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宓拿著銀針、酒精棉回去,男人已經疼得跪倒在走廊的地上。
手裡的東西往白大褂兜裡一裝,薑宓疾步上前,伸手把了下脈:“能起來嗎?”
男人疼得滿頭是汗:“薑醫生……”
“是我。”
流行性出血熱又稱腎綜合征出血熱,是由野鼠及家鼠通過血、唾液、尿、糞便排出,傳播的自然疫源性急性病毒性傳染病。
起病急,上來就是高熱、惡寒,然後麵紅、眼紅、頸紅、上胸部紅,頭疼、眼眶疼,腰疼、全身肌肉關節疼,並伴有口渴、嘔吐、皮膚粘膜有斑疹(深紅色斑塊)等特征,對肝腎功能危害極大。
此病流行廣,死亡率高,危害大。
疼成這樣是腎部感染,機本免疫力下降。
光止痛沒用。
不過,薑宓還是掏出銀針消毒,掀起他的衣服,幾針下去先幫他止了疼。
靜等了片刻,男人半躺在地上衝薑宓虛弱地笑笑:“薑醫生,謝謝你,給你添麻煩了。”
薑宓:“沒事,好點了嗎?”
“不怎麼疼了。薑醫生,你這幾針真管用,比章主任天天讓我喝的那些藥強多了。”
“目標不一致,治療的方法自然也會不一樣,我這隻是止疼,章主任是根據你的病症開方。來,我扶你起來,得進屋躺床上,我再給你施遍針。”
“好。”
針沒拔,男子起的小心,薑宓差一點沒扶起他,還是有病人難受得睡不著,起來溜達瞅見上前幫了一把。
將人小心地扶上床,幫忙的人打量了薑宓幾眼,戴著口罩看不清長啥樣,瞧著眼生:“你是今兒的值班醫生?”
“她是薑醫生,”護士趕來道,“薑宓。”
“啊,你就是他們醫生、護士說的,針灸老厲害的薑宓?”
薑宓微一頷首,轉頭看向護士:“見到人了嗎?”
“見到了,巫同誌讓我過來給你打個下手。”
“嗯,過來幫我把銀針消遍毒。”
“哦,好。”
薑宓拔下男人身上的銀針,遞給她。回頭看著男人身上斑斑點點的深紅色斑塊,陷入了沉思。病原體侵入,廣泛地損害著小血管、毛細血管,這才引得患者發熱、畏寒、頭疼,而她要做的便是針灸促進增強紅細胞的免疫活性,讓其體內產生抗體,清除感染。
這樣“天元九針”的順序和著重點就得調整。
薑宓的手扣在男人腕上,一邊分析著他身體各處的數據,一邊在腦中模擬著下針的順序。
幫忙的男人看得莫名,戳戳護士問道:“她怎麼了?怎麼站著一動不動啊?”
“沒看在號脈嗎?史興力你怎麼還不去睡?”
“我頭疼,難受,睡不著。”
“那也得睡啊,你不睡,身體就差。身體越差不就病得越嚴重?”
唐明川背著醫藥箱找來,看到的這就是般情況,薑宓站在病床邊把著脈設計施針方案,她身後是說個不停的兩人。
唐明川憋著氣,站在門口,衝兩人招招手。
兩人愣了下。
“出來。”唐明川無聲道。
唐明川就是傳染科的醫生,護士和史興力都認識他,見他板了臉,兩人不敢吱聲,一個接一個走了出來。
帶著兩人往旁邊走了幾步,唐明川壓低聲音問護士:“梅小花,他是什麼病?主治醫生是誰?”
“斑疹傷寒,主治醫生是章主任。”
唐明川伸手給史興力號了下脈,看向梅小花:“知道哪幾個是睡穴嗎?”
梅小花點點頭。
“幫他按按手上的睡穴,等人睡了,你再悄悄地過來,記著彆出聲,容易打擾薑醫生施針。”
將人打發了,唐明川才踏進病房,輕輕地放下醫藥箱,打開,取出銀針,做好消毒工作。
模擬好,心裡有了底,薑宓的手習慣性地往後一伸,唐明川忙將裝滿銀針的小托盤遞上。
薑宓一看手中的東西,才知道唐明川來了,帶來了專用的銀針:“我方才計算時是按照普通的毫針來的,隻定了兩組針法。”
唐明川怔了下:“那我把針換一下。”
薑宓擺擺手:“你先幫他脫衣服,我重算。”兩組跟九組,誰優誰劣一看就知,方才是沒針。
“好。”
次髎、足三裡、三陰交、陰陵泉……
章主任的助理匆匆趕來,薑宓的針已經紮下一半。
“薑醫生,你這就不對了,搶病患呐……”
唐明川霍然一驚,放下手中的記錄,急步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拖了人往外走。
助理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意識到發生什麼事後,先是不敢置信,後是拚命掙紮:“唔唔唔……”
怕他掙紮間雙腳踹到門,驚到薑宓,唐明川對著他的後頸一個手刀砍下,將人擊暈了!
趕來的值班醫生驚得雙嘴都張成了O型。
“林佳豪,”唐明川湊近他小聲道,“想不想學我現在用的針灸針法?”
”
林佳豪雙目一亮,跟著小聲道:“說吧,要我做什麼?”
唐明川把助理往他懷裡一塞:“給他找個地方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