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後記3 少婉的婚事,似有曲折了。(1 / 2)

美人尊貴 藍小嵐ya 9972 字 4個月前

徐驚墨與聞成簡都未曾想到這趟回京會是這麼個狀況, 遠遠看到城門前文武百官列陣的盛況,都不免暗暗吃驚。

徐驚墨畢竟宮廷出身,在這方麵反應快些, 略一思忖就大概明白了秦照的真實用意。

但他心裡卻莫名有些添堵和不快, 不知不覺間就唇線緊繃,冷起了麵龐。

乍一看去,顯得十分嚴肅。

聞成簡則是為了這等陣仗很是唏噓咋舌, 還轉頭問了身邊同行的禮部侍郎:“施大人, 安王殿下如今還隻是監國親王,現下這個接駕的陣仗不會有些不合適嗎?”

施大人態度卻是模棱兩可打著哈哈:“殿下得百官朝臣擁護愛戴,這於咱們大越的朝廷而言是好事啊。”

本來現在這天下也早就是他說了算了,隻差一個登基大典,確立個正規的名分而已了。

以往也不是朝臣們不想早早安定下來,是他們這位殿下一門心思撲在“尋妻”一事上,對朝臣的催請懇求全部不理不睬。

說實話, 現在也沒人關心他和沈閱之間的夫妻關係究竟如何,隻要沈閱好好的回來,叫他們這殿下能儘早“收心”,回來主持大局……

他們所有人都恨不能幫著他將他那寶貝媳婦兒供起來。

不過就是擺在明麵上的一個女人罷了, 就當是擺在廟堂之上的菩薩仙女兒,拿她給帝王家鎮宅,圖個吉利也行。

是以,今日文武百官齊聚, 衝著沈閱多少還帶那麼點翹首以盼那意思。

沈閱則是早就猜到了自家男人意圖, 所以坐在馬車裡卻最是沉穩,聽著外麵的議論聲絲毫不慌。

秦照更是有條不紊與她說起稍後的安排:“一會兒咱們得先進宮一趟,即使舟車勞頓, 屬實辛苦,但也不能落人口實,無論如何得先去拜見母後請個安。”

這一點,沈閱自是認同。

她與賀太後之間,也沒什麼隔夜仇,當年她算計了秦緒,又怕暴露徐驚墨的真實身份進而引出更大的亂子,又替徐驚墨擔下了弑君的那樁事,原以為賀太後護犢子,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容她了……

但最後,卻是她低估了對方的度量。

深談之後,賀太後未曾追究於她,反而又因著秦照心係於她,為了小兒子的情路順暢,更是一退再退,言明了隻要她日後一心一意對秦照,自己這個做長輩的就可不計前嫌。

後來,賀太後趁亂送她出京,叫她去尋了秦照團聚,那是她自己當時心灰意冷,過不了自己心裡那一關,這才自作主張躲了出去。

提起賀太後,沈閱麵上也現出愧疚之色,點頭道:“我確實應該先見母後一麵,當麵向她請罪賠不是的。”

說著,她又抓過秦照的手,握在掌中,神色鄭重望著他道:“其實我知你心中對一切明了,根本不需我再多言,隻是既然咱們是夫妻,我就總免不了還想多說一句……母後這一生,看似榮光顯貴,其實卻有諸多不易和身不由己,縱然之前她的確對殿下您那兄長偏心了些,但是看在是以江山穩固為前提的份上,我們也不該怨懟計較的,對嗎?何況……她對我們,其實也已經有過諸多的寬容與忍讓了,我不希望以後你我與她老人家之間再有隔閡。”

其實,照著一個母親的正常心態,自己的兒子再有不是,她自己可以打罵甚至也可以殺了,但稍微護短點的人都不會寬縱一個手刃了她親兒子的凶手。

可是為了大局,也為了成全秦照——

最後,這諸多的不忿委屈與不平,卻還是留給賀太後一個人去承受消化了。

那個女人看似榮光顯貴的這一生,實則一直都是在忍辱負重的承受各種委屈,一次又一次的以她自己的妥協退讓去成就這朝堂,這天下,和……

她的兒子們。

同為女子,沈閱隻從對方身上看到了諸般無奈與一生都在隱忍犧牲的痛苦。

她雖然知道秦照心中一直都是尊崇和敬愛著自己的生母的,並無怨懟,但她又怕男人粗心,隻因為他的母後從不以軟弱抱怨的一麵示人,他便看不到她這一生遭遇的悲壯與淒涼。

北境的事態平定以後,定國公府的爵位被擄,賀家所有在軍中有所勢力的男丁全部因罪入獄處以極刑,隻留下一群窩囊廢和婦孺,放他們貶為庶民,自生自滅去了,算是替賀氏一族保全了一絲血脈,不至斷絕。

