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從小到大的倒黴體質究竟為他的生活帶來了多大的影響。
抽獎不中,買方便麵沒有調料包,丟手機丟錢包完全不值一提。
他的中考提前兩個小時出門被堵車,少考了一門,高考喝口礦泉水拉肚子,試卷沒做完,千方百計求來的試鏡機會,永遠試不到他都定好了角色……
司徒遠倒黴近三十年,就當是為父母和自己瞎了眼沒看出堂哥一家人而付出的代價,日後遠著堂哥一家就行,可他的孩子是無辜的,他的孩子不應該承受這些!
都說為母則剛,為父亦得剛強。
在場之人似乎都聽到了一道機械聲在說:滴,你的影帝已黑化。
司徒遠理了理龍袍的長袖,麵朝蘇雲韶鄭重地鞠下一躬:“求大師救救我的孩子!”
蘇雲韶本就打算幫忙,沒有躲避,站在那結結實實受了他一禮。
“你不想讓偷竊你的氣運三十年的人付出代價嗎?”
“代價當然要付,隻是孩子更重要。”司徒遠牽起女助理的手,用眼神和行動表示自己的堅持,也是在用實際行動安撫孩子他媽:你彆生氣,彆著急,萬事有我呢!
得知自己即將為人父為人夫的這一刻,司徒遠感受到了肩膀上所要承擔的責任,再不是那個時時刻刻都要女助理擔心會在她看不見的角落被人忽悠和吃虧的崽了。
女助理摸摸平坦的小腹,小崽子,謝謝你啊。
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和諧相處的畫麵,玉白衣無聲鼓掌,用眼神詢問柏星辰:他們倆怎麼這麼快就接受雲韶是大師的設定了?
柏星辰:你不快?
玉白衣:……行叭。
女助理懷有身孕,不能久站和勞累,司徒遠扶著女助理在凳子上坐下。
蘇雲韶:“怎麼救你孩子這一點我會和助理姐姐商量,就不用你了。”
司徒遠:???
“啊?”
司徒遠想說:那是我的孩子,怎麼能把我這個父親摒除在外呢?
可大腿上來自孩子他媽的360度軟肉旋轉攻擊,讓他知道自己隻有答應的份,不得不僵著臉點頭應下,“好、好的。”
玉白衣看著司徒遠扭曲的臉色和女助理麵上燦爛的微笑,那極致的對比令他第N次害怕找對象。
蘇雲韶繼續道:“有問題的手串我會帶走處理,下次助理姐姐如果遇到讓你覺得不舒服的東西可以拍照發給我,也可以電話視頻。”
女助理歡喜點頭,從腰包裡掏出兩隻手機,拿起其中一隻私人用手機,態度雀躍:“美麗的小姐姐,我們快來加好友吧!”
司徒遠:“……”
“大師還沒成年,你應該叫小妹……嗷!”
司徒遠疼得捂著腰間的軟肉彎下了腰,被女助理一巴掌順理成章地拍到下麵去,笑容依舊:“可愛的小姐姐,我們來加好友吧!”
玉白衣:“……”
柏星辰:“……”
今天也是恐對象的一天呢。
蘇雲韶失笑,拿出手機讓女助理掃二維碼,同時用眼神提醒她:彆玩過火了。
女助理回了個放心的眼神:我有數!
“發過去了。”
蘇雲韶通過好友申請,把女助理發來的名字備注了上去:鄭初柔。
而鄭初柔備注了好一長串:漂亮的玄門小姐姐大師。
隻要司徒遠不再收堂哥一家送來的轉運物件,就不會再倒黴下去。
可他還是不太安心,問蘇雲韶買了不少平安符,主要是給孩子他媽和家裡人用。
蘇雲韶答應回去後用同城快遞給他寄平安符過來,並且不收他的錢,隻需要一點功德。
司徒遠半生倒黴卻秉性純良,經常助人為樂、獻血救人。
得知蘇雲韶要功德有用,二話不說就同意了,還問:“這些夠了嗎?不然你全部拿走吧?”
蘇雲韶差點想用長輩的口吻教育他兩句,讓他多長點心!
