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閱頓了一下,又欲蓋彌彰的強行解釋:“下午從家走的時候家裡鬨哄哄的又走的急,就沒來得及。”
秦照:……
秦照就算是一開始未解其意,可胭脂事件才過去沒幾天,尤其……
他是當真覺得沈閱額間描了花鈿的樣子極美。
往日記憶自然就迅速被勾起。
隻是沈閱現這番做賊心虛的舉動和強行找給他的借口……
大晚上都要睡覺了,她偷偷摸摸描花鈿,還理直氣壯說是為了新婚裝扮?
他卻是一個字也不信的。
到底是個臉皮薄的小姑娘,她現在紅著臉強作鎮定的模樣真的暴露的很徹底。
安王殿下以他布陣對敵的七竅玲瓏心思微微一想,也就立刻明白他的新王妃這鬨的是哪一出了。
哈?
所以——
我媳婦兒居然這麼積極主動有情調的嗎?
害怕打擊了小媳婦兒的積極性,他臉上表情還是保持收斂:“也行吧,不過畫這個本王沒經驗,一會兒畫的不好你可不準再鬨脾氣。”
他主動牽起他那王妃的手,把人領到床邊。
沈閱是一直坐到床沿上去了也沒覺得這是有哪裡不妥,隻是為了找回場子,還梗脖子嘀咕了一句:“大晚上的,又不會跑出去給人看,誰還挑剔你的手藝不成?”
誠然,也就是一句沒過腦子的無心之言。
秦照正在開胭脂盒的手指卻是微微用力捏緊了一下,後才若無其事的打開。
他看了眼扔在旁邊的狼毫筆,卻沒用,依舊是簡單粗暴的以指尖挖取了一點殷紅的口脂。
沈閱嫌棄的蹙眉:“你又糊弄我?”
“那筆沒開鋒,不好用。”秦照道。
說著,另一隻手已經挑起她下巴。
神情,一如上回那般,專注盯著她的臉端詳。
而沈閱——
大概是覺得一回生二回熟,再加上滿腦子想的都是一定要鎮定的找回場子,掩飾方才的狼狽……
她是當真沒多想,還在喋喋不休的抱怨:“你手指頭點的太潦草了……”
“你不是說了麼,晚上又不出門,本王不嫌棄你就是了。”秦照自是不肯聽她叫囂。
他手指捏著她的下巴,抬高她的臉,繼續仔細端詳。
沈閱一門心思強撐著氣場,隻為了挽尊,卻全未注意到男人深邃的眼眸深處已經被一種叫做情、欲的火光燎原燒過。
曖昧又炙熱的氣息,自他指尖上唯一接觸到她肌膚上的那一點開始升騰。
就在沈閱等的耐性即將告罄之前,秦照的指尖才點了上去。
隻是——
戳的不是眉心,而是稍稍用力,碾過她嬌豔飽滿又水潤的唇。
男人指尖劃過之處,印下一抹刺目妖冶的紅。
襯著女子本就豔若桃李的麵容,有種驚心動魄極致誘人的美。
然後,還沒等沈閱反應過來抬手去擦,男人的唇已經壓上來,毫無保留的將他方才落下的印記占據,湮滅,吞吃入腹。
他吻的迅猛又動情。
沈閱在毫無準備之下,人就被他整個禁錮,揉進了火熱滾燙的胸膛當中。
她被桎梏的喘不上氣,頭腦都跟著發暈,又無力推開他。
整個人像是浮在海上的浮萍,眼見著迎麵一個大浪打下來,要將她掀翻卷入恐怖的漩渦裡,但這個巨浪卻攜裹著她,為她擋開周遭一切可能的危險,帶著她一起浮沉。
她的內心,充滿了未知的無措與恐懼,但是對方主導一切,帶著她一路往新的征程上探索。
莫名的恐慌,同時……
卻又仿佛莫名的心安?
