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 104 章(1 / 2)

大宋第一衙內 素衣渡江 14768 字 5個月前

高銘最近日子過得不錯,有事就跑跑皇城司,沒事就幫著皇帝弄萬博會館,有幾個場館已經像模像樣搭建起來了。

這天,高銘又被官家召見,他尋思應該是問會館建造情況,於是在路上將彙報腹稿都打好了。

可是殿外等了許久,也沒有太監叫他進去。

官家乾什麼?不是沉醉於繪畫,忘了時間吧?

不過,梁師成應該會提醒他吧?

正想著,梁師成從殿內走了出來,對他抱歉一笑,“高大人,官家今日見不了你了,請回吧。”

殿門打開瞬間,高銘聽到裡麵傳來嗚嗚嗚哭聲,如泣如訴,婉轉哀涼。

隻是這哭聲是男人,嗓音還挺渾厚。

他覺得在哪裡聽過,他不禁好奇看梁師成,“這裡麵是?”

梁師成小聲道:“是朱大人,他聽到消息說,他給他父親送人是方臘細作,連夜往東京趕,可誰知道,馬上要到東京,卻聽說他父親被那細作殺了,正跟官家跟前哭呢。”

路上聽到老爹被殺消息,探望直接變成奔喪了。

要命是,這弑父凶手還是他親手送到父親身邊,做兒子哪有不悔恨。

“官家也很生氣,這次要重兵圍剿方臘呢。還有明教,要定為異端,加以剿滅。”

眼下,明教其實是可以自由傳播,雖然不受許多人待見,但基本處於沒人管狀態,全國四處開花。

方臘隻是江南地區教主,其他地區還有當地自己教主。

至於方臘利用明教起事,眾人也沒把錯誤怪到明教頭上。

曆史上,也有隸屬道教五鬥米教叛亂,而趙佶本人就是個道君皇帝。

但現在開始,不一樣了,朱勔很傷心,趙佶很憤怒,明教要倒黴。

不過,高銘卻覺得挺不錯,因為明教本來就是異端,信奉這個,最後基本都會走向叛亂。

因為它簡單把世界分為光明和黑暗兩個世界,如果當下日子不如意,那麼就是黑暗世界,而光明世界終將來臨,怎麼來臨?

明王出世,帶領大家創造光明。

怎麼創造?

當然是打碎黑暗世界,靠刀劍拚殺出一個新世界。

這個過程,就是造反。

趙佶雖然不怎麼樣,但是要一個教主代替他,還是免了吧。

既然官家忙著聽朱勔哭訴,沒空見彆人,高銘樂不得地打道回府。

走到宮門前,正巧碰到他爹高俅。

高銘道:“官家聽朱勔哭訴呢,恐怕沒空見您,我剛才被攆回來。”

高俅消息終於快了兒子一步,笑道:“我知道,而且就是因為朱勔哭訴,官家才要見我。官家要增兵江南,將方臘一舉剿滅。對了,這一次征討將領,我準備把花榮加上,叫他立一份功,對未來也好。”

看來大家都想到一塊去了。

花榮想建功立業,而自己父親也想助力一把。

武將論功行賞,不帶兵打仗就沒功勞,為了花榮長久發展,當然得派出去曆練。

高俅點頭,“統帥嘛,他資曆淺點,怕是不夠,但是副統帥一定有他位置。”

高銘皺眉嘟囔,“我也想去。”

“你一個文臣,你去什麼?”

和花榮反應差不多,應該說大家都是這麼想,一個文臣不在老實待著,去什麼戰場。

歧視啊,這是歧視,文臣怎麼就不能上戰場?後世許多名將甚至都是進士出身。

不過,高銘想到自己好像並不是進士。

高銘皺眉,表情活像沒有得到想要玩具小孩子,“如果我就是想去呢?”

高俅又好氣又好笑,“彆胡鬨了,我得走了。”根本沒把兒子話當真,快步走了。

高銘從宮裡剛回到太尉府,就聽老都管說,殷天賜來了,正在客廳等他。

高銘心想,看來殷天賜是休息過來了,他蹲了快一個月大牢,身心飽受摧殘,不知道恢複怎麼樣了。

殷天賜一看到高銘,就起身拱手,開門見山道:“衙內,我今天來是辭行。”

“辭行?你不在東京待了?”

殷天賜表情就跟吃了黃連一樣苦,“我在大牢裡,其實就下了決心了,等出獄,就回高唐州去。而且我姐姐也想我回去,總覺得我在外麵,她不放心。”

殷天賜姐姐自打知道弟弟被關到開封府大牢就沒睡過一個囫圇覺,但東京事,她又伸不上手。

終於等到弟弟出獄,就趕緊寫信叫他回來。

東京太可怕了,太黑暗了。

完全不是高唐州那種單純強盜路霸,充滿了黑不見底陰謀和構陷。

再者,殷天賜雖然現在洗清了冤屈,可他畢竟是江顏和朱衝事件當事人,整個國子監都知道,他也沒法子麵對同學,與其生活在每天都沒談論漩渦中,他還是想回高唐州去。

以前覺得高唐州太小,沒意思,現在他算是明白了,還是太太平平好。

高銘略微想了想,就笑道:“也好,回去老實點。”

