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後記3 少婉的婚事,似有曲折了。(2 / 2)

美人尊貴 藍小嵐ya 9972 字 4個月前

她跟聞成禮之間,沈閱總覺得不該就這麼稀裡糊塗的當做無事發生,但又因著兩人都在孝期,也不方便拿出來說。

正好這陣也忙,沈閱便想著暫時緩緩也無妨,就先隻顧著自己這邊的正事了。

一月底的登基封後大典,先是折騰的大家都苦不堪言,

之後,她與秦照要喬遷搬入宮中,又是連續數日的忙碌。

她在後宮安頓,整飭宮規,熟悉新的環境,秦照在前朝更是忙得除了晚上睡覺幾乎都見不到他的麵。

這日,他處理完政務回來又已經是接近三更。

處理朝政公文費腦子,還要與一群政見不同的朝臣周旋,也並不比打仗輕鬆。

是以,這夜回來他便耍起了賴,澡也不衝腳也不洗的直接脫了外袍就往床上躺。

沈閱沐浴過後剛自淨房出來,見他累得到這會兒回了寢宮躺在床上都還眉頭緊蹙,也不免心疼。

“你去打盆熱水來,伺候陛下泡腳。”她吩咐了春祺一聲,自己則是又折回淨房,用溫水打濕一方帕子,擰得半乾又拿過來。

秦照沒規沒矩的往床上那麼一躺,她就隻能坐了半邊屁股在床沿上,勉強湊在他身邊,拿帕子去給他擦臉:“今天又跟他們爭什麼了?怎麼耗到這麼晚才回?”

秦照放鬆躺平了任由她服侍擦臉,提起前朝之事還沒好氣:“還不是為著改革軍製的事兒?領兵打仗的事他們能比我更懂?戶部還跟兵部沆瀣一氣,卡著軍餉銀子說事兒,一群頑固不化隻會紙上談兵的老東西……吵起架來倒是精神抖擻,個個不顯老,有本事下回有事都給朕上戰場去啊。”

他這人,自幼的教養使然,便是與人爭執也極少口不擇言的。

如今背地裡罵那群朝臣“老東西”,顯然是被氣得狠了。

前朝之事,沈閱幫不上忙,同時為了不給他惹麻煩,也從不摻合。

她忍俊不禁,噗嗤笑了一聲,然後乾脆踢掉繡鞋爬上床,跪坐下來,將他腦袋搬到自己膝上,替他按頭解乏。

秦照被她按的舒服了,就眯起眼睛睨她。

燈影下,女子羽睫低垂,唇角噙著溫婉的一抹笑意,嫻靜又美好。

秦照望著她,突然也覺得沒那麼累了。

等春祺打了熱水過來,他便自覺爬起來脫了襪子泡腳。

沈閱挪過去,趴伏在他背上,下巴擱在他肩頭,依舊有一搭沒一搭的與他閒談,聊些宮務與家務事。

等過了二月,秦照將手頭上積壓的政務全部處理完,朝堂趨於平穩一切走上正軌了,就又開始為著春闈做準備。

春闈三年一屆,本該是兩年前辦的,那年因為京都動亂給耽擱了,後來朝堂連君主都沒有,自然科考一事也跟著一並擱置。

按照往常的慣例,科舉春闈都是設在三月初,今年因為秦照初登大寶,手頭上各種事務紮堆等著他去處理,時間上挪騰不開,便推遲了兩月,打算放在五月初九開考。

聞家人守孝二十七個月,在四月中剛好服完喪出來。

秦照卻是提前去了消息,叫他們早上半個月回京。

然後,趕在春闈開考前,他擇了個吉日親率文武百官請了聞太師與聞清歡的靈牌入太廟,並且以帝王之尊親口昭告天下替聞清歡正名,將她的大義與壯烈之舉全部收錄記載於正史之上,以供後人憑吊瞻仰。

