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番外09:名分 本王予你做個外室也無……(1 / 2)

美人尊貴 藍小嵐ya 13798 字 4個月前

事出突然, 沈閱一時被他震得愣在原地,沒反應過來。

秦照大約也是怕她嚇著, 勾唇笑了下便走了,就好像那隻是他隨口開的一個玩笑罷了。

然則,就因為他的這句“玩笑”,沈閱也隱隱有些惶恐了。

她意識到這段時間京城之內必定有事發生,就寫了封家書,另外以采買為由,打發冬禧帶著她的家書回了趟京城。

京城方麵, 肖榮芳二人過門的吉日選在五月初十,這段時間門正趕上東宮辦喜事, 很是熱鬨。

沈閱自然不會回去參加儀典, 冬禧也儘量低調的快去快回,帶回來的朝中大事也僅是北疆定國公遇刺身亡的消息。

這個消息對沈閱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畢竟朝廷大事是與她這樣的內宅女子扯不上任何關係的。

但是想著秦照之前的話, 她卻忍不住將秦照往這件事上聯想……

可是這一趟秦照受邀回京去喝東宮的喜酒, 是多隔了兩日, 在秦緒納側妃儀典的次日清晨才帶著一身酒氣與夜露撞進了門來。

自從他經常來往這邊開始,沈閱夜裡就不再留兩個丫鬟在屋裡給她守夜。

冬禧兩人住在偏殿廂房,聽著外麵動靜也大概知道是他來了, 直接避嫌就沒出來。

沈閱被他卸門的動靜驚醒, 匆忙披了件外衣起身,等繞過屏風疾走出來, 就看他已經輕車熟路將卸下的那一邊門板給原樣裝了回去。

那畫麵……

總歸是透著幾分難以言說的怪異。

下一刻,秦照聽了腳步聲回頭,就看見立在裡麵的沈閱。

最近天氣漸漸熱起來, 沈閱夜裡睡覺就隻穿了薄薄的一套寢衣,雖然她起身時又順帶著披了外衫,裡頭那衣裳也是有些微透。

秦照轉身時,沈閱就意識到了。

她匆忙轉身往內室走,又唯恐秦照會跟進來,幾乎是手忙腳亂的抓了幾件衣裳就快速往身上套。

等到匆匆忙忙的整理好,心虛的回頭卻沒見秦照身影,她就又試探著一步一步再繞出屏風去。

探頭一看,他卻是直接倚在門後閉了眼。

又可能是喝了酒的緣故,呼吸有些重,鼻息間門居然傳出細微的鼾聲來。

這……

居然站著就睡著了嗎?

沈閱哭笑不得,躡手躡腳走近他。

他倚著門邊站著,歪著頭,半明不明的天光穿過窗紙透進來,沈閱頭一次這麼近距離又明目張膽的打量他,居然發現這男人的睫毛又密又長,卷翹起來,細看之下倒是顯出幾分孩童般的稚氣可愛。

“殿下?”她試著推了他一下。

秦照迷迷瞪瞪的掀了掀眼皮,神情看上去迷離又疲憊。

沈閱無奈,隻能將他扶靠在自己肩上,半扶半拖著將他弄進了內室。

把秦照安置坐在了榻上,她剛要轉身,冷不防就被他張開雙臂一下子擁進了懷裡。

趕了大半宿的夜路,他身上酒氣已經散得所剩無幾,隻是外袍微濕,帶著很重的新鮮泥土和夜露的氣息。

說實話,沈閱有點嫌棄。

沈閱有意掙脫,他卻抱著她不撒手,臉貼靠在她頸邊蹭了又蹭,含糊著道:“本王大老遠趕過來,讓我抱抱,就一會兒……”

他下巴上新生的淡淡胡茬紮得沈閱感覺不舒服,但她很識時務的不同爛酒鬼較勁。

任由他抱了會兒,沈閱試著同他商量:“你先鬆手,我給你打水來洗把臉。”

秦照像是沒沒聽見,一動不動。

就在沈閱以為他彆是就這麼又睡過去的時候,他倒是鬆了手。

沈閱長出一口氣,轉身走到盆架前,打濕了一條帕子,擰了擰水,拿著走回來。

秦照耷拉著腦袋,雙手擱置在膝頭,像是個乖巧坐著上課卻忍不住打起盹兒來的孩童。

沈閱覺得好笑,隻能蹲下去,用帕子一點一點幫他擦臉。

冷水覆上麵龐,秦照才像是又有了幾分清醒。

他掀開眼皮,卻還故意懶散著不肯動,等著沈閱給他把手也擦了。

沈閱忙完,抬眸對上她半醉半醒的眸光,可能因為覺得他就是個神誌不清的醉鬼,她膽子反而大起來,不怎麼局促的隨口嘟囔:“你是喝完東宮的喜酒連夜出城過來的嗎?夜裡趕路多不安全……”

她這樣子,就讓秦照產生了一種回到了前世的錯覺。

她還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兩個人,平靜安穩的過著屬於他們的朝朝暮暮。

他就這麼癡癡地盯著沈閱看了許久,久到沈閱已經脫下他沾了夜露濕氣的外袍,試圖將他攙扶起身:“這睡榻太小,你去床上睡吧。”

