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明鏡的第五天(2 / 2)

比水流歪頭想了想:“那如果我錯了呢。”

當年隻有十歲的小女孩用關愛智障的眼神注視了她許久,說“知道錯了……你都不會改的嗎?”

綠王:“唉?”

玉江說:“大錯誤都是小錯誤疊加起來的,而一切事情的發生都會有預兆”

“你能愁個哲學問題愁成這個樣子,應該也算個聰明人,如果發現了錯誤的端倪,你不會及時止損,調整個方向換條路走嗎?”

“就非得一條路走到黑,把自己撞死在南牆上,才能體現出你堅持不懈的精神嗎?”

比水流並不完全認同她的話,事實上,她敏銳的察覺到了這個小姑娘心情不是很好,最後拿幾句話明顯是控製不住情緒後亂發射的嘲諷。

但作為注定的變革之王,他綜不能連個小女孩都不如吧?

畢竟光靠假想,世界是不會產生任何改變的。

他很認真的道過謝。

彼時,愁醫藥費愁掉頭發的玉江大方的吧礙手說沒事,“你這是吃飽了撐出來的問題,自己放過自己以後,立馬海闊天空,我滿肚子都是餓出來的毛病,找不到食物補充,怕是要把自己餓死了。”

比水流那會兒也不大,單純的覺得她揉著肚子傷春悲秋的樣子很可愛,但很快,她就離開了。

在千歲認識朝日兼一、依靠“賣身”救了後媽的那一年,康複出院的綠之王比水流單槍匹馬去挑戰黃金之王國常路大覺,用一身硬傷換來了一場將將的平手。

打完之後不出意外的再次進醫院進行了治療,但那家醫院裡,已經沒有那個需要幫忙的小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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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江手裡捏著白蘭·傑索的資料,開始給下屬們挨個打電話。

大叔們一個賽一個的一驚一乍,看起來都不怎麼了解白蘭,但是似乎很怕他。

臨掛電話前,人事部的部長小心翼翼的提醒她說:“全國大賽就要開始了,您之前說要去看人的,雖然晚了八個多月,但今天的預選賽也差不多要開始了……您去嗎?”

白棉花糖君白蘭·傑索對演藝部興趣缺缺,但是千歲私奔之前,已經搭好了演藝部門的架子,這大半年來光燒錢不乾活,員工都有些心虛了。

是哦,玉江記起來了,之前說好搞愛豆團體的事的,她差點都忘了。

等全國大賽正式排出賽程表,朝日書庫旗下的雜誌社萬箭齊發,玉江現在回來想想:與其折騰這些小朋友再培訓,還不如搞一波妖怪來弄出道算了。

狸貓們真是想變成什麼樣就變成什麼樣,比整容醫院好使多了,尤其搞偶像團體的,普通的成員身高不夠高,也沒法去接腿,也不能就因為這一個人,就把其他人腿鋸掉一截。

但是妖怪就沒有這種煩惱。

比起找人,她現在更傾向於找“臉”,從熱情洋溢的少年人裡麵找長得特彆帥的(所有設計的都有來源,有固定版型,但有的人就是美到你看到她/他,才知道人還能長成那樣,而且這樣的好看),回來再找個多才多藝的妖怪現場變臉,想湊多少個美人都行。

第一站,是她早前簽過個人的籃球賽事。

攝政王路過籃球館的時候,後知後覺的想起來灰崎也在打籃球,原本準備順便瞄他一眼的,結果發現灰崎所在的學校居然已經被淘汰了,他本人此時正站在路邊,看樣子是來看熱鬨的。

玉江上去就是一巴掌,直接扇在了他後腦勺上。

“你這個醜了吧唧的發型怎麼回事?”

灰崎一年多沒挨打,被這一巴掌直接扇懵了,然後分分鐘本能覺醒,小腿不自覺就開始發抖。

玉江:“這一年都乾嘛呢?”

灰崎翻了個白眼:“能乾嘛?在福田綜合上課啊!”

玉江早八輩子忘了中學偏差值排名,順嘴問了句:“然後呢?”

“然後?”灰崎:“窮還在打籃球。”

玉江:“嗯。”

灰崎:“預選賽贏了,但是冬季杯輸了……”

“又輸?”

灰崎:“……你不要說的我好像沒贏過似的!”

玉江嗬嗬一笑,說:“你的比賽,不就是輸贏輸贏輸輸輸輸輸輸輸嗎?能力不咋地,看人的眼光也不咋地,你自己贏不了,找些水平飛起的隊友抱大腿嘛,折騰來折騰去的,其實也隻是跟自己的中二心過不去……”

灰崎沒說話。

玉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快彆發抖了,今天絕對不打你。”

灰崎惱羞成怒的吼:“誰怕你打我了?!”

因為這個熟悉的神情,玉江終於成功的忽略掉了他那頭紮眼的小辮子。“你這樣就挺好的。”

——逃課,早戀,抽煙,瞎胡鬨,看著就像個隨時準備淪落社會的人渣預備役。

但是不論被打多少次,被她罵多少次,輸掉多少次,就算從來不咋地認真,好歹也沒有放棄過,死皮賴臉的還是要呆在球場上。

這樣就很好。

沉淪在社會裡的人都是迷茫的人,迷茫者的人生,是就像是海上漂浮的船,風怎麼吹它就怎麼飄,所以沒有下限,也沒有終點。

而一旦有了點堅持,這艘船就有了下錨的地方,哪怕堅持的東西很微不足道,這份人生也是有重量的。

灰崎祥吾:……

灰崎祥吾:“你覺得我能聽懂你說啥不?”

“你聽不聽懂無所謂,”高千穗小姐扒拉著他那頭小辮子:“從初二看到你的成績單的開始,我就對你的智商沒抱太大希望了。”

灰崎冷笑一聲:“你果然是諷刺我”。

玉江聳了聳肩:“你也可以這麼理解。”

“隻要心裡對某樣東西有重視的感情在,對,我說的就是籃球,那你這家夥就算是去混黑,估計也成不了什麼大氣候就對了……”

灰崎當場就炸了,吼說誰踏馬是來看籃球的?

玉江說:“那你來這裡乾嘛?”

灰崎挑眉一笑:“今天桐皇打誠凜,奇跡的時代自相殘殺,不論是誰輸誰贏,我都可以毫不留情的看輸家哭泣的臉,總歸是不虧的。”

玉江搖了搖頭,掏出錢包當場就給他發了厚厚一遝的零花錢。

看著灰崎跑去買飲料的背影,她感慨萬千的搖了搖頭:就他這個小家子氣的樣子,混的哪門子黑啊,去恐嚇老太太收保護費嗎?

不對,灰崎當年撞倒老太太被她抽過一頓以後,對老太太似乎有那麼點心理陰影……

那就完球了。

——他以後就算想收保護費,也隻能找小學生這個等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