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1 / 2)

也因收到了衛湛這封信, 徐訥訥的心才放下來了一些, 若他真受了重傷,應該不至於還寫這些有的沒的吧?她可不想多個爹出來。

展開白紙準備回信時, 她又頓住,也不能太過篤定啊, 會不會是衛湛傷勢過重然後說胡話了?

懷著這份憂慮, 她手中的筆怎麼落不下去, 連忙招了衛丙過來問:“我們什麼時候去往伏牛山?”

衛丙搖頭,儘職儘責:“前線危險,世子說您還是暫居後方。等戰事完了,再接您過去玩。”

徐訥訥:“……”那連夜把我從宮裡偷出來乾什麼?就為了扔在這曲安鎮上?

此時衛王宮裡,衛王還在哄王後:“阿言出去有事,過幾天就會回來了。要不這樣, 我也帶你出去玩玩?提前去避暑山莊,好不好?”

衛王後鼓著臉:“不好,阿言不見了, 沒有人陪我玩。”

衛王在心裡大罵衛湛第八十次, 這個臭小子,居然敢做出從王宮偷人的事!外廷那些守衛是乾什麼吃的, 怎麼都不知道活生生一個人不見了?

但他麵上還得哄:“阿言是阿湛媳婦, 所以被他帶出去玩了, 你是我媳婦,所以我過幾日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衛王後想了想, 她如今神智高了許多,在某些方麵已經很能體諒衛王的難處,搖了搖頭道:“不行,阿湛不在,沒人幫你,你不能出去。”

她一字一句地說話,態度認真又固執,歲月在她臉上沒有留下多少痕跡,讓她看起來不過二十幾歲。衛王目光放柔,不管多少年,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喜歡這個小姑娘,如今,她終於有了痊愈的希望。

他誠心期盼,希望衛湛早日把人哄到手,光明正大地成為他衛家人。

而伏牛山裡,衛湛被軍醫勒令不能上山,就隻能每日在營地裡溜達,然後跟長久駐守在邊境之地的兵士們了解一下軍情。

這些兵士常年在幾國交界處,經常要抓捕那些不懷好意要潛逃的犯人,又要和一山之隔、一水之隔的兩個鄰國經常□□流“感情”,很少能見到衛湛這般地位高的人,一時間都十分新奇。

而且衛湛生得文弱,廝殺時卻不文弱,將士們向來敬慕強者,無疑,衛湛就是那個強者。剛來跟敵軍一照麵,就生擒了那霍家三公子,這份功勳是誰也比不上的。

因此衛湛稍稍流露出想找幾個做了父親的人問問話,守將程頤錦立馬自薦道:“世子,末將的大女兒都已經十二歲了,您想問什麼都行。”

衛湛在心裡琢磨,十二歲,跟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差的有點遠啊,不過沒關係,是女兒就好,若是兒子倒還不行。他肅著麵容,讓程將軍差點以為有什麼重要軍情要囑托,就聽他問道:“你平日裡和女兒是如何相處的?”

程將軍一愣,麵上帶了惆悵:“說來惆悵,末將已經三年未歸家,女兒都由夫人教導,夫人常給末將寫信,說是女兒長大成人了,過兩年就得定下人家,末將這個父親做得並不稱職。”

衛湛皺了眉頭,將程將軍的經驗從心裡劃去,確實不稱職,不能作為經驗參考。

但是程將軍說起女兒就停不下來:“女孩兒真真是世上最暖心的人,末將猶記得她小時候的模樣,那年末將受命受在這伏牛山中,她抱著末將的腿不讓走,哭得讓末將一個大男人都軟了心腸……”

衛湛一邊被這種父女情感動,一邊忍不住遐想,若是徐訥訥抱著他的腿不讓走該是如何?然後他皺起了眉頭,此次臨走前,徐訥訥分明是不舍的,但卻沒有抱他大腿!

而且那幾日她剛好在月事期,他便打消了帶她上路的計劃,而是算著日子等她月事結束,才叫人將她從宮裡偷出來。所以臨走那日她精神頗為不濟,彆說抱大腿哭了,連體己話都沒說幾句就要去睡覺。

衛湛十分不平衡,他已經決定要將徐訥訥當做女兒一樣來養,可這個“女兒”一點都不黏人!

為此他不恥下問:“那程將軍你以前經常和女兒一塊玩吧?讓她這麼黏你。”

程將軍笑得憨厚:“哎呀她八、九歲的時候最是愛玩,末將那時候還在家中,便經常帶她出門跑跑馬,也經常下河摸魚,孩子嘛,最喜歡黏著一起玩的人。”

衛湛若有所思,說起來他還沒帶著徐訥訥騎過馬呢,每回都和她一起坐那狹□□仄的馬車,雖然那小空間裡很好欺負人,但每回都是他欺負,徐訥訥是被欺負的那一個。

小姑娘應該很不滿,咳咳,不能每次都是他暗爽,看來有必要讓她也爽一次,衛湛正直地想。

程將軍還在滔滔不絕:“……女兒一定要哄,都說女兒是掌上明珠,那真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放在手上怕飛了,就想著在身上縫個小口袋,將人放裡邊。可惜末將身不由己,不然一定要將女兒接來玩幾日。”

衛湛拍拍他的肩膀:“等周國確定退兵,你就回去一趟,待個十天半個月的,本世子給你批的假。”

程將軍大喜,連忙謝過,又問:“世子,您還想問什麼?”

衛湛擺擺手,已經討教了一番“育兒經”,他目前已經確定初步計劃,沒必要再麻煩程將軍了。他吩咐道:“周國那邊議和的應該快要過來,你派幾個穩妥的,去確定兩邊會談的地點,萬事小心為上。”

程將軍滿足地領命下去,衛湛坐在營帳裡陷入沉思,他越發確定自己即將要養個女兒了。因為程將軍說的恨不得縫個口袋將女兒帶身上,他這些日子就一直有這種想法,將人偷出來也是因為實在耐不住兩地分隔,畢竟自從她出現後,他們就沒分開過這麼遠的距離。

相思之情最是要人命,他歎了一聲,伸手要拿筆寫信時牽動了肩膀,痛感瞬間拉回了他的思緒,不行,他如今寫了信,不能讓徐訥訥過來,不然,她該哭了。

第一封信送出去沒多久,他還沒等到回信,就琢磨著要送第二封信,這回沒像之前那封那般情意綿綿,隻是寫了些日常,說山裡的生活並不枯燥,倒還彆有趣味,還有一個頗為廣闊的跑馬場,賽馬時頗有意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