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起來,爬到窗邊輕嗅,菲尼克斯就感到鼻間有一股輕淡而略帶苦味的香氣,但是很好聞。
“杏花是象征幸福和幸運的花,菲尼克斯,我們說不定要有好運了。”
就在此時,那德福突然坐起:“啊!”
郎追和菲尼克斯被嚇了一跳,菲尼克斯險些掉線。
那德福一骨碌爬起來,下炕穿鞋:“寅哥兒,我去茅房一趟,好險,我剛才差點尿你的炕了!”
看他匆匆跑出房間,出於一種微妙的心態,郎追對菲尼克斯解釋了一句:“我不會尿床哦。”
菲尼克斯小臉一紅,說:“我、我也不會,我睡前會上廁所,而且不會睡前喝水。”
郎追點頭讚同:“嗯,睡前喝水的話,醒來後容易浮腫。”
隻是沒想到那德福這一去,不僅上了茅房,還把梔子姐也拉到了東廂房。
秦簡跟在後麵說:“三歲孩子看什麼病啊?寅寅,彆亂來啊。”
郎追見菲尼克斯沒有掉線的意思,依然睜著藍藍的大眼睛望著自己,心想,這孩子在通感這事上似乎能比格裡沙堅持得更久。
他嘴上說道:“我就看看,不乾彆的。”
梔子姐帶著忍俊不禁的神情,對郎追這個自己看大的孩子,她很有點寵溺的意思。
這便往床沿一坐,胳膊一伸:“郎大夫,我胸口悶痛,您幫忙看看唄?”
郎追也一本正經地伸出小手,細細手指摁在女子手腕上。
脈象沉細。
“我看看舌頭。”
梔子姐伸出舌頭,舌尖邊緣有些紅。
嗯,舌紅少津。
郎追問道:“梔子姨,近日你是不是不僅胸口痛,還常覺乏力,夜裡多夢,口乾,大便乾燥?”
梔子姐麵色一紅,下意識回道:“你怎麼知道?”
全中了。
菲尼克斯忍不住“哇”了一聲,隨即又怕自己被發現似的,捂住自己的嘴巴,這下這孩子是真的掉線了。
郎追眨了眨眼,大腦接收到的兩個視野變回一個,看來菲尼克斯想再上線,就要等到明天了。
他想了想,對梔子姐說:“看起來是長時間肝鬱氣結,血熱凝滯,導致的乳癖。”
乳癖就是乳腺增生。
郎追補充道:“但是不嚴重,梔子姐的身體底子很好,每日吃兩次小金丹,每次兩粒,好好休息就行,以後還能給大香姐二香姐德福哥帶外孫和孫子,說不定能帶到重孫輩。”
乳癖嚴重起來也厲害,發展成乳岩(乳腺癌)就完蛋,但梔子姐這是明顯的情緒病,郎追就先說點好話,讓她放寬心吧。
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好話,在現代說一個女人要帶孫子帶外孫一直勞累到重孫輩,那絕對是罵人的,但在清末,這話卻意指“您會長命百歲,子孫滿堂”。
聽了他的話,梔子姐露出笑意,眉間鬱氣果然散開些,連那德福也開心地跳起來:“都說娘長壽兒子也長壽,那我以後果然要做老壽星啦!”
郎追和秦簡對視一眼,又說:“不過要是想好得快一些,梔子姐還可以試試針灸。”
梔子姐捂嘴笑:“誒呦,郎大夫,您要用針紮我哪啊?”
郎追報了一串穴位:“人中、百會、四神聰、內關……您要不放心,就等我阿瑪回來,他下手比我準。”
說完,他拿了紙筆寫下自己的診斷結果、治療建議,遞給梔子姐。
秦簡直接說:“梔子姐,我帶你去找鄭掌櫃。”
梔子姐:“不了,我可沒錢付醫藥費。”
秦簡:“你到我們家看病還要錢?那我成什麼人呢!和我走吧。”
她一把拽住梔子姐,一使勁,隻有一米五出頭的梔子姐就被快一米七的秦簡拉走了。
那德福笑嘻嘻爬炕上問:“寅哥兒,你不會和你阿瑪學著真東西了吧?”
郎追吐槽:“那他也不能教我假東西啊。”
對於自己這次診斷是否準確,郎追不能說百分百,因為他都三年沒給人看過病了,就連讀高三那會兒他還給班裡的體育生治過脫臼呢,可是自從穿越成郎善彥的兒子後,看病這事就沒輪到他過了。
他隻能說,就梔子姐那不能說“生活”隻能說“牲活”的日子,她撐到今天隻是乳癖,已經很了不起了。
鄭掌櫃見老板娘帶著閨蜜過來,揮手讓她們等等,看完手頭的病人,立刻給梔子姐看。
秦簡將郎追寫的病曆紙遞過來:“這是寅寅給看的,您瞧瞧他是不是搞錯了?”
鄭掌櫃稀奇:“寅哥兒還給人看病了?”
他打眼一看,神情鄭重起來,過了一陣,鄭掌櫃露出一絲欣慰的笑,感歎“東家這是後繼有人了。”
鄭掌櫃認為郎追的診斷是對的!秦簡麵上不動,心中歡喜不已。
梔子姐比秦簡還高興:“那寅寅說我的病不嚴重,好好養能看到重孫子也是真的?”
鄭掌櫃看著紙上治病用的穴位,全是疏肝解鬱、調暢氣機的作用,立刻便明白了郎追哄梔子姐放寬心的心思,他心中驚歎這孩子的體貼與靈性,也不戳破,笑道:“那就看你怕不怕被紮針了。”
梔子姐豪氣萬丈地說:“我不怕疼,儘管紮!”
鄭掌櫃:“那您坐穩嘍!”
他哈了一聲,起身一撩衣擺,手捅烈酒壇子裡,用棉布擦拭乾淨,捏起一根寒光閃閃的銀針高高舉起。
根據鄭掌櫃的經驗,被他這麼針灸的人鬱氣會散得更快,就是有些人會被嚇跑。
女中豪傑梔子姐嚴陣以待:“來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