這日的儀典甚是盛大,沈閱和聞家眾人也都一並前往參與了。

等著從太廟出來,秦照為了怕聞家人拘謹,就叫上了幾個朝臣先行去了禦書房理政,留沈閱和聞家人單獨相處。

如今聞太師不在了,沈閱的身份又大有不同,事實上秉承著君臣身份,聞家眾人在她麵前也比往日裡要更加謹慎拘謹一些。

沈閱將娘家人帶回自己的正陽宮一起用了午膳,互相交換了這兩年裡的消息,說了些家常,而其中感慨最多的便是聞清歡了。

曾經為了朝廷的臉麵,自家姑娘明明無愧於父母天地,卻仿佛見不得人一般的要藏著掖著,不能公然提起,小輩們不知內情還好,聞清彭兄弟三人卻沒有哪一個不是覺得心裡憋屈的。

如今,總算是揚眉吐氣了,大家都很是出了一口濁氣。

之後,就不免要聊到下個月科考一事。

沈閱目光掃過在場尚未入仕的三個表兄弟,聞成栩立刻就跟被人踩了尾巴似的連連擺手:“這、這、這……看我作甚?我到如今大小也隻是個童生,彆說我還沒那個資格去考,就算妹婿給我開了後門破例叫我去,我做出來的文章也隻能給你們丟人現眼,彆看我啊。”

聞成栩本就不是個讀書的料,事實上家裡也從未有人逼過他。

其他人聞言,不過一笑置之,隻他親爹黑了臉,卻也隻是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

聞成栩立刻霜打的茄子似的,耷拉了腦袋。

沈閱於是笑道:“四哥不是尚武麼,回頭等科考這事兒忙過了,我跟陛下商量下給他在軍中謀個職位,早早過去曆練吧。”

本來這個兒子不是讀書的料,聞清亦已經死心放棄了,想著實在不行將來經商種地都行,也總不見得不走仕途就不能活了。

如今靠著自家外甥女的裙帶關係,能有個更好的前程,自是再好不過。

聞成栩眼見著自己老爹的臉色緩和了,所以沒等他客氣推諉就立刻點頭如搗蒜:“成成成,隨便是在京城也好去邊關也行,你四哥拳腳功夫是有些的,也不怕吃苦。”

主要是——

不用再看他老爹橫挑鼻子豎挑眼的臉色了!

這事兒原也不急,沈閱現下卻最不放心聞成禮。

猶豫再三,視線落在他半掩在袖子底下的右手上。

他那右手,當時指骨碎裂傷的太重,雖然得了徐驚墨的及時醫治,但終究徐驚墨也不是無所不能的神醫,雖然竭儘所能替他修複了,最後也隻是將碎骨都接回了正常的位置勉強可以活動,執筆寫字這樣的精細活兒卻再也做不了了。

聞二夫人想到兒子曾經受的苦,雖然時過境遷,依舊不免當即紅了眼眶,偏頭去抹淚。

反而聞成禮自己十分的平靜豁達,依舊還是往常那般雲淡風輕的翩翩公子模樣,微笑說道:“無妨的,我這還有左手不是?練了這兩年下來也不比原來更笨拙的。”

聞成簡瞧著氣氛不對,也連忙打圓場,麵露不忿道:“誰說不是呢?三哥如今左手寫出來的字也比我用右手寫的強,這兩年就為這,害得我多挨了父親許多罵,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啊!”

被他這麼一鬨,就連聞二夫人也破涕為笑,氣氛又重新好起來。

隻不過在這宮裡,大家多少都還是有些不自在的,之後也沒有久坐,喝了茶就起身告辭回去了。

沈閱親自送他們出正陽宮,聞成禮卻踟躕再三,落在最後又折了回來。

麵色幾經糾結,最後還是看向了沈閱道:“李家三娘月底才出孝期,如今往來都不方便,我隱約聽到一些風聲,她那婚事……似乎有所曲折了,你若得空……”

他話到這裡,就有些尷尬的住了嘴。

他在李少婉麵前,其實沒什麼立場說話,隻因為當初人家姑娘是因他而遭受了無妄之災,他便時常介懷,不知應當如何補償。

主要是李少婉還是有婚約在身的,事後人家姑娘對他敬而遠之,他也不能不顧人家名聲前程的主動找上門去糾纏,說些有的沒的。

總之李少婉的事,早成了他心裡的疙瘩,這兩年他在老家守孝,脫不開身,就叫京城聞府的心腹下人聽著打聽李家方麵的消息,可李少婉也守孝,李家那邊一直以來也都風平浪靜,直至最近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