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笑容伴著火光就這樣印在了旗木朔茂的腦海裡,他稍微有一點點理解了櫻子所說的【玉江非常的驕傲】,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因為這次對話,這對繼父女間的關係好像緩和了一點,而後撤的後勤小隊裡,也並沒有白牙的家屬。
接下來的戰爭進程就和那個小女孩吐槽的一樣,敗者的反撲、勝者的瞻前顧後。伴隨著大規模破壞的撤離,還有層出不窮的死亡消息。
其中一條傳來的就是那樣恰到好處。
這條消息的內容,意旨綱手的弟弟繩樹因為混亂中陷阱死在了戰場上。
名為繩樹的少年失去了自己的內臟,而綱手在那一瞬間,失去了身上所有的銳氣。
所以這個恰到好處,是對砂忍而言的。
精神恍惚於戰鬥沒有絲毫益處,綱手不過整理了兩天,就選擇了現階段最適合自己乾的事情——發泄。
到最前線去,用她的拳頭,一個一個的把砂忍的敵人打碎!
到了收尾的階段,雙方已經沒有再投入任何新的□□進入戰場了,大家默契的等著一次大戰——然後勝者離開,敗者舔舐傷口,等十年以後再戰。
這一架,拚的完全就是雙方高級忍者的個人能力和配合程度,白牙的刀尖染著揮不去的血滴,綱手冷硬的眼神裡,是用儘一切力氣的決絕。
唯一的意外,就是他們低估了一個母親失去孩子的悲痛。
——你殺了我的兒子,那麼我也不會放過你的孩子。
當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響起的時候,沙流帶來的震顫甚至影響了一位上忍的投擲動作,但隨著這一聲巨響,木葉一方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操縱著十人眾的女傀儡師麵無表情的看著荒漠那一邊的巨大煙塵,那一麵,是已經做好了撤退準備的木葉後勤隊伍。
那裡麵,有木葉白牙的妻子和女兒。
千代已經習慣了風之國境內總是飄散著的沙粒,可惜明明已經打到了火之國的國內,還是被他們打退了回來。
真可惜啊。
一戰之時就已經成名的女忍者隔著千山萬水,好像看到了火之國內部那些豐茂的植物和清澈的泉水。
不過還好。
她對著那個殺了他兒子的男人笑了。
“難過嗎?”
這不過是條約正式傳達到戰線前的最後一次垂死掙紮,伴隨著一陣又一陣的毒氣,砂忍退的乾淨利落。
烈日之下,旗木朔茂看著石灘後不斷下沉的流沙,覺得這個世界……好像有哪裡出了問題。
各小隊火速準備著救援的工作,隻有這個男人依舊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沒有動。
“我很抱歉。”
說話的是緊緊握住雙拳的綱手:“我真的……很抱歉。”
如果按照一般情況,綱手作為醫療忍者,是會在後方留守順便提供保護的。
說起來,這場接觸戰不過是一個告彆,也是後續再戰的信號,誰知道砂忍真的就……
“這並不是你的錯。”
旗木朔茂其實根本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但他還是說了該說的話:“是我的錯。”
哪怕玉江說了那些話,我也應該送她們走的。
【旗木先生很厲害呢】
【多謝旗木先生的幫忙了】
【聽起來木葉的風光很好啊,可惜我隻記得家鄉的山上有一眼泉水,說起來,我原先還給玉江起過這個名字呢】
【戰鬥是很危險的事情,您是活生生的人,是救了我們、保護我們的人,請不要用工具來稱呼自己】
【有血有肉就是人,朔茂先生……是很好的人呢】
【您是真的,想要娶我嗎】
“我真的……想要娶你。”
白發的男人站在太陽下,看著自己受傷被刀柄磨出來的繭子,想著那個女人笑著伸出手給他看,她的手上,也有為了練琴磨出來的繭子。
花魁的手並不像想象中那樣柔軟,忍者的手更是粗糙的有些硌人。
——那都是活下去這件事,留在他們手上的痕跡。
旗木朔茂僵硬的動了動手指。
“我明明,已經娶你了啊。”
“隊長!”
遠方傳來了他人的呼喊。
男人隻是看著自己的手心,像是在思考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一樣,全然沒有半點反應。
“報告隊長!”
“啊……”
旗木朔茂像是突然有些頭暈的晃了晃,然後吸了口氣,問他:“有什麼發現?”
“是有些發現。”
報告者的神色中還有些驚異:“那片區域發生了一些驚人的變化,綱手大人認為您應該親自去看一下。”
“也對啊。”
現在她不是雲良樓的花魁,而是旗木家的夫人。
總得帶她回木葉看看啊……還想著回去就從上忍公寓搬出來呢。
幾個瞬身的時間,旗木朔茂站在了一個巨大的坑洞之前。
荒漠地區的砂石鬆散,哪怕是小山,經過了長久的風化也變得非常脆弱,千代不知道犧牲了多少具傀儡,又用了多少張起爆符,這一片被清理出的坑洞看著大的嚇人,像是兩邊的亂石山全部倒下壓在了這裡一樣。
糟糕啊櫻子,你名揚五大國的美貌好像被破壞了呢……
“你先看看這邊。”
就在他發呆時,綱手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用了的扳著他換了個方向。
另一邊,已經被清理乾淨的石頭和沙土下麵,出現了一條一條橙黃色泛著青的東西。
當救援者想要繼續挖下去時,卻發現苦無甚至無法在這東西上造成痕跡。
“這是……百歲蘭?”
百歲蘭是一種荒漠地區生長的植物,後撤的這些人中不乏沒什麼戰鬥力的存在,所以他們退的很遠,這裡已經是荒漠和半荒漠的交界地區,河流乾旱了以後剩下一條枯萎的河床。
這裡的百歲蘭,非常的多。
隨著快速的挖掘,土遁都上陣了,沒多久,這個坑洞的全貌就已經露了出來。
一個巨大的,被石頭掩埋了的不規則的半圓形出現在眾人眼前。
一個由超乎尋常堅硬的百歲蘭所組成的“房子”。
旗木朔茂的心跳開始一下一下的加快。
同一開始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不一樣,當他握著白牙的手真的在這棟房子上切出了一條縫隙時,他的世界裡就隻剩下了自己的心跳,和一個他已經熟悉了的呼吸聲。
這堅硬的植被之下,是一個掩藏著漆黑希望的角落。
櫻子的聲音帶著抹不去的哭腔,她看到了那把刀上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