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災難末世05(1 / 2)

生存[末世] 綠嬑 8852 字 7個月前

電一直沒有來,遍街都是怨氣嘈雜。天氣本來就熱,待在家裡費些電換清涼,除了那些外出做工的人,還勉強能忍。現在連電都沒了,心裡的燥熱就像火藥桶一樣炸開。

地方新聞說是高溫和其他原因引起了某地的電纜自燃,火災蔓延燒了一大片電網,現在還在搶修。

大中午,溫度有四十三攝氏度,沒有一絲絲風,屋子裡跟蒸籠一樣,身處其中久了就頭暈目眩。

實在坐不住。很多人跑到屋外屋簷下、樹下棚下納涼。可是外頭雖然比屋子裡好一點,可以說從一個小蒸籠跳到一個大蒸籠裡。熱浪無形地撲到臉上,熱氣沒降下又被澆上火油,隻差一點就要點燃。

在這種情況下,稍稍一點口角兒就成了那一點火苗。

不斷有紛爭發生,治安隊都忙不過來,這邊剛調節好,那邊又打起來了。又有渾水摸魚的人在中間搗亂,烏煙瘴氣。

俞蘅和伍常欣搬著凳子坐在井邊納涼,之前為了衛生,他特地在井上蓋了四平方多的草棚,現在兩人正好坐下。人手一隻蒲扇扇扇,勉強能忍酷暑。

伍常欣的肚子已經六個多月了,身上是濃濃的為人母的祥和,她心態平,對外界的熱就更能忍。俞蘅卻是因為任務的壓力,思慮多焦躁,就有點受不了熱氣,時不時要喝一口涼井水。

伍常欣看著有點擔心:“哥,涼水不能喝太多,會肚子疼的。”俞蘅也聽勸,乾脆打一盆水,時不時洗個臉洗個手。

這樣難捱的日子持續了半個多月,期間來過電,不過早上剛來,中午又斷了,之後就一直沒有再來電。

熱得很,特彆是晚上,大把的人熱得睡不著,精力足就想著偷雞摸狗。夜裡悶,不少人家開著門窗散氣,被偷了,第二天站在街口破口大罵。

這一天,俞蘅家收到一個壞消息,張韜托一個小孩子過來送信,說他媽去世了,讓他過去搭把手。

小孩子彆的說不清,俞蘅給他抓了一把糖,讓他先回去,自己把伍常欣送到隔壁劉家,趕緊到張家去。兩家隔得不遠,騎電瓶車五分鐘就到了。

張家已經有鄰裡在幫忙,張韜將他帶進屋,滿臉憔悴。“停電之後,我媽就不太好,整宿整宿睡不著……病得起不來,吃藥打針都沒用。”老人家身體虛,加上天氣作惡,就沒熬過來。

“節哀順變。”俞蘅拍拍他的肩膀。

張韜勉強笑了一下:“我媽她……挺安詳的,說走之前我在跟前看著她,就沒有遺憾了。早知道我就不出去做工,好好陪她……”大聲痛哭。

張韜父母房間裡也傳來張父的哭聲。張韜哭了一場,擦擦眼淚:“我也是沒辦法了,給親戚家打電話,路遠天熱,也不知道他們來不來得了。家裡一團亂,我還得看著我爸,就想托你幫我去鎮上把棺材運回來。”

他們這兒的習俗有老人家提前給自己置辦棺木的習慣,每年給一點錢讓棺木店幫忙保養,張母張父的棺木就在鎮上。

“行!把地址電話給我,我去給你運過來。”又問他:“殯儀館那邊聯係了嗎?”

張韜說:“鄰居的陳嬸幫我聯係了,她說天氣熱……還是早點送過去。可是我想給我媽辦得體體麵麵的,辦足七天。”

俞蘅就不再多問,直接去了鎮上。店沒開,他打電話聯係店主後店主才趕過來開門。又跟店主借車才將棺木運回來。這時候張家的事情已經忙起來,似乎有近一點的親戚趕來了。張韜對他一頓謝,俞蘅見自己沒有好插手的,就先回家去。

張韜果然辦足了七天,花了大價錢用冰保存,還請人吹吹唱唱,熱熱鬨鬨地將張母的喪事辦妥了。俞蘅沒讓伍常欣去,最後一天自己去送葬。

這期間,不斷有老人去世。其實自從酷暑之後,老人家去世就多了起來,隻是最近停電,才有了這個高峰期。

喪事有大辦的,有簡略的,白事接二連三,讓人心情低沉。

伍家,有人敲門,還喊著:“常欣!恒樂!在家嗎?”

