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第72章 心碎了一地(1 / 2)

和離後他跪了 若詩安軒 14447 字 6個月前

第72章

還是端午這日, 趙雲嫣做了件駭人的事,她趁父親不在, 雇來馬車,帶上繈褓中的嬰兒離開了。

女婢春草嚇得魂都要飛了,“小小姐,咱們送小公子去哪啊?”

趙雲嫣怒斥她,“閉嘴,彆問。”

春草抱緊懷裡的孩子再也不敢多問一句。

車夫不知道是從哪來的,鞭子揮打得很響, 車駕駛的也很猛,春草都會被顛吐了。

她都那般不好, 可懷裡的嬰兒好似無所覺, 睡得很安詳,春草察覺出不對勁, 問道:“小姐,小公子是不是不舒服啊, 你看他臉好白。”

趙雲嫣一直看著外麵,哪還有心思看旁的,揮揮手,“彆吵我。”

“不對啊, 小姐,小公子真的不好。”春草把孩子抱給趙雲嫣看,趙雲嫣不耐煩的推開。

“說了讓你閉嘴, 怎麼還不閉嘴。”趙雲嫣訓斥道,細看下她眼神有些閃躲。

孩子確實不好,原因是出門前趙雲嫣喂他喝了安神的藥,原本大夫說喝半碗便好, 她直接喂他喝完了一碗。

險些把他嗆到。

不過,便是嗆到了,趙雲嫣也不在乎,這孩子與她來說是恥辱,她恨不得他從未降臨到這個世上。

當初若不是江昭喜歡孩子,她是絕對不會生下他的,她甚至還把如今淒慘的境遇歸在他身上。

若是沒有他,那夜的事便不會被發現,她也不會同江昭和離,也不至於受到如此冷遇。

明明她才是相府的嫡女,可爹爹對叔伯家的孩子都比對她好,還不斷暗示,將來會那些堂弟們繼承家業。

趙雲嫣一邊生氣一邊不安,她要改變這個局麵,那麼,首先要做的就是把這個孽障扔了。

未免怕熟悉的人發現,她專門找來馬車,把人帶出來,意欲尋個隱蔽的地方把他拋下。

可惜的是,一路走來都沒看到心儀的地方,又走出數公裡後,她總算看到了一處,那是一條河,河水湍急。

若是把孽障扔水裡不就可以一了百了了嗎。

趙雲嫣到現在還做著能同江昭再續前緣的夢,繼時她生幾個孩子都可以。

“停車。”她道。

車夫勒馬把車停下,趙雲嫣跳下馬車,然後接過春草手中的孩子,交代道:“在這等著。”

春草坐在車裡不斷張望,她不知道小姐要做什麼,小公子身子弱可經不起折騰,有些提醒,又怕挨罵,咬著唇不知如何是好。

許是老天爺感受到這份焦灼,一向明媚的端午日竟然變了天,要知道多年來端午這日可都是豔豔高照的。

烏雲滾滾而來,還伴著狂風,吹得四周草木亂晃,塵土飛揚,寸步難行。

趙雲嫣剛走沒多遠又折了回來,把孩子砸在春草懷裡,不耐煩道:“豈有此理!”

春草看著懷中的孩子大氣不敢出,隻盼這天氣能一直這樣,若真如此,小姑公子是不是就不會有事了。

趙雲嫣本想趁著無人之際把孩子丟了,沒成想突然變天,寂寥的四周也跟著熱鬨起來,來來往往都是歸家的人。

她若此時把孩子拋下,定會被人瞧見,繼時父親知曉,那她這腿真便不能要了。

算了,先等等吧。

原以為一個時辰後雨便會停,誰成想兩個時辰過去雨依然沒停,眼見天色越發的暗,趙雲嫣坐不住了,吩咐車夫回城。

車夫偏頭朝後睨了眼,隨後駕車回城,路上假裝不在意問了兩句,趙雲嫣這人城府深,沒搭腔。

車夫見狀便不再問了。

趙雲嫣折騰了許久都沒把事情辦成,心裡窩著火沒地方出,最後全出在了春草身上,對著她又打又踢。

實在太氣,她還打了繈褓中的孩子,聽著孩子的哭聲,她竟然想就這麼把它捂死。

好在她憶起這是相府,人要是真沒了,父親會追問,這才放棄了那個可怕的想法。

但心裡還是一直記掛著這事,且無時無刻不找尋合適的機會去做,讓她氣惱的是,一直未曾尋到機會。

人沒扔了,反而遇見了讓她鬨心的事。

那晚,趙雲嫣披頭散發端坐在銅鏡前,念出一個人的名字,“江黎。”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起因是,白日,江黎同何玉卿一起逛街,兩人來到了胭脂店,江黎選了些,何玉卿也選了些。

平日何玉卿都不太喜歡買這些的,今日主動說要買,讓江黎很費解,她挑眉問道:“怎麼突然想起買胭脂水粉了?”

何玉卿眼神閃爍,“沒沒什麼,就是想買了塗抹。”

“真沒事?”江黎才不信呢,何玉卿平時一直念叨的是,女子素麵便很好看,用那些胭脂水粉作甚。

這裡麵肯定有事。

“說不說,不說我可不理你了?”江黎說著,轉身看向另一處。

何玉卿怕她真生氣,忙說:“哎呀,告訴你還不行嗎?”

江黎轉過身子,“說吧,何事?”

何玉卿抿抿唇,朝四周看了眼,見沒人,悄聲說:“阿昭哥邀我賞月。”

“我哥?”江黎眉眼彎彎道,“我哥何時約的你?”

“就、就端午那日。”何玉卿說著臉還紅了。

端午那日?

