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真心(1 / 2)

即熙低頭環住雎安的脖子,在他的頸側低聲嗚咽。她的身體壓在他身上有些沉,但是他卻覺得安心,這樣實在的重量,他懷裡抱著她這件事本身就已經能帶來安慰。

“你能不能罵罵我?你罵我我還能好受一點。”她抱緊了他的脖子,長發摩挲著他的臉頰,她咬著牙抽泣道:“你說我沒錯我就沒錯了嗎?從我離開到現在,這可是八年了啊!傷害你的人都不是東西,我害你這麼難過,我真不是個東西!”

雎安輕柔地拍著她的後背。

其實是十年,他喜歡她,已經有十年了。

兩年的暗戀與七年的杳無音訊,還有她歸來後再次重複的暗戀,他沒有認真計算過時日,才發現居然已經這麼久了。

他笑著,低低地說:“既往不咎,可你如今若是為了哄我開心假裝說愛我,才真的不是東西。”

他這話的語氣淡淡的,有些沉藏不露的寂寥。

即熙撐起身體,看向雎安,她認真地看著雎安蒼白的臉,他明亮卻空洞的眼睛,他剛剛被她咬破的殷紅的唇。

仿佛受到某種蠱惑,她低下頭又親了他。他的唇濕潤柔軟,帶著血腥氣,但是吻起來卻甜,讓人著迷。

雎安就躺在她的身下,任她親吻。

這一事實讓她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

“我以前從來不敢想……總覺得這樣想對你不敬,而且你肯定會厭惡。你對大家很好,但是你拒絕了所有人的愛意,我總想著你心懷天下沒有私心,所以更加心疼你,想替你自己多疼疼你。”

即熙慢慢地說著,她的語氣有些茫然,好像是腦海中打撈飄過的句子,撈起哪句就說出哪句。

“你可以是我的嗎?雎安,你可以是我一個人的嗎?”

“我有點害怕。賀憶城說我知道無論我怎麼做,你都會一如既往地愛我,所以才不想改變我們之間的關係……可雎安,我的父母曾經也是很相愛的。”

即熙低下眼睛,她的話停頓了一下,有些艱難地說:“我爹說他們那時非常相愛,隻恨不能將對方融入骨血,刻入心扉。但是後來我母親發現被欺騙,他們就爭吵,互相傷害,互相失望以至於決裂。我們會不會也像

這樣?相愛這種事情,是不是總是這樣?”

或許真如寧欽所言,她沒有動過真心,因為她從不覺得失去誰會難以忍受。以至於她身邊人來人往,她卻從未傷筋動骨。

可她絕不能忍受失去雎安,而她所定義的失去,就是有一天雎安對她失望厭惡。

雎安安靜地聽著她茫然又真誠的疑慮,他抬起手試探著觸摸到她的臉頰,細細擦去她臉上的淚水。

“天機星君是天下人的天機星君,但雎安隻是你一個人的雎安,從來如此,以後也將如此。”

“就算以後我們有爭吵,就算你離開我,我也永遠不會因此改變。一生並不太長,我很擅長等待。”

雎安輕輕地笑著,他堅定的語氣震顫著即熙的心。她怔怔地看著雎安。

其實她對愛意的了解,遠遠不及對惡意的。她從不知道愛居然是這樣的東西,被全心全意地愛著,毫無保留地交托。

但是她想這就是世間上的極致了罷,這個世上不會有誰的愛意,能超過雎安。

她以為雎安無私,可她正是一個無私者的私心。

雎安收回手,笑意淡了些,他說道:“這件事不著急,你還是想清楚確定你的心意為好,我不需要憐憫。再者我終究還是天機星君,我肩上永遠有星卿宮,有天下的擔子,這對你來說太過沉重,會讓你失去自由。”

即熙聞言似乎覺得可笑,她趴在雎安懷裡,長歎一聲道:“我早就沒有自由了,從我十歲遇見你那天開始就沒了。”

我為什麼偏要遇見你這樣最最溫柔又堅韌的人呢?

為什麼你偏要教我辯善惡,明強弱,知苦難,查人心?為什麼你偏要教我不狠心,不忍心,不放心?

讓我一個背負天下罵名,遺臭萬年的災星,做生意的時候還要挑挑揀揀怕殺了良善好人,被冤枉了氣得半死也做不來報複。

隻因為我在這個世上,也有不想辜負的人,不想辜負你對我的溫柔和耐心,不想辜負你的善意。

也想證明你的心血沒有白費,你一手教導的姑娘,成長為了一個很不錯的人。

就算那時遙遠的你永遠不會知曉。

“現在說怕我不自由也太晚了吧?我這一生早就打上了你的烙印,去不掉了。你說

不著急,我卻急得很。雎安,我完完全全真心實意地戀慕於你,男女之間,伴侶之間,是這種愛意。”

雎安怔了怔,安靜片刻後他突然翻身而起,即熙猝不及防地落在床榻之上,雎安的臂膀就壓在了她的頭側,他們之間位置一時調轉。

“哎哎……你的傷!”即熙急道,但是受傷的人似乎毫不在意。

雎安的長發落在她的脖子上,他輕聲說:“你不要騙我。”

“我沒騙你。”

“到昨天為止,你都沒有愛上我。”

“到昨天為止,我都不敢想。但是我剛剛認真想了一遍,我對你早有鬼迷心竅的非分之想,隻要你在我身邊我眼裡就隻有你,你開心我也開心你難過我也難過,我總是暗自覺得世上誰也配不上你。”即熙伸出手去摟住雎安的脖子,在他的唇上蜻蜓點水地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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