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玫陰笑著道:“大人,我和善兒通過入夢的方式教訓了那對渣男和綠茶,讓他們知道不勞而獲和覬覦他人財產的下場,當然最最重要的是,欺騙和辜負他人感情會有的淒慘下場。”
“大人,我們偷看過小姐姐的衣櫃,裡麵真的有那套衣服。”善兒的小臉紅紅的,笑容十分乖巧,還有點因為自己不經同意偷看彆人衣服的不好意思。
蘇雲韶也沒細問具體做了什麼,反正是在夢裡給的教訓,能讓他們吃一塹長一智,從此好好做人就最好了。
她們倆也就是回來報告一下入夢給教訓的進度,說完了又回去待在小姐姐身邊,以防不測。
這個時間,參賽者都關掉攝像頭和麥克風準備睡覺,蘇雲韶一樣關掉了,而後立馬收到秦朔發來的許多圖片和文件。
這麼準的時機,她都懷疑是高然看到她這邊攝像頭一關,立馬通知秦朔讓他發過來的。
得到這個,蘇雲韶一時間也沒了睡覺的心思,翻出來一點點地查看。
其中一部分資料應該是秦碩詢問高然後,高然讓特殊部門的人臨時調查加進去的,因為裡麵多了男孩和家人來白眉山旅遊的前因後果與具體時間的信息,一看就和打生樁的事扯不上關係。
男孩是B市人,今年八歲,上小學二年級。
父母想著許久沒有帶孩子出去遊玩,趁著端午節的三天假期選擇了白眉山。
據父母所說,旅遊的過程一切都挺正常,端午節的那天兒子突然說看到好多鬼,半夜發燒進了醫院,熱度反複不容易好,好了以後就有點瘋瘋癲癲的。
沒兩天,兒子就恢複了正常,不再見人就說有鬼,當父母的也鬆了口氣,收拾一下,回了B市,誰知道沒兩個月兒子就失蹤了。
高然應該是派人特地過去問了,文件裡有一個問題是:你們的兒子有沒有在白眉山上碰過什麼特殊的東西,或者把山上的什麼東西帶了回來?
男孩的父母一開始堅持說沒有,等特殊部門的人說,很可能是那東西害了孩子的性命,母親就把一塊石頭拿了出來。
母親的原話是:“早知道這東西會害了他的性命,我就不讓他撿了!可這東西真的就是一塊隨便丟在路邊的石頭,就是好看了點,又不值錢,誰知道會害死人呢?”
蘇雲韶翻看著這塊石頭的照片和視頻,那是一塊兩根手指長的石頭,一個側麵是細沙的金色,另一側麵是棉絮狀的深藍色,很是特彆。
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又隔著屏幕看,石頭上麵的術法痕跡已經消失得差不多了,隻是殘餘下來的部分能夠拚湊出一個符籙——強開陰陽眼。
蘇雲韶畫的符籙都是開個臨時的陰陽眼,如非必要能不開就不開,真開了多曬曬太陽就能消除影響,隻因為陰陽眼會給普通人帶來許多麻煩。
有陰陽眼的普通人容易分不清誰是人誰是鬼,尤其是不太知道的孩子。
除非像男孩那天晚上看到的鬼,沒有花費陰氣和修為在自己的身上修複容貌,那才會一眼就被認出來。
卓經綸不就是覺得陰陽眼會對日常生活造成很大影響,才讓蘇雲韶幫忙封起來的嗎?
因此這種不顧當事人的意願強行開陰陽眼的行為,有些過分了。
隻是蘇雲韶也很好奇,為什麼在這個符籙的作用下,男孩隻見了幾天的鬼?
是符籙存在的時間太久,失去了應有的作用,還是這僅是一個實驗性的符籙,並不具備真正強開陰陽眼的作用?
