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宓四下看了下,找個竹杆挑起黑布將鼠籠重新罩上,然後讓殷月帶於小鬆、於大山去藥店買些消毒水往自己身上噴噴,回車裡等她。
殷月待要說什麼,於小鬆一拉殷月:“聽奶奶的。”
等人走了,薑宓又尋了個鐵皮桶罩在籠子外麵。
老板娘舀了瓢特製的飼料回來,見此,急道:“唉,你彆給我悶死了。”
“死了我賠你錢。”薑宓接過飼料捏起一粒看了看,又湊近聞了下,沒聞出什麼,得拿去化驗。
“這可是你說的,一共五隻老鼠,我進貨花了三百,我也不多要,算上飼料錢,你給五百。”
薑宓還想從她嘴裡問點信息,聞言也沒跟她討價還價,掏出手機掃碼,給她轉了五百:“這鼠你在哪買的?”
老板娘哈哈笑道:“老太太,你不會真覺得有問題吧?這就是個新品種,賣的可好了,咱這邊我是第一家進的,你去惠平市花鳥市場看,幾步一家。”
“這叫西恭鼠,是那些喜歡觀看拳擊、射擊人士的新寵,跑得快,鬥的凶,生命力頑強,養著瞧個樂趣。”
薑宓聽著覺得可能自己弄錯了,跟疫病無關,想著打開手機找到劉瑾的號碼,讓她過來一趟。
半個小時後,殷月、於小鬆領著疫控中心的工作人員和劉瑾、法醫過來了。
薑宓把飼料遞給他們,取下罩在籠子上的鐵桶和黑布,給他們看籠子裡撕咬得鮮血漓淋奄奄一息的五隻西恭鼠。
法醫戴上口罩手套,掏出放大鏡湊近籠子對著西恭鼠的雙目仔細看了看:“瞳孔放大,行為無法控製……除了飼料,”他扭頭問老板娘,“你還給它們喂了什麼?”
“水,從水龍頭裡接的自來水。”
疫控中心過來的工作人員一個去屋裡查看,一個戴著橡膠手套撚了撚手裡的飼料:“鉛、汞、砷中毒或是長時間不睡覺大腦功能性絮亂,都會讓人和動物發狂。蔣法醫覺得是哪一種?”
蔣法醫拿小棍伸進籠中撥了撥西恭鼠的身體:“這麼肥,這麼凶慘,哪像沒睡好的樣子。肯定是吃喝裡摻了什麼藥物,飼料、再接一杯水,拿回去化驗。”
劉瑾跟老板娘問完話,過來跟薑宓道:“大娘過來買老鼠試藥嗎?”
薑宓近段時間翻醫書,瞅見幾張古方,她是想配出來看看藥效:“有這打算。”
劉瑾點點頭:“回頭我幫你尋幾隻兔子。這幾天沒郭彤的消息吧?”
“沒有,你們還沒找到她?”
劉瑾苦笑:“大娘,你能相信嗎,10歲的女孩,她會化裝,扮什麼像什麼,上一刻是天真無邪的小女孩,下一刻又成了小男孩,或是長滿皺紋的乾巴老太。”
“化妝?”昨天王鳳娟給她化妝,雖說很神奇,但也沒到認不出來的地步啊?
“是化裝,也叫角色扮裝、Cospy……”接著劉瑾詳細給薑宓講了下什麼叫化裝,隨之還打開幾個視頻讓她看網上人家是如何利用妝容、假發、衣服、高跟鞋改變外形的。
真就完全變了個模樣:“太神奇了!”
薑宓看得驚奇不已:“回頭我也試試。”
劉瑾第一次見有老太太接受新事物這麼快的,忍不住笑道:“要不要我給你找些視頻資料,你好好學學?”
“好啊。”
兩人又聊了會兒,劉瑾帶著老板娘和法醫,以及疫控中心的工作人員,提著籠子拎著飼料和水走了。
薑宓帶著殷月、於小鬆和於大山直奔賣花盆的地方,買了十來個花盆、五袋種植土和幾把鮮花。
幾人到家,殷月去做晚飯,薑宓尋瓶子插花,於大山帶著於小鬆在露台上種花、種草藥。
於小軍放學回來,一眼瞅見餐桌、茶幾上擺的花束,驚喜道:“誰送的?”
殷月端菜上桌,聞言翻了個白眼:“買的!”
“多少錢?”
“兩百多。”
“兩百多!”於小軍指著兩瓶花,驚道,“就這幾朵破花?”
“書房、你奶和我屋裡各有一瓶。”
五瓶,那也貴啊!
於小軍心疼得直抽抽:“早知道京市的花這麼貴,我留在老家種花得了。”
於小鬆從樓上下來,聞言嘴一憋:“出息!”
於小軍衝他揚揚拳:“找揍!”
“奶,你看我哥,又想打我。”
薑宓剛要應聲手機響了,劉瑾打來的:“大娘,飼料檢查結果出來了,裡麵含有麥角酸二乙基酰/胺。”
麥角酸二乙基酰/胺,薑宓知道,已知藥物中最強的一種致幻/劑,人體極易吸收。
用後會出現惡心、寒顫、心跳加快、高血壓等,然後會感到時間、空間扭曲、錯視、幻想逼真、焦慮、恐慌、精神錯亂。
量多了,會致人死亡或反射亢進、鎮顫、共濟失調、痙攣性癱瘓等。
薑宓轉身靠在桌前,看著窗外道:“老板娘說惠平市花鳥市場多家進有西恭鼠。”
“嗯,我已經跟那邊的公安局聯係了。”
“老板娘你們審了嗎?她身上有傷,你們看看彆是老鼠咬的。”離得近了身上有傷藥膏的味道。
是的話就要看有沒有打防疫針,老鼠嘛,身上都是病菌。
“她丈夫吸du,身上的傷是她丈夫du癮犯時打的。”
哦,那就沒事了。
“奶,”於小鬆敲門道,“薑可頌來了。”
薑宓收起手機轉身向外走道:“他一個人來嗎?”
“還有丁文洋,”於小鬆跟上道,“帶了好幾箱藥材。”
“大娘,”薑可頌搬著兩箱藥材進門道,“聽殷月說你想給老家的幾位患者配藥,我按方尋了些藥材,你看看還缺什麼?”
客廳裡已經堆了七八個箱子,殷月正在拆,薑宓上前抓起幾片炮製好的茯苓,又看了看成盒的西洋參,拿起單子掃了眼:“量多了。”
“我怕有拋費。”
“嗯,”薑宓放下單子,回書房取了張古方給他,“你看看,我從幾本古書上搜尋的,在原方的基礎上我做了些添減。”
薑可頌接過來一看,溫養丸。
名字起的真夠簡單的。
“這是……”薑可頌遲疑道,“保健藥?”
“嗯。”
“瞅著不錯。”
薑宓:“藥效如何還得製出來找人試試才知道,你先幫我把上麵要用的藥材買來,試用後若是可以,你們薑家不是有製藥廠嗎,你看是買斷,還是按分紅給。”
丁文洋抱著一箱藥材進門,都沒聽明白怎麼回事,便叫道:“大娘,我們家也有製藥廠。”
薑可頌二話不說,三兩下把方子疊好揣進兜裡,扭頭問道:“搬完了嗎?”
“嗯。大娘,都放客廳嗎?”
“放我屋吧,”於小軍道,“我上樓跟大山哥擠擠。”
“不用,”薑宓指了指北陽台,“放那,吃完飯我就配,要不了兩小時藥就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