殷天賜哪敢不老實,他這次回來也算是見過世麵了。

在東京這些人計謀麵前,他在高唐州那點手段完全不夠看。

“知道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殷天賜道:“我回去就想太太平平過幾天消停日子。我本想親自跟太尉辭行,但太尉日理萬機,恐怕沒時間見過我,還請衙內替我道歉。”

坐牢之後,殷天賜言談舉止比以前更得體了。

說完這些,殷天賜再次請辭,高銘就叫老都管送了他出府。

殷天賜坐車出了城門時候,回頭深深看了眼這座繁華都城,隻有一個想法。

再也不來了!東京太可怕了,還是高唐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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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勔眼淚還是有用,趙佶次日上朝,對方臘盤踞江南久久不能剿滅一事,大發雷霆。

當然,趙佶這麼生氣,並不是因為朱勔死了老爹,他替臣子傷心,而是被朱勔哭訴中幾句話給深深刺痛了。

朱勔是這麼說,“方臘為人陰狠毒辣,他今日能安排他人馬潛伏家父身邊,要了家父性命,改日就能派細作潛伏在所有官員身邊,就連官家身邊,誰又知道有沒有明教教徒?”

這就很恐怖了,趙佶一想到自己沒事愛出宮在煙月街逛遊愛好,說不定已經被方臘盯上,正安排信徒接近他。

朱衝遇害給京城所有權貴敲響了警鐘。

趙佶彆人死活可以不管,但自己性命還是十分愛惜。

趙佶上朝後決定了兩件事:第一件:速速對江南方臘用重兵,必須剿滅。

第二件:叫皇城司清查東京內明教教徒,尤其是官宦極其家屬是其信徒,將名字報與他知曉。

於是,調兵遣將高俅,訓練士兵花榮和清查明教教徒高銘,三個人都忙活了起來。

雖然住在一起,但卻經常好幾天都碰不到麵。

尤其花榮,因為他驍銳軍已經確定要出征,正在加緊訓練,最近都住在軍營內,幾乎不回太尉府。

高銘情況也不是很好,忙得腳打後腦勺。

比如,哪個官員叫小老婆弟弟外甥不吃肉,懷疑是明教教徒,結果人家隻是佛教徒而已。

又比如某某官員家老婆舅舅表弟愛穿白衣,結果人家隻是在服喪。

不過,還是整理了一批確定名單交了上去。

令人欣慰是,這些信徒基本上都不是官員近親屬,多數都是旁支和家裡仆人。

但就這樣才可怕,尤其仆人,天天跟主人見麵,哪天被人利用,主人就腦袋搬家了。

趙佶拿著高銘交上去名單,眉頭緊鎖,“各位愛卿,你們說說,該怎麼處理這些人?”

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原來東京裡有這麼多明教教徒。

雖然這些教徒可能並不尊江南方臘為教主,而是有新教主,但也是件麻煩事。

商量如何對付明教,趙佶隻叫趙楷、蔡京、高銘和幾個六部重要官員在場,算是小範圍秘密會議。

殺光是最簡單,曆史上許多君主都是對這麼對待異端,但是本朝講究仁治,肯定不能這麼大開殺戒。

可問題在於,罰輕了,沒用,罰重了,小心在東京在地都爆發叛亂。

趙佶向下看了一圈,都不說話是不是?不說話,朕可要點名了,“蔡愛卿,你來說一說吧。”

蔡京道:“臣以為,擒賊先擒王,將京畿周圍明教大小教主和大小護法,擒住斬殺,但是對普通信徒則采取安撫對策。”

趙佶微微點頭,他也是這樣想,不可能懲罰一般信徒,隻能對核心骨乾動手。

就在此時,卻聽高銘出口道:“官家,臣以為不能這麼簡單處理。”

趙佶一愣,隨後來了興趣,“那高愛卿說一說吧。”

其他朝臣也都看向高銘,心想你又能有什麼高論?蔡太師說得已經很好,你辦法左右逃不出懲罰首腦,安撫信眾這個大框架。

高銘便分析道:“明教又稱摩尼教,穿入中土已經有幾百年,死了不知多少任各地方大大小小教主,但信徒卻一直都沒少過,一個教主死了,教派內馬上就有人頂替上來。

明教已經不是創教初期,需要教主個人能力維護教派生存,經過幾百年發展,不管是教義還是教內管理都十分成熟了,應對危機能力,十分強。就比如現在單殺了方臘,用不了多久,信徒中就會出現能力超群人,繼續當教主。”

蔡京心裡冷笑,難道你說我不懂麼?“可你也說了,明教從他前身摩尼教,發展到現在足有幾百年曆史,豈是那麼容易能連根鏟除?”

“所以,以微臣之見,三管齊下,第一,逮捕明教骨乾,但並不要他們命,而是要加以引導,讓他們回歸正途。”

“如何加以引導?”蔡京質問道,紙上談兵誰不會?加以引導四個字,誰都會說,但真做坐起來,卻沒具體操作措施。

高銘心道,非得我說一句,你反駁一句麼,“在京郊找一個道觀或者寺廟,將這些逮住骨乾安排住進去,讓德高望重和尚道士對他們講經。這個過程,他們不許和外界有任何接觸,吃住都在寺內。

不能看明教教義,不能和之前教徒接觸,甚至聽講經這些成員之間都不許私下交流。每天接觸隻有佛道正規典籍。一百個明教徒進去,五十個佛教徒,五十個道教徒出來。”

簡單概括,就兩個字:洗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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