江黎想起來,端午那日,謝雲舟跌倒在地上,求著她扶他,恰好荀衍過來,用同樣溫柔的聲音對她說,“阿黎,我給你買了禮物,走,帶你去看。”

一邊是倒在地上示弱的前夫君,一邊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摯友,他們同時對她發出邀約,無論她允了誰,另外一個人勢必會難過。

江黎猶疑地看看謝雲舟,又看看荀衍,忽變的天氣讓她杏眸眯起,心底的那根弦好似重重撥弄了下,為誰奏起未知。

最終他們兩人她都未曾回應,因江昭急匆匆來了,人來便來,手裡還拎著隻雞籠,遠遠看見江黎便招手,“阿黎,我來給你煲雞湯喝。”

話音未落,又是一陣風吹來,雞籠晃了晃,啪嗒一聲掉到了地上,籠子裡的雞跑了出來。

所謂雞飛狗跳便是眼下那般。

雞四處亂飛,江昭抓不到,府裡其他人也抓不到,江黎也走了過去,幫忙捉,至於趴在地上的謝雲舟,被謝七扶了起來。

荀衍所說的禮物也交給了金珠,眾人都跟在雞後麵跑,直到雨滴落,才把雞抓到。

熬雞湯的任務給了江昭,何玉卿來的晚,沒幫著抓雞便說去幫著熬雞湯。

她同江昭去廚房時還彆彆扭扭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後來再出來,臉上漾著紅。

江黎思緒回籠,抬肘撞了下何玉卿,眨眨眼,“怎麼?原諒我兄長了?”

“誰原諒他了,我才沒有。”何玉卿還是嘴硬,“他做出讓你傷心的事我才不會原諒他。”

江黎可不想因為自己讓江昭同何玉卿產生隔閡,勸慰道:“兄長那人我知曉,刀子嘴豆腐心,對誰都不忍心責備,江藴做了那樣的事,他肯定也難過,但終歸是妹妹,總不能真不理會。”

“再者,她若真在牢裡出了事,我兄長怎麼想父親母親交代,你說是不是?”

“可是話雖如此,但他還是寒了你的心。”何玉卿噘嘴道。

“想我不寒心也容易。”江黎促狹笑笑。

“怎麼做?”何玉卿問。

“你做我嫂嫂便可以了。”江黎附耳對何玉卿說道。

言罷,何玉卿先是頓了下,隨後雙手捂臉,“又亂講,誰要做你嫂嫂了。”

江黎清澈的眸子裡波光瀲灩,笑意叢生,“當然是你啊,嫂嫂。”

“……”何玉卿臉頰越發紅潤,伸手去捶打她。

江黎笑著走到櫃台前,買下了那幾盒胭脂水粉,隨後同何玉卿一起離開。

她們隻顧著講話未曾留意到後方有人走出來,那人穿著一身紫色羅裙,金簪插與發髻上,一雙美目透著犀利的光。

咬牙切齒喚道:“江黎,你怎麼敢。”

這人不是彆人,真是趙雲嫣。

趙雲嫣原本還期翼著能同江昭再續前緣,聽到江黎的那席話後,怒氣瞬間湧出,她心道,定是江黎從中作梗才讓江昭對何玉卿上心的。

後來她又想起了昔日的種種,何玉卿去府裡做客,同江昭淺淺交談,那時不覺有什麼,現在想來,壞心思怕是從那時便該有的。

她恨自己引狼入室著了江黎的道。

趙雲嫣甚至想,她和離是不是也同江黎有關,或許是江黎攛掇著江昭同她和離的。

她直直睨著前方漸行漸遠的身影,眼底一片陰霾。

江黎上馬車前突然停住朝後看去,何玉卿問道:“怎麼了?”

江黎透過熙攘的人群四下看了看,並未看到什麼可疑的,她搖搖頭,“沒事。”

隨後,兩人一起上了馬車。

車簾晃動,若隱若現間江黎好像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像是趙雲嫣,離得遠,她也不是太確定,等她定睛去看時,街尾已經沒了人。

她眼瞼慢垂,斂去了眼底的疑惑,對視上何玉卿的眼神,隨即想起了要緊的事,“阿卿,我兄長那人耳根子軟,你要多擔待,其實他人不壞的。”

都是一起長大,何玉卿也深知江昭的脾氣秉性,輕點頭:“嗯,我知道。”

江黎拍拍何玉卿的手,“他若是做了讓你傷心的事,你一定要告知我。”

何玉卿眼睫輕顫道:“告訴你做什麼?”

“替你訓斥他。”江黎噙笑道。

一語成讖,沒成想,江昭還真做了什麼。

何玉卿滿心歡喜去了江府,剛進門便看到他再同一女子說著什麼,走近後認出,那名紫衣女子竟然是趙雲嫣。

他們站得很近,趙雲嫣眼圈紅紅的,似乎在向江昭訴說著什麼,江昭眉梢皺起,看得出心情不好,饒是這樣,他依然再輕聲寬慰著趙雲嫣。

何玉卿不知彆人看到這幕後會作何,她看到後,心好像被遏製住,又酸又澀,眼淚就那樣流淌下來。

須臾,她抬手捂上唇,轉身離開。

自始至終江昭都未曾看到她,無人注意時,趙雲嫣輕扯了下唇角,心道:同我鬥,你還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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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卿你彆哭,你彆哭啊。”江黎見何玉卿哭紅了眼睛,再一旁寬慰著,“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何玉卿想起那個畫麵便氣得不行,什麼也不想說,就是不聽的哭。

江黎實在沒辦法隻能等她不哭了再問,誰知她這一哭,哭到了夜裡睡覺時,睡著了還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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