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後記7 你不能再有彆人,我不高興。……(1 / 2)

美人尊貴 藍小嵐ya 11274 字 5個月前

前兩年他們的陛下為了尋妻連皇位都沒心思坐, 這一點全天下都有目共睹。

人人都知,他對自己的原配嫡妻用情至深,甚至於後來將人尋回之後也是一心一意的對待, 以至於他們夫妻遷居宮中這一年, 秦照甚至都未入住自己的寢宮,日日出入正陽宮與皇後沈氏一同起居,從無例外。

甚至,也不知是哪個宮人傳出的閒話——

有那麼兩三次,帝後因為些瑣事上起了爭執, 陛下氣呼呼自正陽宮甩袖而去,他又不是沒地方去, 偏就花園裡溜達一圈, 等到夜深人靜又灰溜溜的自己再摸回正陽宮去。

此等傳言一出,大越的皇帝陛下對皇後寵愛入骨的名聲也就不脛而走, 甚至在民間傳為了笑談佳話。

朝臣們通常比普通百姓更加敏銳,也更加重視宮中形勢,既然人人都知他們的陛下愛重皇後……

以往遇到此等情形,隻要秦照插科打諢不接茬兒, 朝臣明了他的意圖,也就識趣的偃旗息鼓了。

畢竟——

這位陛下是軍旅出身,又是通過舉兵造反奪得的帝位, 身上殺伐之氣甚重,一開始眾人尚未摸清他性情, 誰又惹他作甚?

可是如今, 朝堂日趨安穩,天子不肯充盈後宮,斷的便是各家貴女嫁入皇室一飛衝天的這條路!

利益驅使之下, 這些朝臣又都提前抱團商議過,便是不依不饒。

眾人私下互相遞了個眼色,便由宗室中受人之托的齊王叔站出來一步,語重心長道:“陛下,嚴大人等人所言是指,如今朝中政通人和,一片升平之勢,您也該分些精神充盈後宮,綿延子嗣了。我秦氏皇族傳承百餘年的基業,總要早早的看到陛下後繼有人,我等老臣才可安心不是?”

待他說完,一群嚴陣以待的朝臣當即附和,個個都是大義凜然,一副無私無畏的公正姿態。

天子高坐明堂,眼神俾睨,掃過腳下義正辭嚴勸諫他的一乾朝臣,一語不發。

直到眾人緩慢回味過來,發覺他這反應似是不對,紛紛住了嘴。

不敢直接正視龍顏,個個偷偷抬起眼皮瞄他。

秦照這才冷眼再次掃向最初挑起話茬兒的齊王叔,沉吟著道:“皇叔您年事已高,如今府上正為家業傳承一事撕鬨不休不是?此事根由何在啊?”

齊王是他親皇叔,年輕時就沒有奪嫡的野心,所以最後在幾個兄弟明爭暗鬥死傷大半之後撿了個漏,接管了宗正。

秦熙父子和秦照相爭那會兒,他依舊秉持著一貫的作風,不爭權也不站隊,後來等著秦熙父子大勢已去,一切成了定局之時,他又仗著德高望重的身份站出來主持大局,擁立了秦照稱帝。

秦照素日裡對他也算敬重,現如今將他家中烏糟事公然拿到朝堂來說……

老齊王心中悚然一驚,隻當他是惹了對方不快,對方蓄意報複拿私事堵他的嘴,連忙便道:“老臣的家務事與陛下的家務事又怎可同日而語?老臣那些家中瑣事,實在不值當拿到朝堂之上來貽笑大方。”

所謂天子無家事,這是自古以來的道理。

秦照卻道:“皇叔如今之所以家宅不寧,全然因為當年早在老王妃誕下您的嫡子之前就先有了數個庶出的兒子,您又出於一番慈父之心,未能嚴苛按照嫡庶之彆教養對待,以至於庶出的子嗣們羽翼過早豐滿,威脅到了嫡子的地位。您這區區一座王府的家務事,都已經鬨到如今束手無策的地步,朕可不想步你後塵。”

他這話裡話外雖是頗多體諒之意,可老齊王這把年紀還要被他揪出來數落家務事,還是不免一張老臉漲得通紅,說話也磕絆起來:“那陛下的意思是……”

秦照:“朕的嫡長子,必須得由皇後所出,並且在他穩固地位並且成才之前,宮中沒有開枝散葉繁衍庶出子嗣的必要,這話說明白了沒有?”