聽起來像是熟人。俞蘅示意伍常欣待在屋裡,自己去院子門後問:“是誰?”

“我是你堂哥,是恒樂吧,先開門有急事兒!”

俞蘅的眉頭皺起,從伍恒樂的記憶中翻出關於親戚的記憶。伍家未分家之前,有兄弟三人姐妹一人,伍恒樂和伍常欣的父親伍仲文排第二,上麵有長子,下麵有幼子幼.女,伍仲文就被忽視了。

不過這在農村很常見,五指都有長短。伍仲文是男孩子心思粗糙,不在意,粗糙地長大,找工作結婚生孩子。日子如果平順的地過下去,伍家的那些親人漸漸疏遠,成了逢年過節走動的尋常親戚,這樣也挺好。

隻是伍仲文夫妻意外身亡後,老家的親人過來幫忙收斂治喪,卻將賠償款全部卷走。如果不是不想撫養伍恒樂兄妹,連房子都要賣掉的。

過了三年這片老城區說要拆遷,賠償款據聽高得嚇人,伍家的老太太還帶著大伯來過一次,被當時混社會的伍恒樂又罵又打地趕走了。

俞蘅回憶完畢,想快十年沒聯係,伍恒樂坐牢伍常欣結婚老家都沒人來,現在這個時候來肯定沒好事兒。他也想看有什麼事兒,從貓眼上看門外隻有一人,就打開門。

門外是一個三十開外的男人,被日頭曬得滿頭大汗,臉黝黑嘴巴乾裂。門口停著一輛摩托車,看得出是騎摩托來的。他看到俞蘅看門,急急就說:“你奶奶要走了,你和常欣趕緊收拾收拾回老家見她最後一麵。”

俞蘅不是本人,如果是伍恒樂,這十幾年遭受的苦楚讓他對老家那邊恨入骨髓,聽到這個的消息怕是會擋著眼前這個堂哥的麵大笑出聲還說句“老不死死得好。”

所以他心中沒有什麼波動,神情冷淡:“天氣這麼熱,堂哥怎麼突然來了,打個電話不就行了。”

伍恒福以為俞蘅聽到消息後會大驚失色,詢長問短,沒想到這麼冷淡,再聽這問話,他也尷尬起來。家裡哪裡有二叔家的電話?奶奶病重之後,後悔當年對二叔的孩子的狠心,害怕下去遇到二叔沒臉見他們,想打電話告知,翻箱倒櫃——前幾年家裡翻修房子,舊電話本丟了。

沒辦法隻好親自過來。當年的事兒他也是知道一點的,那時候他都十八了,父母有事兒也不會瞞著他。這麼多年過去了,他自己也忘得差不多,現在碰到俞蘅的冷臉,他才感到不好意思。

“家裡老太太很想你和常欣,你們就回去看看她吧!當年的事兒都那麼久了,她也老了,臨走就這麼一個心願,都是做兒孫的,你就原諒她吧!啊?”

伍恒福是真心實意勸說。伍家老太太對他是真的好,祖孫感情很深。

“堂哥進屋吧。”

伍恒福以為俞蘅鬆動了,欣喜地跟上去,邊走還邊說:“趕緊收東西吧,換洗衣服帶上,等到奶奶走了之後還有喪事,就在老家住幾天——”

他看到站在屋子門口的伍常欣,她神情冷淡地看著他,一手放在肚子上,肚子有著明顯的鼓起。大吃一驚:“常欣結婚了?”

“結了又離了,大堂哥來得不巧,我身體不方便出不了門。現在世道多亂你也是知道的,我哥要在家裡看顧我,應該沒辦法回老家。”

伍家老太太重男輕女,除了自己的女兒,其他孫女都不在她眼裡。逢年過節回老家,伍家老太太總用挑剔的眼神看她,其他的關於孩子間矛盾吃食之類的偏心就不多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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