也不是因為睡榻小,雖然冬禧二人都知道她和秦照的事,可是想想等一會兒天明兩個丫頭過來看見秦照睡在她屋裡,她也還是會覺得下不來台。

叫他睡床上……

嗯,床帳遮一遮,就權當掩耳盜鈴了,至少明麵上還沒那麼難看。

秦照這回倒是並未多想,知道她拖不動他,就勉為其難起身,晃晃悠悠挪到了床邊。

沈閱將要彎身去幫他脫靴子時,他抬手攔了。

沒讓。

自己將靴子脫了,然後就毫無心理障礙的翻身鑽進了還留有她體溫的被窩裡。

沈閱也由不得過多計較,重新掩好床帳。

被秦照這麼一鬨,她是已然沒了困意。

想想也不好意思叫冬禧來處置秦照的衣裳,就去取了炭火熨鬥回來,將他半濕的衣裳一點一點熨燙平整,烘乾了潮氣。

秦照其實沒睡。

他撐起腦袋側躺在床上,撥開床帳望著她忙碌中的身影,又開始在心裡看他那個總是不乾人事的大侄子不順眼。

不過他昨夜喝了不少酒,又趕了半宿的夜路,確實疲憊,就在這種心裡打架,室內卻安寧靜好的環境中也很快陷入了夢鄉。

沈閱床上睡著個大男人,首先自己就難為情,所以這天直接就沒讓冬禧二人進屋。

趕在兩個丫頭起床過來服侍之前,她自己就梳妝整理完畢走出來。

在偏廳用了早膳,又在院中裝模作樣侍弄了一上午的花草。

秦照那裡,不知道是故意還是這一覺就是睡得沉,他居然是睡了整個白天。

一直到沈閱看著天色漸晚,心裡越來越發慌,大著膽子主動又進了屋。

合上房門,她試探著往裡走,就聽見裡麵傳來一種有些耳熟的窸窣聲。

繞過屏風一看,就見秦照著一身皺巴巴的深衣,大馬金刀坐在她那繡床上啃水果。

原本放在外間門桌上的果盤不知何時被他抱進來,整盤新鮮的水果幾乎被他吃完了。

早醒了,他故意不做聲?

沈閱立時就氣惱起來。

還不等她發作,秦照放下最後一個果核之後心滿意足的伸了個懶腰,卻先抱怨上了:“你果然還是不好吃零嘴兒,小姑娘家家的,怎麼就一點不嘴饞呢?屋子裡連糕點都不放一盒。”

沈閱:……

在他們那一世裡的沈閱,平時私下也不愛吃零嘴兒,但是後來卻主動為他養成了會時刻在房裡備著糕點的習慣。

誠然,秦照這也並非挑理或者抱怨,隻是有感而發,隨口一說。

沈閱見他大言不慚,剛要動怒,他就又再話鋒一轉,問道:“晚飯吃什麼?有準備本王的份兒嗎?”

想著他這一覺睡下來,已經一天一夜未曾進食,沈閱思緒一個走偏,立時也沒了脾氣。

這會兒的確也快到飯點兒了,她便儘量忍耐:“我去叫他們傳膳,衣裳放在床尾了,殿下先行拾掇一下,臉盆裡的水也是乾淨的。”

秦照不會在這多留,她料想著對方該是用完了晚飯就要連夜走的,抱著個送瘟神的想法,凡事都儘量遷就。

卻不想,在她出去走了一趟回來,卻見秦照依舊沒穿外袍,就赤腳踩在地板上,在屋子裡晃來晃去的瞎打量。

畢竟他倆之間門的身份尷尬,沈閱也不好多嘮叨,等冬禧二人取了晚飯回來她依舊沒好意思放兩人進來伺候,親自去門口接了食盒。

冬禧也很擔心,頻頻往她身後張望,小聲提醒:“主子,這天馬上就黑了,那位……”

沈閱示意她彆管,打發了她出去。

秦照以前過來,她也是要管飯的,但以往他都是清晨來,下午就走……

此時燈火之下,兩人坐在一張桌前用飯,沈閱渾身不自在。

食不知味的勉強填飽肚子,她隻能再度直言送客:“天色晚了,殿下……”

話沒說完,就被秦照打斷:“本王知道了,趕夜路不安全,那便屈就,在你這湊合一夜吧。”

沈閱:……

再轉念一想——

咦?早上過來那會兒他難不成是裝醉又裝睡的?

讓秦照在此留宿?沈閱自是不肯的。

立時就要反駁,但是想到秦照對她心照不宣的企圖……

男女之間門那點事,她也並非一竅不通,從一開始這男人就意圖明顯表明了是衝著她來的,近來他頻繁掩人耳目來往於皇陵與這行宮之間門,他二人之間門時常獨處,早就算不得清白。

沈閱私下也不是沒有仔細考量過她和秦照之間門的事,既然她已經破釜沉舟選擇放棄了秦緒,那麼隻要秦照想要她,她也隻得委身屈從,沒彆的路走。

心裡是有所準備的。

隻……

能想到,和一旦這件事真的發生,她心裡依舊不可避免的有道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