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二更)(1 / 2)

靳川不在家, 學校也沒有了事情牽掛,才不過九點,鐘杳和十五打了會電話就開始犯困。

而賀伶俐恰是這時發來了消息:

【杳杳,我們班的黑板報被人嫉妒給毀掉了嗚嗚嗚qwq】

【雖然大家都說你肯定是最傷心的, 不要告訴你, 但我覺得你才是最應該知道的,不然你明天早上多懵逼啊……】

【而且我知道你為了這個付出了多少,嗚嗚嗚杳杳, 我們該怎麼辦啊QAQ】

鐘杳登時清醒了一半, 饒是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看見圖片那刻,她的心還是狠狠一揪。

放學時還好端端的黑板報,此刻花得不成樣子, 紅與黃混成一團。那人還朝黑板潑了水,水漬帶著粉筆灰往下流, 整個版麵像打翻了的染缸般狼藉。

弄成這個樣子,光是把黑板洗掉都不知得費多少力氣, 更遑論是恢複作品了。

可鐘杳管不了那麼多, 她幾乎是立刻蹦下床, 隨便抓了件衣服就急急出了門。

她隻知道,如果就這樣放棄,她不甘心。

為了這個黑板報究竟付出了多少心力,隻有鐘杳自己知道。

本子上的設計草圖到定稿修了又修,不知道廢掉了多少版;一首《沁園春·雪》那也是放棄掉周末休息時間, 從無數首詩中精心挑選而出的;甚至為了找手感,她在寫板書前還會先到教室前麵的黑板練習,覺得手熱了再寫在黑板報上。

動工隻要五天,可背後的努力卻遠不止。

鐘杳無法忍受苦心經營的成果被踐踏被浪費,憋著一股勁打車趕往了學校。

其實她都不知道,這麼晚了還能不能進入校園,到了教室又是否真的能來得及補救。

但她就是覺得,不能什麼都不做。

手機裡,潘達的消息也來了,告訴她真相,勸慰她不要太難過。

隻剩一晚期限,大家都默認已無法補救。

鐘杳抿唇沉吟片刻,最終沒有告訴夥伴們自己傻乎乎的在往學校趕,她隻回:

【謝謝你告訴我,我會再想想辦法!】

窗外夜色飛馳,她開始在腦內計算,如果一個人的話,清洗黑板要多久,重新繪製又要多久。

如果花一整夜的話,雖然難,但已經做過一遍,似乎也有機會創造奇跡。

一路上,鐘杳腦子都很亂。

在校門口下車那瞬,她看著緊鎖的大門和黑黢黢的保衛室,突然感到一絲迷茫。

原來連學校保衛處都已經下班了,她連請求保安叔叔放自己進去的機會都沒有,又該怎麼去創造奇跡呢?

束手無措的感覺裹挾少女,正將她心中最後的希望一點點的敲碎。

鐘杳絕望到鼻子都開始發酸,可是她強迫自己不要哭,因為人一旦哭泣來就會完全失去理智了。

她不想放棄啊,真的不想。

她重重的深呼吸,伸手拍拍自己的臉,眨眼憋回眼淚,然後繞著學校的圍牆轉起來。

桃李中學是北京排名前三的重點中學,學校各方麵都名列前茅,因為學校有不少祁昱、沈青青他們這樣的出身名流的學生,所以就連安保也十分可靠。

圍牆之上紮滿碎玻璃片,花園點綴修建的鐵柵欄頂端也尖銳鋒利,在路燈的照耀之下泛著寒光。

鐘杳站在鐵柵欄前咽了口唾沫,心中萌生出一個可怕的念頭。

比起正門和圍牆,攀上這個柵欄似乎要容易很多,雖然有點高,頂端又非常尖利,但隻要她像爬樹一樣小心點再小心點就應該可以吧?

念頭一起便再難收,想要保護作品的**太盛,鐘杳居然真的膽大到想翻進學校。

她緊緊抓住柵欄上方,腳踏在縫隙之中,慢慢地、小心翼翼地開始往上攀,每高一些身體都更顫一些。

“喂,就算黑板報毀了,也不能血濺校園吧?”

一道熟悉的聲音冷不丁於身後響起,鐘杳本就緊張,被這麼一喊,霎時被心中的心虛所擊潰。

腳下踩空,她整個人往後仰倒。

少女驚呼,她身後的祁昱趕緊上前,將其穩穩扶住。

如觸電,鐘杳立時推開少年,負氣責怪:“你乾嘛突然嚇人?我本來都爬到一半了!”

祁昱搖搖頭,也不問她為什麼翻牆,隻說:“你知道翻牆被逮的後果嗎?”

“你不說誰會知道?”鐘杳咬唇彆開臉。

“拜托,”祁昱指向校內一棵樹,“大小姐,你以為學校的監控是擺設?”

鐘杳這才發現繁複的枝芽中,攝像頭隱隱亮著紅光,所以她剛才爬牆的事很可能已經被錄下來了。

但她還是倔強地說:“你根本不會明白,那對我有多重要。”

“很重要?”祁昱反問她,“重要到記過、寫檢討、星期一升旗儀式時當著全校師生公開檢討、請家長一條龍,讓靳川因為個黑板報就被請到學校來也都沒關係?”

鐘杳猛地側頭看他,原來他也聽說了,知道她為何而來。她盯著祁昱,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似乎在糾結在抉擇。

而祁昱並不打算等她給出答案,忽然伸手牽住她跑起來。

夜風撲麵,少年回頭對她說:“行,那我帶你去創造奇跡。”

鐘杳一愣,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可鬼使神差的,她居然沒有甩開他的手,似乎真的相信他可以帶自己進學校。

祁昱帶著她圍著學校跑了好大一圈,最後穿過一條狹窄的小巷,來到了一道防盜門前。

這時鐘杳才發現唐一鳴和宋拾居然也等在這裡,下意識地,她先將手從祁昱那抽了回來。

“你們……”她看向等待的兩人,心中猜到些什麼,麵色動容。

“我們是來行俠仗義的!”宋拾挽住她,轉頭對祁昱說,“祁昱你趕緊開門啊,我最聽不得女孩子說些肉麻兮兮的話了!”

唐一鳴也搓手說:“是啊昱哥,你快點兒,我要冷死了,還要聽石頭叨逼叨好辛苦。”

他們的確是為了她大半夜的都趕到了學校來,可她和他們明明都還算不上真正的朋友。

這樣的好事,鐘杳曾經連想都不敢想。

祁昱轉身開門時,她鄭重地說了聲:“謝謝,謝謝你們。”

這樣的感動有些奇異,仿佛連心裡的著急都能衝淡。

“好了好了,快進去!”宋拾推著她往裡走,“你如果哭的話,我就立刻走了啊!”

“我說你這石頭有沒有義氣?”唐一鳴在旁邊懟她,“你就從隔壁學校過來,我這個從被窩裡起來的人都啥也沒說好嗎?你敢走明天我就上嘉德舉報你半夜翻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