在這件事上,賀太後處置的十分決絕,是有點以身作則,震懾世人那意思在的。

而她這一生,自嫁入皇家起,因為公允,因為大度,因為不想為娘家人利益就禍國殃民顛覆江山,便一步一步將自己活成了個榮光顯貴的孤家寡人。

這對一個女子而言,當真不是什麼好結局。

而現在——

唯一能補償她,給予她些許慰藉的就隻有秦照這個親兒子了。

秦照抬手摸了摸妻子的臉頰,在她懇切的注視下露出一個微笑來:“我都懂,說到底,她這一生都是我們秦家虧欠了她的,以前我身在軍中也身不由己,照拂不到她,以後我們陪在她身邊,多多孝敬就是。”

其實,賀太後並不好權。

而他這兩年遊離在外,也是故意放權於自己的母親,她為他們秦氏的天下以及這江山忍辱負重這麼多年,是秦照這個做兒子的私心,他想要讓自己的母親親身享受勝果,也有機會親自治理這片她親身守護的家國。

為的……

便是適當彌補,叫她心中有所慰藉,想著或者能抵償些許她受過的委屈。

這些,他沒對沈閱細說,但他想,賀太後本人應該是懂的。

兩人進宮拜見了賀太後,賀太後依舊還是沈閱初次見她時候那般冷淡又平靜的態度。

許是真的因為常年不曾生活在一起的緣故,她與秦照母子之間雖無芥蒂,但相處上卻依然很難做到親昵,大家隻是心平氣和又公事公辦的商量了一下稍後的打算和安排。

順便,為了做給外人看,賀太後又留他們夫妻在宮裡一起用了個午膳。

之後,秦照便帶著沈閱出宮回了自家。

而接下來的這段時間,他們夫妻以及整個朝堂之上都緊鑼密鼓的忙起來。

嘗過權利滋味的賀太後也並不貪權,催著秦照挑了最近的吉日,正月底就辦了登基和封後的大典。

當然,秦照將這個想法剛往外一提,就遭到了大部分朝臣的極力反對。

原因無他——

史無前例,不合祖宗規矩。

秦照的態度強硬又明確:“本王與王妃夫妻一體,夫榮妻貴古之通理,有什麼場合是得她避忌不能與本王共享盛世的?”

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本來這兩年自家朝堂這個婦人當政的局麵就叫很多人揪心了,大部分人得過且過,見他態度強硬便直接妥協,卻也有人不死心的找上賀太後諫言。

賀太後在態度上要溫和許多,隻給了一個理由:“兩個儀典一塊兒辦了,既能給禮部、鴻臚寺還有內廷司都省下一遍麻煩,也能給前朝後宮都省事些,你們也想朝堂後宮都早早安定下來不是?他既然想這麼辦,就隨他去吧。”

那一乾朝臣也沒能勸動賀太後出麵,更不能為了這點事就拖延了登基大典,最後也隻得不了了之的妥協了。

隨後這段時間,秦照和沈閱夫妻二人也都為著這件大事腳不沾地的忙碌起來。

聞太師的孝期還未過,這兩年聞家眾人都在荊州老宅為其守孝,隻有聞成簡和聞成禮兩兄弟是年前得到沈閱送信,知道了今年要開恩科的消息提前回京做準備的。

而沈閱不在京的這兩年,最掛念和不放心的還是李少婉,其間也托著徐驚墨幫忙打聽了對方消息。

李家老祖母是在兩年前京都動蕩之後沒多久過世的,這兩年李少婉也在家守孝,平日裡讀讀書繡繡花,挺安穩的,孝期又不方便經常出來走動,倒是也還好。

隻——

她的婚事卻因為孝期耽誤了下來,暫時還沒聽到消息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