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第72章 心碎了一地(2 / 2)

和離後他跪了 若詩安軒 14447 字 6個月前

江黎聽著她低泣,心情也莫名變得不好,睡不著,她起身步出房間,站在廊下倚著柱子凝視著夜空中的明月,不其然的,想起了謝雲舟,自端午那日後,他們已經許久未見了。

不知他身上的傷如何了。

到底也是因為救她才受的傷,江黎不可能做到無動於衷,銀珠走過來,給她披上披風,“小姐,小心著涼。”

江黎攏緊披風領子,淡聲道:“明日你去尋謝七問問,看謝雲舟如何了?”

銀珠眨眨眼,偏頭看過來,“小姐是在擔心謝將軍嗎?”

“誰擔心他了。”江黎嘴硬道,“隻是那日他怎麼說也是為了救我才受的傷,我若不問總是不好。”

“明白明白。”銀珠嘿笑,“小姐放心,明兒一早奴婢就去問。”

“倒也比必那麼急。”江黎輕咳一聲,“忙完事情再無也可。”

“啊,不急啊。”銀珠斂去眼底的笑意,“那奴婢傍晚再去。”

江黎眼睫輕顫了下,抿抿唇,“你還是一早去吧。”

銀珠屈膝作揖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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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望的事到底沒能成行。

一大早,何玉卿回了何府,江黎去糧行,在路上被人攔住,那人高嗬一聲:“江黎,你給我出來。”

銀珠撩起車簾,趙雲嫣那張冷凝的臉出現在幾步遠的地方,她叉腰道:“江黎,你這個騷貨,你給我下來。”

“你說什麼呢?”銀珠高聲道,“有病吧。”

趙雲嫣是有備而來,見銀珠探出了身子,把握機會,接過春草遞上的臉盆徑直朝馬車潑來。

銀珠被潑了一身臟,她低頭蹙鼻一聞,險些嘔吐出來。

“你、你乾嘛?”

趙雲嫣冷哼道:“江黎,你有臉做,為什麼沒臉見人。”

江黎最厭惡的便是這般潑婦行徑,她示意銀珠坐進馬車裡不要下來,然後緩步從馬車上下來,徑直走到趙雲嫣麵前,在趙雲嫣還未口說說話時,抬手給了她一巴掌。

“誰準你欺負我的人的?”江黎冷聲道。

趙雲嫣被打懵了,愣了須臾,反應過來後抬手去打她,被江黎攥住了手腕,“趙雲嫣,你真當我怕你不成。”

昔日她是長嫂,她是小姑,她需要敬重她,現下趙雲嫣同兄長已和離,她同江府沒有任何關係,她便勿需在她麵前謙卑。

她的人,誰都不能欺辱。

“江黎你膽子肥了!”趙雲嫣怒斥,“你敢打我。”

“是你動手在先。”江黎道,“你為何用臟水潑我的人?”

“潑你的人?我還要潑你呢。”趙雲嫣端起盆欲朝江黎潑去,被她一腳踢翻,剩下的臟水倒在了趙雲嫣身上。

那水真的很臭。

趙雲嫣也被惡心住了,眉梢皺起,“你你你……”

“你”了許久也未曾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江黎冷聲道:“趙雲嫣我看在相爺的麵子上不與你計較,若是你下次再這般無理我不會放過你的。”

這些時日江黎明白了一個道理,一味的妥協並不能換來他人的感恩,對付那些壞人,你就要比她更厲害。

江黎說完,轉身欲走。

趙雲嫣攔住她,“江黎你彆走,你給我說清楚。”

“我同你無話可講。”江黎道。

趙雲嫣才不聽她的話,問道:“我同你兄長和離是不是你的主意?”

“何玉卿同你兄長,是不是你說和的?”

“你是不是一早便打定主意要何玉卿做你的嫂嫂?”

“你說,是不是!”

胡攪蠻纏的人江黎也見過不少,但趙雲嫣絕對是最胡攪蠻纏的那個,“容我提醒你,我兄長已經同你和離了,以後婚娶各不相乾,兄長要娶誰都是他自己的事,無論是我還是其他人都無權乾涉。”

“放屁,我就是不允,不允,”趙雲嫣一時接受不了江昭會再娶妻的事,眼神狠戾道,“他若是敢娶,我便吊死在江府門口。”

“……”江黎用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睨向趙雲嫣,心裡卻無比慶幸,幸虧兄長同她和離了,不然,以後的日子定會不好過。

趙雲嫣不依不饒時,有腳步聲傳來,“這是做何?”

清冽的聲音聽著沒一絲溫度,江黎側眸看過去,隔著人群同謝雲舟的眼神對視上。

他眉梢輕挑,似是在寬慰江黎。

江黎陰沉的臉色再看到他後好了些許,輕點頭,算是打了招呼。謝雲舟緩緩走近,一身鎧甲在日光的映襯下熠熠生輝,人也顯得越發威嚴。

趙雲嫣敢同江黎叫囂,卻不敢同謝雲舟說什麼,天子允他帶刀入宮,他是個在朝堂上都無所顧忌的人,若是真惹毛了他,她怕會吃不了兜著走。

眼下她隻是想教訓江黎,可不想丟性命。

“無事。”趙雲嫣道。

謝雲舟擺明要給江黎做主,側眸睨著她問道:“可有事?”

