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普陀寺原來的方位和設計,鎖龍井處於後山的一個山洞之中,這也是鎖龍井能在數次天災和戰火中存留下來的結果。
慧心抓著鎖龍井的鎖鏈,從井口下去,發現裡麵建設得比較複雜,光線又太過昏暗,他隻檢查了一小部分就上來了。
“鎖龍井所在的位置如此偏僻,多年以來一直沒有相關傳聞,想必和此次百鬼夜行沒什麼關係。”
隻是在其他各處都沒有線索的情況下,普陀寺遺址的鎖龍井就顯得有點突出了,不管和百鬼夜行有沒有關係,他們都得過去探上一探。
他們五個說完了,齊齊看向蘇雲韶,也不知道她的隨便走走有沒有遇到什麼線索。
蘇雲韶不負眾望,提到了她前腳在溫泉館遇到的小姐姐,後腳善兒見到的未來景象,包括小姐姐和渣男綠茶閨蜜之間的糾葛。
“我的兩個鬼使已經留在小姐姐的身邊,如果真的出現她穿著橙色外套和藍褲子,被人約到月牙湖或者珈藍湖邊,又被人推下去的情況,那就說明善兒當時看見的確實是未來的景象。”
曲蕪華大吃一驚:“預見未來嗎?”
慧心自認多次合作下來還算了解蘇雲韶,如果是預見未來這種可怕的能力,她應該會想辦法幫善兒掩飾,不會這麼坦然地說出來。
能說得這麼明白仔細,應該是……“你覺得是什麼陣法?”
“具體是什麼還不知道,應該是很偶然的一個機會。”蘇雲韶找了個比較形象的比喻方式來說,“類似於海市蜃樓那樣的。”
海市蜃樓是由於光的折射和全反射形成的,並不是真實存在的,用來形容之前百鬼夜行的目擊者和善兒的情況倒也有點符合。
“有什麼陣法能夠將未來發生的事折射反應到現在呢?”駱尋綠的眉頭快皺出一座小山了,“我從來沒聽恒術師叔提及過這麼古怪神奇的陣法。”
青山上,幾個第一次聽說的評委也在問恒術是否真的有這樣的陣法。
恒術謙虛地表示:“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貧道不曾聽說過,不代表沒有這樣的陣法。”
祁紅蓮:“現如今玄門界流傳的陣法大多是內亂之後整理出來的,許多內亂前更為奇特的陣法都在內亂之中毀於一旦,或許白眉山有過去的陣法遺留下來也說不定。”
至於為什麼以前沒有反應,今年才有,那就得看六個選手能否找到事情的關鍵了。
他們幾個評委隔著屏幕既看不透全貌,也不能幫忙,光坐在這乾著急有個屁用?
時間已經很晚了,此時再去鎖龍井探查,肯定趕不上今晚的零點,六人決定把探查過程放到明天,分配完今晚的任務,各自回房間休息。
蘇雲韶取下攝像頭和麥克風,臨時關閉。
再怎麼比賽和直播,也不能把選手的個人隱私暴露出來,洗漱和上廁所都是可以關掉的。
而她趁著這個時間和閻王聯係。
蘇雲韶:【有能看到一瞬間將來的陣法嗎?】
閻王秒回:【沒有。】
閻王:【你遇到什麼了?】
蘇雲韶:【新收的鬼使在白眉山看到了一個小姐姐被殺的未來景象,隻有短短一瞬間。】
閻王:【哪收的鬼使?】
蘇雲韶:【在蠱莊收了兩個,一個名叫善兒,一個我取名萼兒。】
媳婦兒的氣運果然越來越強了。
再這麼下去,輪回井指不定都沒惡鬼吃了。
閻王從懷裡摸出那張名單,劃去十八鬼王之中的善惡鬼王。
閻王:【能看到過去的陣法還好說,未來的事涉及到時間規則,就算是我,也不能輕易布下涉及規則的陣法。】
閻王:【有可能是彆的原因造成的。】
蘇雲韶:【重生的蝴蝶效應?】
閻王:【不好說。】
沒有沉默,也不是不能說,而是不好說。
這就說明閻王也不確定善兒看到的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雲韶:【明天我會去鎖龍井探查。】
閻王:【注意安全。】
蘇雲韶盯著那四個字看了半響,回複道:【好。】
而後,給秦朔打了個電話。
接到電話的時候,秦朔還有點懵,小心地喊了一聲進行確認:“雲韶?”
“是我。”
“你不是在參加那什麼玄門大比,都不讓碰手機的嗎?”
“臨時改了規則,把手機還回來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蘇雲韶也不多說,“死在C市的那個小男孩找到了嗎?”
秦朔:“找到了,是玉白衣的鬼使找到的,男孩被活生生地灌在水泥裡,當了正在建的一架跨江大橋的一根柱子。也就是大橋還在建,要是建成了,這根柱子可不好撤出來。”
蘇雲韶臉色難看地吐出三個字:“打生樁。”
原先秦朔也不知道打生樁是什麼東西,直到遇到這起案子,問了特殊部門的人才知道還有這麼殘忍的事。
“跨江大橋很難建,據說打樁的時候一直打不下去,打下去了也會倒,後來怕延誤工期請了個大師過來看,大師說需要一個八字親水又陰的男孩作為基柱。”
“說來也怪,男孩被灌在水泥裡作為柱子打下去之後,大橋就建得非常順利,要不是用開陰陽眼的符讓那人見到了男孩的鬼魂,他還不肯承認呢。特殊部門的人已經拿到那個大師的畫像,全國範圍地尋找了,目前還沒有消息。”
蘇雲韶:“有現場的照片嗎?齊全一點的。”
“這起案子歸特殊部門了,我這邊是因為要給被害者的父母交代,才得了一些情報,沒有現場的照片。”
蘇雲韶不會無的放矢,需要照片就說明她那邊遇到了情況,秦朔想了想,“這樣,我問問高然,看能不能讓他同意發點照片過來。”
“麻煩了。”要不是因為高然現在是玄門大比的評委,蘇雲韶作為選手貿貿然聯絡高然會有麻煩,都不需要麻煩秦朔當這個中間人。
秦朔:“你跟我客氣什麼?沒有你給的那麼多平安符和真言符,我們隊的破案率不會這麼高,這點小事你說一聲就行。你在比賽不太方便的話,我到時候微信傳你,你悄悄看。”
蘇雲韶:“好。”
聯絡得差不多,蘇雲韶洗洗手走了出去,打開攝像頭和麥克風在房間裡打坐,等待零點的到來。
其他五個參賽者也都這麼做了,僅是關閉攝像頭和麥克風時間的長短不同。
把手機還回去,評委們就做好了選手會私下聯絡人的準備,其中幾個甚至當著他們的麵就摸起了手機,包括顧澤。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參賽者們是在問長輩有沒有那樣的陣法,隻是陣法造詣最高的恒術都這麼說了,他們也隻能回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十一點半,六個參賽者和鬼使們提前到達據說出現過百鬼夜行現象的所有地點,開始等待。
過了零點十分鐘都沒見到任何鬼的影子,更不要說是百鬼夜行,隻得無功而返。
因此,他們明白所謂的百鬼夜行很可能是當事人在白眉山上遭遇了什麼,等到某個特殊的時間或契機再爆發出來。
非要和海市蜃樓掛鉤的話,那就是僅限固定幾人能看到的個人版海市蜃樓。
幸好見到的人有限,又不是一直都能見到,事件才被壓了下來。
蘇雲韶回到房間不久,阮玫和善兒滿臉得意高興地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