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錯位人生10(1 / 2)

“薑醫生、薑醫生,我阿爸被狼咬了,嗚快、快跟我回村……”

“彆急……”不等薑宓把話說完,哭喊著急奔而來的阿沙一把拽著她的胳膊,扯著往外跑道,“我急啊!我阿爸等著救命呢。”

穿得厚,跑不快,薑宓被她拽得踉踉蹌蹌,隨時都有可能摔倒,“先拿醫藥箱……”

“醫藥箱?對!醫藥箱……”反應過來,阿沙拽著薑宓一個急拐彎又往新收拾出來的醫務室跑。

薑宓腳下一滑,“刺溜”一下被她甩了出去。

“汪、汪汪……”天狼不知從哪兒衝了過來,先是對著阿沙凶狠地吼叫了幾聲,然後湊到薑宓身邊,焦急地拱著她的頭。

頭上的氈絨帽被它拱得歪掉在一旁,薑宓推推它:“好了好了天狼,我沒事。”

阿沙衝出去幾步,才發覺手上的人沒了,忙回來扶她:“薑醫生,你咋這麼笨啊,跑個路都能摔倒!嗚……我阿爸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我好怕……”

薑宓就著她的手起來,剛要彎腰去撿帽子,阿沙扯著她的胳膊猛然一拽,又跑了起來:“薑醫生,你快點啊!”

薑宓顧不得答她,回頭衝天狼叫道:“天狼,帽子!”

天狼“汪”了一聲,叼著帽子追了上來。

薑宓伸手接住,一邊跟著阿沙跑,一邊將帽子往頭上扣。

“阿沙,這裡!”一位同樣穿著長袍戴著皮帽的男子架著爬犁,載著抱著醫藥箱的王醫生趕了過來。

阿沙扯著薑宓跳上爬犁,疊聲催道:“快、快!堂哥,回村!”

薑宓喘了口氣,接過王醫生遞來的羊毛毯子將自己裹嚴實了,扭頭衝追在一旁的天狼擺了擺手:“天狼,回去。”

天狼汪汪叫了兩聲,身子一躍,竄到了爬犁前麵。

“你彆擔心它了,”王醫生將自己悶在羊皮毯裡,嗡聲嗡氣道,“人家皮毛厚著呢,不怕凍。”

薑宓看著一溜煙跑在前麵的天狼:“它認識去村裡的路嗎?”

“認識,”架爬犁的男子爽朗道,“上個月月初,它還跟我們一起上山狩獵呢。老凶猛了,虎豹它都敢攆。”

跟門口的警衛說了一聲,幾人出了營地,薑宓看向遠處隱在風雪中霧蒙蒙的山林,驚道:“山裡還有虎豹?”

“不隻有虎豹,”王醫生道,“還有黑熊、野豬、狗獾、黃鼠狼、馬鹿等。”

“狗獾?”薑宓腦中閃過《本草綱目》有關它的記載,肉美,可補中益氣,主治:小兒疳瘦,殺蛔蟲。

皮可為裘。

而民間多用狗獾油治療燒傷、燙傷、斑禿、白禿、生發、去疤。

“這回就獵了一隻,回頭,我給你們砍一半。”阿沙堂兄道。

狗獾油可去疤,薑宓想到軍中大家手腳的凍傷,沒有拒絕,到時讓後勤幫忙付錢好了。

“阿沙她爸被狼咬到哪了?傷得重嗎?”薑宓問道。

“咬到腿了,”男子甩了甩手中的長鞭,吆喝一聲,繼續道,“右腿,大腿上的肉被扯下了一塊。抬回來,我阿奶立馬就給他敷藥止了血,誰想今兒發起了高燒、說起了糊話。”

薑宓一愣:“不是今兒咬的?”

“前天晚上在山裡咬的。天太晚,當天沒敢下山,等到天亮我們趕緊收拾了獵物,抬了他回來。以前,村子裡也有人被狼咬傷,都是我阿奶給看的……想著,一樣的傷……”男子喃喃。

“怕是傷口感染了。”王醫生道。

薑宓瞟了眼阿沙發白的小臉,反駁道:“也不一定。你瞅這天,得有零下二十四五度,失血、驚懼,再加上天冷夜寒,不發燒都難。”

王醫生點點頭。

“薑醫生,我阿爸不會有事吧?”阿沙抹了把臉上的淚,扯著薑宓的衣袖求證道。

薑宓不敢保證,最怕的是王醫生說的感染,山裡的狼啊,吃生肉腐肉,一張嘴得有多少病菌。

可他們沒有破傷針!

40多分鐘左右,薑宓等人才看到一個村子。

阿沙他們屬於遊獵民族,村裡多是用木杆搭蓋起來的簡陋的圓錐形屋子,外麵的覆蓋物有皮毛、樺樹皮和草圍子。

阿沙家因為有老人,住的是土窯子,建在一處向陽的山坡上,挖了一米五左右的深坑,坑內立了幾根木柱,上麵放了橫梁,梁上擺放了層木杆,木杆的一頭插在土坑的邊緣,然後鋪上芭條,抹上泥巴。

這種屋子比圓錐形的“斜仁柱”屋暖和,但潮濕、昏暗,一般隻冬天住。

阿沙堂兄去停犁爬,薑宓、王醫生隨阿沙往屋裡走,天狼緊隨其後。

屋裡的人聽到動靜,先一步撩起厚厚的簾子,推開了門:“阿沙回來了。”

“阿奶,”阿沙看著出來的老人,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阿爸……”

“沒事、沒事,彆怕!”老人拍著阿沙的背,看向王醫生、薑宓,“王醫生來了,這位是大城市新來的薑醫生吧,給你們添麻煩了,大冷的天,還要你們跑一趟……快,快進屋。”

老人扯著阿沙讓開門口,迎了兩人和天狼進屋。

一路人都凍透了,屋裡的熱氣一撲,眼前一片模糊,睫毛上都是水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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