江黎並不想借著謝雲舟的身份做什麼,他們已經和離了,她的事可以自己解決,她勿需他出頭,淡聲道:“無事。”

謝雲舟抬眸,眼神變得有些許耐人尋味,“真無事?”

他多麼希望江黎還是能如從前那般,凡事都同他講,讓他幫忙解決。

“嗯,無事。”江黎道。

“我也無事。”趙雲嫣附和。

既然都無事便沒了杵在這的必要,謝雲舟道:“散了吧。”

趙雲嫣轉身朝前走去,春草對著謝雲舟屈膝作揖後,轉身急忙跟上。

江黎也轉身欲上馬車,她手出手,想讓銀珠攙扶她,後想起,她剛讓銀珠進馬車裡避著了。

遂,欲收起手,還未曾放下,有人先還一步握住了她的手,那人掌心滾燙,淌著汗,手指修長骨節分明。

江黎垂眸去看,謝雲舟道:“我扶你,慢點。”

無人知曉,這片刻的相觸與謝雲舟來說意味著什麼,是久旱逢甘霖,是雨日遇傘,是冬日贈暖爐。

是心冷遇春風。

他隻覺今日的出行太過如意,定是老天見他艱辛遂才給了他如此機會,若是可以,他想牽著她的手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爛。

莫名的,謝雲舟想起了端午節那日,他悲戚戚喚她,阿黎,救我。

他承認,他倒地是故意而為之,聽聞荀衍要來,他隻想把她留住,哪怕多留一刻也好。

他舍了自尊,棄了傲嬌,甘願臣服在她腳下,隻求她多看他一眼,一眼也足矣。

然而,希望終是落空了,她未曾多看他一眼。

她的心,到底還是更無情些,可是怎麼辦?縱使知曉她無情,他還是不能自拔,心裡也隻能容下她一人。

謝七曾問他:“主子,值得嗎?”

他是怎麼回答的?

他回:“若那人是她,便值得。”

他錯過一次了,萬不能再錯第二次。

“我隻是想扶你上去。”謝雲舟輕聲道,“來,慢點。”

江黎睨著他,遲疑片刻後,手未曾收回,而是讓他扶著上了馬車。

這一日,與謝雲舟來說,好似新生,他同阿黎終於近了一步。

江黎並不知他心中想法,若是知曉的話,方才定會不允他扶,路,她可以自己走,且走的很好。

她不需要任何依靠。

謝雲舟看著遠去的馬車,眉梢淡挑,等車子不見後,他臉上的笑意也斂了去,“走,去相府。”

還是這日,趙雲嫣被相爺用了家法,挨了板子後,又去祠堂跪了一夜,一夜後,人昏倒在祠堂。

足足三日才醒過來,醒來後的她,非但不知悔改,還越發極端,整日想著如何對付江黎。

猛地她想到了江藴,聽聞江藴被謝雲舟送出了燕京城,她得尋個機會把人找到,兩個人對付一個人,才能得心應手些。

……

江黎不知謝雲舟為她做的這些事,今日,荀衍、何玉卿一起到府裡用膳,三人飲了些酒說話沒了顧忌些。

趁著荀衍去裡間拿杯盞,何玉卿打了個酒嗝,托腮凝視著江黎,眨眨眼,醉意朦朧問:“阿黎,你到底心悅誰啊?”

江黎卷翹的長睫輕輕顫動,水漾的眸子裡綴著星光,“什麼心悅誰?”

“荀衍、謝雲舟啊。”何玉卿一邊叩擊桌麵一邊問,“你到底心悅他們哪個?”

江黎笑笑,端起酒樽仰頭喝下裡麵的酒,隨後又給自己倒滿,唇角揚起好看的弧,輕笑,“你想知道啊?”

“當然。”何玉卿嘿笑,“快說,是誰。”

江黎仰頭看向夜空的明月,對著明月端起酒杯,“乾。”

言罷,又喝了一大口。

何玉卿攔她,“欸,你不要一直喝酒,你還沒說你心悅誰呢。”

兩人談天時未能注意到,折返回來的荀衍,還有更遠處站定的謝雲舟。

何玉卿不斷催促,“說,心悅誰?”

江黎勾唇笑笑,眼底好似浮著霧氣,氤氳蒙蒙的,“我——”

她話說得慢,偷聽的那兩人不約而同豎起了雙耳,光影綽綽中,兩人的神色都不明朗。

謝雲舟背脊挺直,下頜緊繃,指尖陷入掌心裡,屏住呼吸,聽到她說:

“我心悅——他。”

江黎說著緩緩伸出了手,那手指指向了某一處。

謝雲舟的心猛地一顫,像是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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