等男人終於暫時結束了這個應該算是竊來的吻時,懷中的女子已經渾身虛軟的被他壓倒在了床上。
她的臉蛋兒紅撲撲的,表情透著明顯的羞怯與慌亂,但又礙於夫妻的名分在了,不能做出太大的反應。
秦照看著她的模樣,心頭的熱血持續翻滾,動蕩。
他以拇指的指腹意猶未儘的蹭蹭她殷紅的唇瓣,嗓音澀啞的低笑出聲:“好吃……”
沈閱腦子裡轟的一聲就炸了。
倉皇失措直接寫在了臉上,再也維持不住任何的矜持、端莊與鎮定了。
秦照伸手去拆她的發冠,她才如夢初醒,顫抖著聲音小聲的抗議:“我還未曾沐浴……”
“沒關係,晚些時候再去。”
男人依舊是三兩下除了她發間贅飾,統統撥到寬大床榻的裡側。
女子的發絲如瀑鋪散,潤順絲滑,落在大紅喜被上又是色彩濃烈衝突極誘人的一副景象。
秦照再次俯首吻下來時,沈閱趁著理智尚存,也終是咬咬牙,主動抬手攀上他的肩頭。
他們是明媒正娶的夫妻了,她雖然心裡充滿了對未知的恐懼,卻並不想讓對方以為她是有所抗拒的。
再後麵發生的事,就是水到渠成,順理成章的了。
可能是因為太緊張,也可能是因為身體疼撕扯了她的記憶,總之沈閱事後便記不得太清楚的細節了。
她隻是記得秦照是有抱她去淨房洗過澡,之後她瑟縮在他懷裡,極不舒服的入了夢。
夢裡沒有她慘死的光景,也沒有那場叫她走不出去的大火。
兩個丫頭都在,仿佛是沐浴在春日的暖陽裡,渾身上下都被烘烤的暖洋洋的,時光明朗。
身體的不適是一直斷斷續續持續到了次日的清晨。
秦照起床時,沈閱其實就察覺了,但她實在是身上難受又沒睡夠,既提不起力氣也睜不開眼,索性就又往被子裡縮了縮,繼續睡。
秦照也沒特意叫她,隻給她掖好了被角就輕手輕腳的走開了。
沒在屋裡洗漱,去隔壁書房洗了把臉,也沒在院子裡的演武場活動,而是去前院找長贏和商秋切磋了一番。
之後,他再次回房,又去淨房衝了個澡,等套上乾淨的寢袍了,這才走回床邊,連帶著被子一起把沈閱撈進懷裡,拿臉去蹭她:“該起床了。”
沈閱這會兒已經睡夠了,精神還好。
可是躺著不動還好,被他這麼一挪動,她身上就疼得直接有點想哭。
她亦是知道這樣不對,卻依舊還是縮在被子裡覥著臉跟秦照商量:“是要我伺候殿下更衣嗎?”
如果可以……
今天她實在乾不了這活兒了。
丟臉也是真丟臉,沈閱說著就已經漲紅了臉,愁的眼底都浮上一層微微的水霧。
秦照倒是沒想到她這般嬌氣,主要——
他昨晚也沒舍得使勁折騰她。
她是第一次,他也是。
說實話,摸索中兩個人都挺難的。
他倒是有那個體力和精力一次性實踐徹底、自學成才,終究還是顧及於她,一切就都是例行公事的點到為止了。
所以,這會兒他也沒多想,隻當是沈閱一時的嬌小姐脾氣上來想耍懶。
他額頭抵著她額頭蹭了蹭,連帶被子一起將她摟進懷裡擁住,之後才又抵著鼻尖望著她哄道:“起來,本王伺候你更衣。”
他伸手來剝她身上裹著的被子。
沈閱自是下意識的往裡縮著不肯。
身上本來就不舒服,再一掙紮甚至會覺得疼,她聲音不自覺的就染上一絲哭腔:“我……我還沒睡夠。”
秦照無奈,這才住手又摸摸她披散在腦後黑順的發絲,輕聲道:“那晚些時候等回來你再睡個回籠覺?我們現在得進宮一趟。”
被他一提,沈閱才猛的想起來。
也顧不上難受,連忙一骨碌爬坐起來,慎重道:“是要進宮去給帝後請安嗎?”
按理說,他們這門婚事沒用皇帝或者皇後賜婚,皇帝又隻是秦照的兄長,不是非得在大婚次日就去拜見謝恩的。
不過沈閱再轉念一想——
先帝已經不在了,長兄為父嘛,秦照今日攜新婦進宮拜見也正常。
沈閱飛快的打起精神,心裡正在琢磨這事,卻聽秦照說道:“主要不是為了見他們,本王得帶你進宮去給母後磕個頭。”
秦照口中母後……
賀太後?!
他若不提,沈閱都幾乎忘了這一茬了。
可——
賀太後不是被軟禁了嗎?
沈閱記得,在她的那個夢裡,當時她嫁予秦緒為太子妃時都沒人提過要帶她去拜見賀太後請安的!
等等!
還有——
秦照不是與他母後之間也關係微妙似有隔閡嗎?
刹那之間,無數個疑團充斥撞進了腦海裡,沈閱整個人都有點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