老齊王被他噎得不輕,不禁訥訥。

站在他身後的禮部尚書看不下去,咬牙站出來幫腔:“陛下,綿延子嗣也是國之重事,臣等……”

對於他們,秦照則是半分麵子也不給,直接沒叫他說完,冷言反問:“朕與皇後成婚不久就因戰亂分彆,如今重逢不過堪堪一載,我們二人又都在盛年之時,怎的張愛卿是篤定了朕與皇後不能有子嗣?”

這話說出來,便是相當嚴重。

“微臣不敢。”禮部尚書腿一軟,當即匍匐在地,磕頭告罪。

眼見著是把人給惹毛了,其他人也再不敢做出頭鳥,全都使勁把腦袋垂低。

秦照卻還不依不饒,目光掃過在場眾人,冷冷道:“你等有心,有這個時間與精力,朝堂上不如多商討一下政務,三天兩頭越俎代庖,管起朕的家務事倒是古道熱腸的很,太後都沒你們關心朕的後宮與子嗣。”

此言一出,就當真是整個朝堂之上都跪了一片。

皇室的子嗣傳承,的確是大事,可他們錯就錯在都是私心用甚,看後宮的苗頭不對,就急切的想要試探秦照在納妃一事上的態度,而事實上秦照和沈閱如今這般年紀暫時還沒生出孩子根本不值得催。

退一步講,就算要催——

催生孩子,可以去找賀太後諫言,而要商量選秀納妃的事,則是該在秦照首肯之後找沈閱交涉商量具體流程。

朝臣們如何不知,這事兒催到前朝來確實有失體統,走賀太後的路子才是正途?

可……

他們想要諫言也得要能找見人不是?

自從一年前的登基封後大典過後,賀太後就以休養身體為名搬去了行宮單獨居住,實則有部分消息靈通的朝臣都明了……

她老人家壓根不在行宮也不在京城,而是輕裝簡行四處遊曆,飽覽大好河山去了。

一個在後宮生活了大半輩子的老寡婦這樣跑出去,其實是很不成體統的,卻奈何秦照默許,且又沒明著說出來,誰閒著沒事還要拿這事兒出來彈劾他們母子不成?

他們想找賀太後找不見,又著急送各自家中待嫁的女兒入宮博富貴,總不能直接找沈閱替他們大開方便之門,所以就隻能拿著子嗣做引子,往前朝來給秦照施壓。

這日的早朝,秦照破天荒的發了好大脾氣,之後政事也沒議,甩袖而走。

從朝堂上下來,他也沒回後宮,又是一個人關在禦書房批了一上午奏折,午間到了午膳的時辰才回的沈閱那裡。

彼時,沈閱也才剛忙完上午的事,見他回來才趕緊吩咐冬禧傳膳。

秦照臉色不好,顯而易見。

春祺端水給他淨手時想到上午聽到的有關前朝的風波,便忍不住偷偷去瞄他臉色。

秦照隻看這小丫頭鬼祟的模樣便知……

這丫頭好打聽閒話,今日早朝上的事沈閱這邊必定已經聽說。

因為不是他找出來的事情,他也並不心虛,隻是看沈閱一副泰然處之沒事人一般的模樣卻突然有點來氣,重重將擦了手的帕子扔在水裡,沒好氣道:“你倒是心寬,一整個上午也不曉得去尋我一趟?”

他私底下雖然不愛笑,但也一般不發脾氣。

春祺驚得不輕,險些摔了手裡銅盆,整個人都跟著抖了抖。

沈閱瞧在眼裡,微蹙了下眉,走過來順勢將她扶了一把拉起來:“下去吧。”

待到目送了春祺下去,她再回頭,就看秦照還是麵色不善盯著她。

“你衝她們發什麼脾氣?又不是我宮裡人惹的你。”壓了壓脾氣,她還是走過來,親手將男人挽起的袖口整理好。

秦照看她細致用心的動作,心頭不快就立時先去了大半。

但他有意拿喬,就還是繃著張臉。

沈閱如何不知他那脾氣,見狀也是無奈,推了他胸口一下:“怎的,你還要我哄?”

今日這事,要說不痛快,隻怕沈閱還會比他更覺糟心。

秦照的脾氣本也不是衝著她,此時後知後覺回過神來,反而莫名有了幾分心虛。

再下一刻,男人臉色便放晴了些。

他順勢以手臂將站在麵前的女子圈住。

沈閱乖乖站著,任他親近,仰頭看他。

秦照垂眸與她對視時,這才自覺的軟了幾分語氣:“你沒生氣?”

沈閱看著他近乎有些小心翼翼的模樣,不禁失笑:“你不是駁了他們的奏請嗎?我跟他們一群外人,生什麼氣?”

秦照聞言,先是狐疑的皺了下眉頭。

但下一刻,反而心情愉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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