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後記5 榜下捉婿,探花郎險些被人用麻……(2 / 2)

美人尊貴 藍小嵐ya 10341 字 4個月前

一群人鋸嘴的葫蘆似的,集體陪著笑臉噤聲。

本來還一臉嚴肅正襟危坐的秦照,見著自家媳婦兒,索性也不擺譜兒了,直接懶散往身後龍椅上一靠,整個放鬆下來。

他眼神睨著沈閱,打量了她一眼卻沒說話。

譚公公已經快步迎來,伸手來接冬禧手中食盒:“娘娘這是怕陛下餓著,特意送吃食來的吧?還是您有心,陛下這可忙的連午膳都還沒騰出時間門用呢。”

話落,秦照也終是揮了揮手:“算了,事情午後再議,再吵下去倒顯得是朕刻薄,故意餓著你們了。眾位愛卿先移步去崇德殿歇息,順便再商量統一一下意見?”

語氣是個戲謔的語氣,態度上卻一點沒商量的意思,給譚公公遞了眼色:“叫禦膳房給諸位大人傳膳,都是為了國事奔忙勞碌的,可彆再給餓著。”

眾人前後爭執了大半個上午,早就饑腸轆轆口乾舌燥,聞言就如蒙大赦,也顧不上再去計較揣摩秦照究竟什麼意思,連忙謝恩告退了出來。

譚公公拎著手中食盒,就要擺秦照麵前的禦案上,卻被沈閱給攔了:“傳膳吧,隻是一些糕點,當不得飯吃,留著午後做零嘴兒。”

譚公公也未征詢秦照意見,直接便將食盒擱置一旁。

然後,他與冬禧就都很識趣的一起退出了殿外。

沈閱繞過桌案走到秦照身邊,見他懶洋洋也沒個正形的癱著,不免關切:“又被他們吵鬨的頭疼?要麼……我給你按一按?”

“瞧著你也不誠心。”秦照嗤笑一聲。

扣住她手腕順手一帶,就將她扯入自己懷中。

沈閱安然在他懷裡調整個相對舒服些的坐姿,也就賴著了。

秦照下巴在她鬢邊蹭了蹭,嗅到她發間門幽香,便覺這半日的疲累一掃而空。

但他麵色卻依舊不善,再次沒好氣的直接嗆聲:“不是說李家三娘今日入宮看你來了麼?還特意叫人送信打發了我……這是做戲給誰看呢?”

起初春祺過來傳話,他還真當沈閱是怕他回去了李少婉要覺拘謹,這才打發他的。

可沈閱緊跟著又巴巴找來……

這就顯然是有意為之,另有隱情了。

沈閱扭頭,唇剛好貼近他下巴,索性就親了一口,之後就摟著他的脖子狡黠的笑了:“臣妾特意來前朝尋您,自是為著朝堂之事,我也逾矩與陛下議議政?”

秦照卻是再次身體後仰,一副無動於衷模樣。

沈閱則是不依不饒的再貼上去:“你到底聽不聽我說?”

……

是日,皇後在禦書房徘徊,又陪伴皇帝陛下用了午膳,導致一直勤政的陛下比平時拖延了大半個時辰才重新傳召了朝臣前往議事。

與此同時,午後就有太醫院太醫主動登門李府,去為臥床的李夫人診脈看了病。

再到次日早朝,便有禦史上本彈劾了太常寺卿周懷遠治家不嚴、行事不端,不僅出爾反爾意圖騙婚於李家,事敗之後又惱羞成怒,縱容妻子散布謠言,詆毀李府與李家女兒聲譽。

秦照當朝質問,周懷遠伏地不起,驚恐萬狀的連連澄清這一應事宜自己並不知情,並且違心的表示對於禦史指證自己“治家不嚴”之罪,願意領受。

而事實上,和李家這門親事裡的曲折,他確實既未參與籌劃也不知情,全都是周夫人異想天開瞞著他和自家長子的作為。

秦照在朝堂上的態度表現的並不鮮明,當天事情隻算不了了之。

而周懷遠雷厲風行,當日回府便與周夫人劃清界限,將其休回了娘家。

鑒於李家的家主常年不在京城,他一個大男人前去拜訪李夫人也不合適,他甚至請出了自己耄耋之年的孱弱老母親,帶著他與嫡次子一起登門,備了厚禮當麵向李夫人道了歉。

大家都是官場上混的,低頭不見抬頭見,而且當初李家與之結親自然也是了解過他的人品作風,覺得可靠才許親的,既然罪魁禍首的周夫人得了報應,李夫人這口氣喘順了,兩家明麵上也便達成了和解。

