可是替官家辦差事許多年了,十分得寵信,就連他也不敢在官家跟前說他一句不是,但今天卻叫高銘給擠兌得灰頭土臉,得下跪告罪,才能全身而退,也是神奇。

高銘見狀,也打算今日就此擺手,他大概知道朱勔在官家心目中地位是怎麼樣了,而且也試探出了朱勔殺手鐧和底牌。

他能替皇帝置辦花石綱,是他最大優勢。

但也僅此而已。

他和朱勔起衝突,皇帝並沒有特彆偏袒朱勔,由此可見,他眼下在官家心中地位,跟朱勔不相上下。

聽完兩個臣子扯皮,趙佶興趣又回到了雕刻核桃上,饒有興致用火齊繼續看。

而高銘和慕容彥澤不想打擾皇帝雅興,告辭退下,朱勔剛才被質問,也不想都逗留,也退下了。

三人走到殿外,高銘和慕容彥澤並肩,而朱勔則走在兩人後麵,不遠不近跟著。

豎起耳朵聽了半天,也不見他倆什麼有意義話,都是些逗趣廢話,便超過兩人徑直走掉了。

慕容彥澤看不懂高銘操作,“你為什麼要跟朱家過不去?他背後可是蔡太師。”

“我知道。”高銘道:“我糾正一點,不是我找他麻煩,而是他弟弟主動挑釁,我還慣著他嗎?我費了很大勁,才混到今天位置,我還得跟朱家裝三孫子?我圖什麼。”

“費了很大勁?我看你也沒費勁啊。”慕容彥澤道:“另外,蔣敬不愧是神算子,算賬確實快,陳年老賬都翻出來清點了一遍。這一算不要緊,我也知道了,楊公公可真有錢啊。明明用不了那麼多錢,都是謊報瞞報。我下手可不像他那麼黑。”

“錢啊,夠花就行,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攢來攢去也未必是給自己攢。”

慕容彥澤沒聽明白高銘話語中隱含意思,隻是簡單感慨,“就是,他一個太監要那麼多錢做什麼,又沒兒女能繼承。”

兩人在宮門外分開後,慕容彥澤就坐車走了,而高銘站在原地,看著要下雪灰蒙天下,展開手心,裡麵是另一枚雕刻好核桃。

其實他原本打算,如果今天是梁師成送他們出來,打算送給他,可惜朱勔突然到來,打亂了節奏,隻能哪天去一次他家了。

幾日後,皇帝再次外出去了李師師那裡,梁師成不用跟著伺候,有空閒時間到了宮外自己府邸內。

傍晚時分,下人來報,說皇城司高大人求見。

梁師成不禁納悶,讓人將高銘領了進來後,笑著迎上去,“高大人怎麼想起來蒞臨寒舍?”

高銘坐下後,品了口茗茶,就拿出一個徑直小盒子,隻有掌心那麼大,“不方便說,公公打開一看便知。”

梁師成好奇打開,就見裡麵竟然是一枚核桃微雕,想起前幾天高銘給官家那枚,梁師成笑著搖頭,“我可不敢收,高大人,還是獻給官家吧。”

他豈敢和官家收下一樣禮品。

“這枚可不敢獻給官家,公公仔細看,就知道了。”

梁師成就拿這微雕核桃仔細一看,不禁愕然,這枚核桃上雕刻和官家那枚不同,是兩個男子坐在一小舟上飲酒,清風明月,江水滾滾,兩人似是一邊在飲酒,一邊在交談。

而核桃上更有一行小字:是造物者之無儘藏也,而吾與子之所共食。

梁師成一怔,“這、這是……”

核桃上這句話他太熟悉了。

高銘假意告了個罪,“冒然叫人雕刻了令尊寫《赤壁賦》時影像,希望梁公公不要生氣。”

蘇軾所做《前赤壁賦》,描述了他和友人乘舟飲酒情景,此時活靈活現出現了在核桃上。

那個舉著酒杯衣衫袒著灑脫男子就是梁師成父親蘇軾。

不管他們之間血緣關係真相到底如何,但是高銘這個行動無疑對梁師成表示他相信這點。

況且他爹高俅在蘇軾門下做過事,突然贈予梁師成刻著蘇軾影像核桃並不突兀,這裡麵形象,他可是參考過他爹證詞,保證儘量還原。

那句“是造物者之無儘藏也,而吾與子之所共食。”

即是講清風明月不要一文錢,是造物主所恩賜沒有窮儘寶藏,我和你可以一同享受。

蘇軾已經辭世,但這清風明月還在,看著這核桃,念著這句詩詞,仿佛父親就在身邊一般。

梁師成瞅著手中核桃,沉默良久,才抬起頭來,對高銘語氣感激道:“謝謝高大人,真是份稱心禮物,我一定好好保存。”

送禮就要送到對方心坎上。

梁師成喜歡,那麼高銘目也就達到了,告辭離開。

出了梁府,高銘心道,當佞臣爽是真爽,累也是真累,大晚上還得來梁師成這裡搞公關。

對了,他回去還得去花榮那裡坐坐,兩人各有忙,得有一兩天沒好好說話了,再順帶問問史進狀態。

唉,他這一天天,可太忙了。,,大家記得收藏網址或牢記網址,網址m..??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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