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古代女軍醫2(2 / 2)

薑宓一路行到地裡,遠遠就聽薑望咳著還在跟薑靈用竹簍背了菜往地頭來,路邊停著輛獨輪車。

“阿爹、小靈。”

“小……”宓字還沒喊出,薑望便回過神來,“雲初,你怎麼來了?”

薑宓上前接過他肩上的竹筐,輕聲道:“你也不看看天色,這麼晚了還不回家,我和阿娘、小菁能不擔心。還有多少沒背出來?”

“沒了沒了,”薑靈放下背上的竹簍,一屁股蹲在地上道,“雲初哥,阿娘做了什麼吃的?”

說來,家裡最為接受薑宓女扮男裝在外行走的就是薑靈和薑菁,也許對於貧困的家庭、弱小的他們來說,一個頂門立戶的大哥遠比嬌弱在家的姐姐,更讓他們有安全感。

“熬了粥,做了燒餌塊吧,我沒看。”薑宓說罷,支起獨輪車讓薑望扶著,抱起冬菜一摞摞往上碼放。

太多了,獨輪車裝不完,剩下的一竹筐、一背簍,分彆被薑宓背在身後,抱在了懷裡。

“咳咳放下、放下咳,”薑望急道,“你來推,咳爹背。”

“我不會推獨輪車,你又不是不知道。小靈,幫爹在旁扶著。”

“誒。”

為免薑望還要爭論,薑宓率先走在了前麵。

薑望看著躬著背大步而行的閨女,憤恨地錘了錘胸口,怨自己拖累家裡。

“阿爹。”薑靈怯怯地喚了聲。

薑望收回思緒,推起獨輪車:“走吧。”

幾人到家,李芳娘和薑菁忙打水遞布巾讓三人洗漱,坐下吃飯。

中午熬的蓮子百合煲瘦肉粥還有些,李芳娘又添點水煮開,給薑望滿滿盛了一碗,其他幾人吃糙米菜粥。

烤餌塊也有,隻三塊。

薑望、薑宓各一塊,薑靈和薑菁分食一塊。

薑宓那塊沒吃,一分為二,給了薑望和李芳娘。

李芳娘:“小宓——”

“中午我在醫館吃的多,這會兒還不餓,阿娘你吃吧。”

吃完飯,薑宓拿刀處理竹子,讓薑靈幫她用粗麻布縫製兩個收口的小布袋。

“咳咳,要做什麼我來咳……”薑望咳著接過她手裡的刀。

“要兩個竹筒。”

薑望倒底是個男人,劈手幾刀下去,兩個竹筒就好了。

薑宓接過看看,笑道:“還是阿爹手準。”

薑望笑笑:“做什麼用?”

不等薑宓回答,薑菁便樂道:“阿姐說做藥用牙粉、牙膏,待成了,方子賣給醫館能得二十兩銀子。”

薑望倒不懷疑女兒的方子,薑宓自幼聰慧,喜讀雜書,愛美,記一二美齒的方子不難,怕的是醫館不願意出這麼高的價格,女兒失望,彆忘了這是貧瘠的西南邊境:“你師傅怎麼說?”

“讓我做出來給他試試,若是行,就給二十兩。不成我把價格往下降降或是交給醫館由他們代賣,分些銀子”

見女兒心中有成算,薑望微微頷首:“掙錢的事彆急,我聽街上說南蠻要打過來……”

薑宓知道他要說的是,征兵入伍,每月軍中會給士兵發月銀。

隻是他的身體,薑宓說什麼也不會讓他去的,遂岔開話題道:“除了牙粉、牙膏,我還記得一張香丸方子……”

薑菁:“哥,什麼是香丸?”

“等著,大哥製給你看。”薑宓笑著起身,進屋取出從醫館背回來的竹簍,拿出配製好的雞舌香、薄荷和甘草。

這原是抓來給李芳娘用的,她近來肝火過旺,隱有口氣,為此,近幾日都不怎麼愛講話。

將三種藥材放入石臼交給薑望研磨成粉,她則取了上月摘的野蜂蜜加熱。

待薑望研好,倒入野蜂蜜揉搓成一個個桂圓大小的圓子便成了。

薑宓拿起一顆塞進燈下做針線的李芳娘口中:“阿娘嘗嘗。”

薑靈把縫好的布袋交給薑宓,看向剩下的三十餘顆:“大哥,我能吃一顆嗎?”

