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錯位人生11(1 / 2)

翌日,晨訓結束,用過飯,王師長就派人架著爬犁出發了,走前,問薑宓要不捎帶點什麼?

薑宓把自己寫的厚厚一本醫案、四封信、一疊票和幾塊錢交給他。

醫案附帶的一封信是給老師的,另三封信,一封給老院長、一封給汪主任,剩下一封寄給送她人參的老人。

一是報平安,二是跟老師討論針灸上遇到的問題,三是向老院長、汪主任討要醫書。

票和錢,是請戰士幫忙買東西的,一包衛生紙,兩瓶雪花膏,兩瓶墨水,五本筆記本。

雪花膏,一瓶自用,一瓶送阿沙。

這段日子一直沒時間去紅旗鎮買擦臉油,用的是阿沙的羊油膏。

雖然味道不好聞,抹在臉上,油性也特彆大,卻實實在在地起到了護膚的作用。

該感謝的!

“薑醫生,”廚師長叫住往醫務室去的薑宓,“昨天戰士們帶回的獵物裡,有一隻阿沙堂兄給的狗獾,人家交待是給你的謝禮。”

薑宓一愣:“我光要油,肉和皮毛給人家送回去吧。”

“彆啊,好不容易見點肉,”王醫生在旁笑道,“你要是過意不去,等發工資了,不拘什麼票給阿沙些,讓她拿回去給她堂哥,人家接了票,保準比你把肉還回去還要歡喜。”

“票?!”薑宓搖頭失笑道,“票又不是錢。”哪有給錢來得實惠。

一隻獾去皮去內臟去油可得六七斤肉,一斤肉按七毛,這就是四塊多;再加一張可製皮裘的獾子皮和一斤熬好的狗獾油,又是五六塊,加一起,一張大團結。

“哈哈……這你就不懂了吧,”王醫生一看她這表情,樂得不行,怪不得一手針灸出神入化,各種藥理倒背如流,心思全在這上麵了,“沒有票,光有錢可買不了東西。阿沙堂哥今年18歲,該相姑娘娶媳婦了,肥皂票、布票、糖票、點心票、工業卷,什麼不缺啊。票在這兒可比錢主貴多了。”

哦,要結婚啊!

薑宓想起老人隨人參送來的厚厚一疊票證,有些暫時用不上,回頭挑幾張給阿沙堂哥,再把獾錢給人家。

王醫生跟薑宓都不會宰殺狗獾,廚師長問了下要求,直接給處理了。

為了多得些獾油,皮沒有剝,直接75度的熱水一澆,褪的毛。然後,扒出內臟,剔出油脂,掏洗乾淨,連皮切塊,倒進大鐵鍋裡,添上水,大火燒開轉小火熬製,待油脂發黃,拿漏勺撈出,這時鍋裡放入冰塊,一斤加3.75克。

再燒一會兒熄火,油放溫後舀進燙過的罐頭瓶裡,這就是可藥用的獾油了。

冷藏貯存,狗獾油是存儲的時候越長藥效越好,三年以上稱為老油,效果愈佳。

熬出的油渣極香,剛一出鍋,後廚的炊事員們便忍不住一人捏了一塊。

剩下的被廚師長剁剁,搭著白菜包了幾百個二合麵餃子。

洗乾淨的內臟和骨頭,晚上又被廚師長和著蘿卜燒了一鍋湯。

呂芮善畫,而獾毛是最好的胡刷和油畫筆原料,薑宓收集了剃下的獾毛,清洗乾淨,晾在炕上烘乾,先收了起來,等有時間再來跟人學學如何製筆、製胡刷。

運藥的戰士當天沒能回來,直等到第二天下午,天都開始黑了,一輛輛落滿了厚厚積雪的爬犁才匆匆趕回。

王醫生帶人核對,搬藥品。薑宓挨個兒給回來的戰士把脈、針灸祛寒,廚師長帶人趕緊準備熱水、熱飯、薑湯。

都是西藥,薑宓不熟悉的領域。

晚飯都來不及吃,待在專門收拾出來的庫房裡,挨個兒看醫藥說明。

完了,去王醫生屋裡,將他的書收羅了大半,裝箱,由天狼幫著用爬犁拉到自己房裡,一本本堆在炕上,埋頭看了起來。

天狼送了爬犁,跑到巫家昱門前敲了敲,找他要了竹籃、飯盒,叼著去廚房找廚師長。

廚師長低頭一看,就知道這是要飯來了,疑惑道:“巫團長不是剛用過飯嗎?”

“薑醫生吧,”王醫生端著飯盒進來道,“她剛從我那拿了書回去,想來又顧不上過來吃飯了。”

“行啊,”廚師長拍拍天狼的頭,接過籃子笑道,“她那幾針沒白紮!”

“我也沒少出力啊,”王醫生將飯盒遞給炊事員打飯,吃味地蹲在天狼身前,揉了把它的頭,“你咋差彆對待呢?”

“哈哈……”眾人大笑,有人道,“王醫生你再年輕個20歲,容貌上再好看些,天狼肯定天天幫你打飯。”

“去!”廚師長抬腿踢了對方一下,“咱天狼才沒你說的那麼膚淺呢。”

說完自己也笑了,扭臉打量了王醫生幾眼,跟他道:“老王,作為醫生,你是不是也收拾一下自己。”

身上的軍大衣那領子都油了,還有那頭發,長得都遮眼了,也不知道理理。

王醫生接過炊事員遞來的飯盒,拉了條長凳往天狼身旁一坐,衝廚師長翻了個白眼:“我又不跟你過,輪得到你嫌棄。”

廚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