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鐘馗(2 / 2)

秦老板風華絕代 菌行 10257 字 5個月前

曲思江和秦追兩個孩子跟後邊,因為插不進話,乾脆隻負責吃糖葫蘆。

曲思江小聲問:“以後真就在申城定下來了

?()”

秦追回道:師傅說往後還有帶我去雲遊的時候,不過遊完了還回這兒來。≦()≦[()”

曲思江就露出幾分振奮。

在專業人士龍爺的指導下,最後他們看中了在同一條街上的兩個院子,分彆列於街頭街尾,是最常見的一進四合院,它們被選中的理由也很簡單,其中一個有杏樹,另一個有石榴樹。

龍爺滿意地捋胡須:“石榴增吉,杏化煞,此為福屋啊。”

兩個小孩默默地去付錢,秦追說:“我要杏這間。”

曲思江:“行,那我要石榴的。”

接著是換家具,采買新家用具,搬家,忙忙碌碌的,還未來得及搬家,時光就走入六月,端午節將至,各家各戶都包起粽子。

端午節前兩天,周姨就領著一家老小包粽子,然後是王氏也叫郎善賢和郎善佑送粽子來。

一個個生怕秦追吃不著粽子,秦追吃到最後不由得發出感歎,吃不完,真的吃不完。

侯盛元用五彩線編了長命縷,係在秦追的手腕上,將秦追往肩上一放,馱著他去黃浦江看賽龍舟,盛和武館和龍爺手下都有漢子組了人去劃舟,因而秦追能在很靠近江邊的地方混到吃喝。

也是這時候,秦追終於看到了龍爺的主家,那是一個臉特彆黃的中年人,神情凶戾,很唬人,對小孩子卻蠻友好的,見秦追睜著大大的眼睛好奇地打量他,對他露出一絲笑意,然後突然“謔”了一聲,差點把秦追從師父肩上嚇得掉下去。

好家夥,四十多的人了,居然嚇小孩!

這人姓也有趣,姓虎。

衛盛炎扶住秦追,和黃臉漢子打招呼:“原來是津門第一的虎兄,您竟也來了南方。”

“受人之托來此,順帶做些生意。”虎爺又變回不苟言笑的模樣,嚴肅地在袖子裡掏了半天,大家還以為他要掏什麼寶貝出來,誰知居然摸出一塊油紙包的點心塞給秦追,秦追道了謝,往嘴裡一放,是酸酸甜甜的山楂糕。

謝了,虎爺,寅寅肚子裡的糯米還沒消化,您這塊山楂是及時雨啊。

這一日城裡還請了人去扮鐘馗,演鐘馗嫁妹的戲,秦追現在是全家都是梨園人士,侯盛元、衛盛炎還有李升龍、匡豹、曲思江,幾個大老爺們舉著秦追就往戲台邊上擠。

鐘馗的妹妹還挺漂亮的,再仔細一看,喝,居然是柳如瓏扮的!

那鐘馗是金子來演的,臉譜一畫,竟是和往日截然不同,秦追看著那張臉,不知為何,竟陷入一種玄之又玄的恍惚,隻是過了一瞬,便清醒過來。

金子來演得專注,目光虔誠得扮演著這驅散諸邪的角色,引得台下紛紛叫好。

秦追看著台上戲曲,總覺得這一刻,有很多很多的願望寄托在“鐘馗”身上。

夜晚,周姨讓竇媽、全媽找來菊科的草藥佩蘭,煎水給家中眾人沐浴。

秦追沐浴出來,發間猶帶濕氣,他也不想濕著頭發睡覺,就坐在窗邊的羅漢榻上吹夏風等頭發乾,抱著小狗給通感的

() 孩子們講故事。

孩子的長發披散,發尾逶迤在席子上,身上隻穿了輕薄的白色絲質褻衣,單膝屈起,竟有幾分瀟灑之意。

恰好,根據時差,在夜晚和秦追通感的是菲尼克斯和露娜,此時他們那邊正處於白天。

露娜正在過南半球的冬日,於爐邊烤火,秦追過著仲夏,而她的窗外飄過雪花。

菲尼克斯在上小提琴課,悠揚樂聲自他的弦傳遞過來。

秦追和他們說著話,逐漸困乏,也是白日玩樂耗去太多精力,懶勁兒上來,往榻上一倒,將薄被拉到身上。

兩個孩子不由得靜下來。

趁著弦的連接因睡眠而斷之前,菲尼克斯無聲地說道:“做個好夢。()”

秦追迷迷糊糊嗯了一聲,被毛毛和砣砣圍著,陷入了夢中。

他做了個光怪陸離的夢。

夢中,前世的哥哥秦歡在一座古寺中漫步,見佛即拜,神色虔誠,寺中有許多古杏。

秦追站在一棵杏樹後悄悄望著他。

男人西裝革履,儼然是才從商務場所出來的精英模樣,健身練得胸大腰細,腿子老長,還是那副帥得讓滿街男人都嫉妒的老樣子。

許是惡作劇心起,秦追在秦歡走近時,學著虎爺,突然蹦了出去,謔?()”了一聲。

哈哈,嚇你小子一跳!

秦歡站在原地,許久不動。

秦追都納悶了,誒,沒嚇到嗎?然後秦歡就蹲下,將他蹦跳時落在頰側的黑發捋到耳後。

秦歡苦笑一聲,聲音卻很溫和:“好久沒夢到你這麼小這麼調皮的樣子了,怎麼,你在那邊也過端午嗎?”

他執起秦追的手,指腹搓了搓他手腕上的彩繩,彩繩編得很精巧,含著心意。

秦追有些茫然:“瞧你這話說的,清朝人也過節啊,我還吃了粽子呢,對了,爸爸媽媽呢?”

秦歡喃喃:“……我居然還夢到小追說京城話,還說自己是清朝人。”

秦追忍不住輕拍他的臉:“傻了啊,我問你爸爸媽媽呢。”

雖然他羨慕嫉妒秦歡在父母身邊長大,有時候也覺得他們可能會偏心哥哥,對走丟多年才回家的自己沒那麼多感情,畢竟他實在是沒秦歡那麼優秀,沒有留過洋,沒有讀碩士博士。

但經曆的生死離彆多了,秦追就不糾結這些了,他拋開沒必要的自卑,現在就想知道爸爸媽媽身體好不好。

秦歡垂眸看著小男孩,見他烏發厚實,和披了緞子似的,披著像個漂亮的女孩兒,膚色白裡透紅,穿著很有古韻的白衣,光著腳,不由得將他抱起來,額頭輕輕碰了碰秦追的額頭。

“每年到你走的這個月,爸媽就到寺裡來吃齋念佛,今年爸爸心臟搭了支架,媽媽在醫院照顧他,隻能我來寺裡為你做法事。”

秦追:“給我燒過紙錢沒?”

秦歡:“燒過,每年偷偷到鄉下燒。”

也是,城裡不許搞這個。

秦追很實在地說:“我一分錢都沒收到,可見燒紙錢這事不靠譜,你還不如在家裡也種棵杏樹,破破煞,春日看杏花,夏季吃杏子。”

“還有,我也想你了,哥哥。”

孩子踟躕片刻,才擠出一句思念,聲音軟軟糯糯,讓秦歡醒來時仍胸口酸澀。

“施主?施主?”

秦歡看著呼喊著他的僧人們,心想,居然在小追的忌日做這樣一個怪夢,真奇怪。

許久,他才意識到自己居然靠著杏樹睡在了地上,手裡落了一枚早熟的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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