即使以後私下不會再親近交心,至少明麵上又是和和睦睦的同僚關係。

心情舒暢之後,李夫人病也好的很快,隻隔一日就已經有了精神,不再臥床不起。

隻她終究也非糊塗人,這日與女兒一同用早飯時兀自提起:“這兩天我也打聽了一些外麵的消息,明擺著就是皇後娘娘替咱們撐的腰,雖然於她而言就是舉手之勞,但是她這態度擺在這,總是徹底解了咱們如今的困境,甚至於以後若還有人想找你的麻煩也得掂量掂量宮裡的態度。你要麼再找機會進趟宮,好歹當麵謝過,也好叫她知道咱們是識好歹也領情的?”

李少婉垂眸繼續慢條斯理吃著粥:“倒也不必這般刻意,尤其阿閱替我出了這個頭,本就有以公謀私之嫌,現在外麵再傳閒話也隻是謠傳,我若在這節骨眼上還特意進宮謝她,反而坐實了此事。她如今身在高位,不比咱們,一言一行都得謹慎,卻偏就為我這事兒破了例……咱們還是避嫌吧,下回有機會見到她我再與她道謝也不遲。”

李夫人仔細想想,也覺得女兒說的在理。

之後,她就好心情的笑了:“你這丫頭近來倒是越發長進了,想事情比我都還要深遠周到些。”

李少婉笑笑,生受了這份誇獎:“我都要去族學給人傳道受業解惑了,還不得先把自己給弄明白了?”

李夫人嗔她一眼,想想她這年歲到了,不免又是憂心忡忡起來:“雖說這場風波算是平定了,可是也總得要等躲過這個風口浪尖才好再給你張羅議親……”

李少婉心下一窒,連忙打斷她:“那就緩緩吧,這個節骨眼上確實又要招人閒話了。”

她如今,隻要不去想東宮那晚的遭遇,就能很平靜。

甚至於也一直保有分寸,即便母親提起她的婚事,她也絕不主動往聞成禮的身上去聯想。

她在心中對於聞成禮的好感依舊存在,甚至在見過他被囚東宮時那副百折不撓的風骨之後,還更加深了些,可隻要不是兩情相悅的感情,就都應該克製保留,也並不是心悅一人就一定得要個結果的。

若是當初她對聞成禮暗生情愫時未有婚約在身,或許她會勇敢表露心跡,若是沒有後來東宮那晚的事,如今她又退了親,或許她也會試著去主動爭取一下……

可終究,時間門錯了,好時機也錯過了,她也就不再多想了。

人生一世,兒女私情不是唯一的羈絆,至少她李少婉不是那種會陷在情愛裡無法自拔的女子。

李少婉並未消沉,也並未踟躕,李氏一族是京城的土著,宗祠家廟本身就都在京城,之後她便收拾整理書冊,去了自家族學專門教宗族裡的女娃兒們讀書識字。

聞成禮自貢院出來,則是又找了沈閱一趟,沈閱並不想過分乾涉旁人感情之事,隻如實將李少婉的想法告知於他。

之後,聞成禮便回家也沒了動靜。

春闈放榜,是在一月後。

秦照蔫兒壞的欽點了聞成簡一個探花郎,理由也給的很直白——

誰叫他是眾多中榜進士中最年輕英俊的一個呢?

並且,還暗戳戳的提前散了小道消息出去,直接導致放榜那日聞成簡險些被守株待兔等著捉婿的人家用麻袋套了去。

好在是當時等著堵他的不止一家,混亂中幾家爭搶打起來了,才給他尋到機會躥了。

也正為此,次日新科進士們打馬遊街,愣是給這位探花郎嚇得沒敢再露麵。

與他同樣沒去遊街的還有聞家三公子聞成禮。

頭天夜裡淅淅瀝瀝下了整宿的小雨,也算天公作美,黎明時分雨歇了。

這一月,李少婉都住在族裡,偶爾才抽空回趟家。

夏日雨後的清晨,空氣很是清新。

窗口一簇帶雨的茉莉,熏出滿室清香,伴著孩童們朗朗讀書聲,讓整個庭院都沐浴在一種靜好又快樂的氛圍中。

李少婉手持書卷,踱步在女童們的書案中間門,細聽他們背書時的讀音是否準確。

不期然的一個回眸,透過敞開的窗戶恰是瞧見立在雨後青石路上望著她的挺拔又雋秀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