那塊石頭叫金藍石,以石頭的顏色來命名,是煉器的一種材料,不算特彆珍貴,但也沒有普遍到隨便丟在路邊給人撿的程度。
蘇雲韶有理由懷疑男孩是被盯上了。
那塊石頭可能是用來實驗男孩是否適合某種條件。
再往下看,她看到男孩作為跨江大橋的柱子被放置的位置,就是普通的打生樁,沒弄什麼陣法,也不特殊,甚至不是最重要的幾根柱子。
似乎和她上述的猜測搭不上邊。
蘇雲韶暫時將這個小男孩的事放在一邊,點開瀏覽器,搜索顧澤。
白天看到顧澤照片的時候,她就發現這個人是曾經在機場候機室有過一麵之緣的顧總。當時她還因為顧澤的麵相奇怪多看了幾眼,惹得顧澤派了鬼使過來試探。
她不會傻到認為顧澤大忙人到沒認出她來,所以要做好最壞的準備。
蘇雲韶劃動新聞和照片,本是想找一張顧澤最近的照片看看他的麵相究竟是怎麼回事,結果偶然翻閱到了一條八卦新聞。
裡麵放了一張顧澤年輕時的學生照,照片裡的顧澤對著鏡頭笑容溫和,簡直是個俊秀的鄰家弟弟,和現在麵色陰沉性格多疑總是咳嗽的病秧子顧澤完全不像。
而這張學生時代的少年麵孔,竟然是銀翼妖元記憶中那個令他心驚懼怕的輪椅少年。
“這可真是太巧了。”
蘇雲韶的眼神愈發冷了起來,彆讓她知道銀翼的慘死中也有顧澤的手筆,否則她非讓顧澤嘗夠九九八十一道天雷符陣加身的味道不可!
蘇雲韶:【幫我查查顧澤這個人,報酬好說,自己小心。】
百曉鼠:【收到!】
第二天一早,六人再次前往白眉山。
此次要去的是鎖龍井,在那之前,他們要先經過普陀寺遺址。
普陀寺原是寺廟,部分建築被泥石流摧毀埋沒在下麵,有部分建築和佛像被炮火轟炸碎裂倒下的,還有許許多多的木頭經過火燒之後黑漆漆地遺留在那。
慧心用斷壁殘垣四個字來形容遺址,真的再合適不過,遺址的每一處都看得人觸目驚心,潛意識地不願意去想當年究竟發生過多少殘忍的事。
曲蕪華痛心道:“這些古建築也是古文化的一部分,怎麼就沒有進行修複呢?”
在AAA級的風景旅遊區裡出現這麼一片廢墟,說不是故意的都沒人信。
排除當地不重視佛教文化和沒錢修複的原因,或許就是為了讓每一個後來人明白“銘記曆史,勿忘國恥”的道理。
彗心念了聲“阿彌陀佛”,指著這片廢墟後麵的方向,“那邊有許多沒有名字的木碑。”
都到了這,幾人也不急,正好那邊是通往後山的方向,就過去看了看。
原以為慧心說的是後人建立的墓碑,沒想到是一塊一塊木頭劈出來的木碑,上麵連名字都沒有,隻用紅布綁了一下,就那麼豎立在那。
長期遭受風吹日曬雨淋,幾十年前綁上去的紅布早已褪了顏色,隻剩下零星的幾點紅。
有些木碑前放了一些或新鮮或乾枯的鮮花,是一批又一批過來瞻仰英靈的遊客放下的,有的木碑旁長起了雜草和野花,有些木碑附近還有雜草被清除的跡象。
抬頭望去,這些木碑密密麻麻的,豎得沒什麼規律,一眼望去,能看到的範圍內都是,少說也有幾百個。
六人安靜地站在那,呼吸都輕了,像是怕驚擾了沉睡在這裡的英靈。
觀看直播的眾人不由站了起來,對這些為國捐軀的英雄們行以注目禮。
唯有顧澤一人,因不良於行,坐在輪椅之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經過剛才的事,六個參賽者都有些沉默。
慧心昨天查看普陀寺遺址的時候去過一次,今天第二次過去見到那些木碑的感覺依然那麼震撼,令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複。
他在前麵悶頭帶路,走了許久,“到了。”
五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發現是個被層層藤蔓掩蓋起來的山洞,非常隱蔽。
蘇雲韶:“慧心道友是怎麼找到這兒的?”
“是龍吼聲。”慧心道,“應該是鎖龍井發出的聲音。”
話音剛落,沉悶響亮的龍吼聲從山洞口傳了出來,吼聲好似化成了聲波,振聾發聵,逼得六人稍退幾步。
那龍吼聲聽得屏幕這邊的觀眾都覺得耳朵嗡嗡作響,可想而知,近距離聽到的參賽者們的耳朵會有多難受。
沒人發現,蘇雲韶的背包內層中那枚屬於銀霜的銀白色鱗片,發出了微弱的光芒。
在手機符籙等多種物品的遮掩下,那點微弱的光芒不曾透出背包。
與此同時,地底百米之下,一雙碩大的龍眼張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