劇組的午休時間結束了,司徒遠即將拍戲,玉白衣也要回自己的劇組,蘇雲韶和柏星辰就不再打擾。
回家的路上,蘇雲韶收到鄭初柔發來的消息。
鄭初柔:【今天謝謝小姐姐大師幫我啦!】
鄭初柔:【那家夥有關自己的事都不著急,除非是他在乎的人吃了虧才會支棱起來,可把我給氣的啊!】
蘇雲韶:【那你就多看著他點。】
鄭初柔:【必須的啊,我不多看著他一點,他早被這個圈子裡的壞人給吞了。好在我的寶寶來幫我了,以後就是我和寶寶一起保護爸爸!】
鄭初柔:【我們會儘快領證舉行婚禮,到時候小姐姐大師過來玩啊~】
蘇雲韶:【有時間一定去。】
參加婚禮得包個大紅包,錢不是問題,就是送的禮得好好想想。
送禮就得送彆人最需要的,司徒遠和鄭初柔最需要的應該是寶寶的健康和安全,那就送給平安喜樂的小玉鎖吧。
家裡剩的玉不多了,蘇雲韶中途繞路去買玉。
*
當晚,司徒遠給遠在老家的父母打了一通視頻電話,回憶過往,從這些年他倒黴的種種跡象開始說。
二老聽得感慨連連,直說:“苦了你了。”
母親更是悔得直捶胸口,“我要是再憋憋,把你晚生那麼一個小時,說不定你就沒那麼倒黴了!”
“媽,不是的。”司徒遠打斷他媽的話,“大師說了,我出生的時辰是那一天最好的時辰!”
二老驚了,愣了,“大師說是最好的時辰?那你怎麼……”
司徒遠順勢把木牌和手串的事說了出來,二老並不相信,反過來質疑蘇雲韶:“兒子,你找的大師靠不靠譜啊?會不會是胡說啊?”
“沒有比她更靠譜的了!”司徒遠把空閒時間從玉白衣那問來的許多事說給二老聽,“又能捉鬼又要捉妖,還能把鬼和妖當仆人使喚,這樣的大師說的怎麼會假?”
二老聽得一愣一愣的,很快司徒遠把鄭初柔拉到鏡頭前,“爸、媽,今天大師說小柔懷孕了,小柔下午買了個驗孕棒檢測過是真的有了,過兩天我陪她一起去醫院做檢查。”
二老喜得隻會說好,兒子三十多歲總算有後了!
如此歡喜的時刻,司徒遠說起壞消息:“爸、媽,大師說堂哥給我的那個手串會讓你們的孫子孫女和我一樣倒黴。”
鄭初柔恰到好處地抹起眼淚,充分演繹了一個為兒憂傷的母親形象,瞬間戳中二老的心。
兒子倒黴三十年,他們都習慣了,也不覺得有什麼。
可他們二老盼望那麼久的孫子孫女還在肚子裡,就被那家人給整得倒黴了?不能忍!
司徒遠又把同樣的說辭告訴弟弟和妹妹,兩人氣得火衝天靈蓋。
二老種了一輩子地,省吃儉用供孩子上學,司徒遠的成績很好,可就是倒黴,中考和高考都沒考好,他出來工作後每個月往家裡打錢,弟弟和妹妹是他供到大學的。
兩人一聽敬愛的大哥被人害得這麼慘,未出世的侄子侄女又被害了,把司徒望一家拉去沉海的心都有了。
然而弟弟如今是個律師,妹妹是個醫生,一個尊法守法,一個拯救生命,乾不出那種隻能在腦海裡想想的事。
沒辦法,那就隻能正經點來了。
弟弟請了相熟的朋友調查司徒望,不等他實名舉報司徒望的公司偷稅漏稅,上麵派人來查,查出問題來了。
司徒望的父母因兒子出事到處奔走,多方塞錢,想把兒子撈出來,被暗中盯著他們的法務組抓到把柄,連帶端了一波貪汙的。
這下,沒人再敢幫司徒望,不坐牢都不可能了。
最令人驚訝的是,司徒望的父母在這種情況下還想著要給司徒遠送木牌,再從司徒遠身上借氣運來救自己的兒子。
不用鄭初柔說那東西不對勁,司徒遠都知道他的叔叔嬸嬸在打什麼主意。
這一出,徹底惹惱了司徒遠一家人。
當即不再顧念最後的那點血緣和親情,撕破臉皮,把司徒望一家做的事全給捅了出去。
蘇雲韶是開學幾天後,才從鄭初柔那得來的完整消息。
鄭初柔:【我可算相信那句“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的話啦!】
蘇雲韶:【原先沒被查出來是氣運的緣故,我毀了手串,他受氣運反噬,黴運加劇,以前做過的那些事都會被一五一十翻出來。】
鄭初柔:【那可真是大快人心!】
鄭初柔發來木牌的視頻:【小姐姐大師,這個還是借運嗎?】
蘇雲韶反複查看,結果一致,沉著臉打字:【不,是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