薑宓給她一顆,交待道:“多含在嘴裡一會兒再嚼。”

薑菁:“大哥我也要。”

“小小年紀怎麼這麼愛臭美?”薑宓輕笑一聲,給他一顆,自己也含了一顆,感受著其中的藥味、藥香。

沒流放之前,李芳娘亦是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香丸自然含過,說實話,女兒做的味道更好,香味更足:“不錯,要賣藥方應該能得些銀錢。”

“那我明天拿十丸給楊大夫。”薑宓包了十丸放起來,剩下的給李芳娘。

薑望含笑看著和樂融融的妻兒:“還有什麼要研磨的嗎?”

“有。”薑宓再次從竹簍裡取出青鹽、生石膏、補骨脂、花椒(去目)、白芷、防風、薄荷葉、旱連草、細辛交給薑望,“這份是美白、固齒的,剩下這份是治療牙疾的。”

怕固齒的不好賣,薑宓便多備了一份,畢竟這個朝代,大多貧民都有牙疾,不是牙齦萎縮,有牙周病,就是時常牙痛得腫了半張臉。

這兩份均是牙粉,隻需研磨成粉即可。

牙膏則要複雜些,需用白麻布縫成的小袋裝上草木灰熬煮,煮出來的水濾出雜漬,沉澱一夜。

翌日,薑宓早早起來,將沉澱好的水倒出又過濾了遍,放置一旁備用。

拿起竹筒裝進青鹽和薄荷,開口那頭用黃泥封住,放在火裡翻著烤,烤到竹筒焦黑,便可取下黃泥,倒出粗鹽和薄荷放入石臼搗成粉末。

然後舀入碗中倒入堿水,調成糊狀,這就是牙膏。

吃早飯時,一家人挨個試了試兩款牙粉和牙膏,都不錯,按李芳娘和薑望的說法,不比20年前京城賣的差。

薑宓背著竹簍走進醫館,拿給楊大夫:“師傅,我多添了款牙粉和香丸,您試用一下看看。”

名稱用法薑宓都請薑望幫忙寫在外包裝上了,她的字還是偏女性些,這個還得練。

楊大夫飯前略略漱了下口,聞言隨手挑款牙粉拿花枝蘸著揩了揩齒,口裡立馬變得清新起來。

他又捏顆香丸送入口中品嘗了下,點頭道:“不錯,比我在平城買的好。”

“香丸用了雞舌香、薄荷、甘草和蜂蜜,這個簡單,我出二兩怎麼樣?”

薑宓笑笑:“您不再用用另一款牙粉和牙膏?”

“你做出來的東西,我信得過。”楊大夫朗聲笑道,“隻一點,雲初啊,昨天的酒精提取法……”

“方子不賣,您可以用。”

“那我要是想用它來掙錢呢?”

薑宓略一沉吟道:“那我希望你走平價,利潤不要太高。”

“哈哈……好!小六,”楊大夫揚聲喚帳房先生道,“給雲初拿錢。”

“雲初,拿了錢,你可以回家一趟。”

“多謝師傅!”薑宓躬身行禮。

六叔給的是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另有碎銀二十兩。

“錯了……”

“沒錯,多出來的是酒精方子錢……”

“這方子我隻給,不賣。”

六叔哈哈笑道:“雲初啊,你仁義,掌櫃也不能太虧心!”眼看要打仗了,雲初的‘隻給不賣’,再結合他昨日在後院跟阿升說想要進軍營,六叔和楊大夫還有什麼不明白。

“快去吧,給你三伯抓幾副好藥,把家裡的帳還了。戶藉的事,讓你三伯做個保人,另兩個由我和你師傅來。”

“六叔,多謝!”薑宓深深躹了一躬。

薑望的肺疾光用藥不行,得施針。

出了醫館,薑宓先去找楊大夫介紹的一位製針師傅,當場畫下八十一枚銀針結構圖,標上尺寸,寫上說明,先定製五副,交定金8兩。

因打得多,他免了一兩銀子,遂後繼需再給16兩。

剛到手的七十兩銀子,一下去了三分之一。

再還35兩外債,扣除戶藉2兩,給薑菁交束脩。

離過年雖沒多遠了,年前這段束脩差不多也要一兩。

這麼一算能餘8兩。

8兩啊,不夠給薑望抓兩副藥。

而要治好他的肺疾,最少要吃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