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 98 章(2 / 2)

三阿哥又灌了一口酒:“這話我和二哥說,二哥忙著陪侄子,都不帶搭理我,隻有六弟能理解我了。”

他頓了一下,又加上一句:“......能吧?”

胤祚:“嗯......怎麼不能呢?”

並不能謝謝。

不過胤祚也察覺出來了,三阿哥這是有點婚前恐懼吧?好在不算嚴重,倒沒什麼大礙。這是心理問題,胤祚也沒有辦法,隻默默聽三阿哥傾訴,再就是陪他喝酒罷了。

這一喝就到了月上中天,三阿哥還是一杯接一杯,嘴巴吧嗒吧嗒說個沒完,一點睡覺的意思都沒有。

胤祚已經數不清勸幾回了:“明兒就是婚禮,你還得早起,再不睡就沒時間休息了。”

三阿哥擺擺手:“一晚上不睡沒事兒。”

胤祚:“......”

他不困胤祚還困呢,前世是猝死的,這一世一開始也病病歪歪,好不容易把自己拉扯得康健了些,胤祚可十分珍惜自己這副身板!再就是他作息一向規律,這會兒早就困了。

見三阿哥說不聽,胤祚涼涼道:“你明兒可還要洞房花燭的,通宵熬夜喝酒非常傷身,你要是不怕影響戰鬥力被三嫂小瞧了就儘管熬吧!”

三阿哥:“............”

三阿哥端著酒杯的手頓住,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遲疑了好一會兒才訕訕地放下酒杯,用鋥亮鋥亮的眼睛看著胤祚,幽幽道:“我也不想,可是我睡不著,一點也不困。”

胤祚:“早說啊!”

他叫人拿來針包,從裡麵抽出根五寸長的銀針,笑眯眯道:“來,我給你紮兩針助眠。”

三阿哥:“......”

紮了針,三阿哥美美睡了一覺,這一覺睡眠質量極好,哪怕昨天睡得晚,又喝了酒,第二天被人叫醒時也精神抖擻。三阿哥伸了個懶腰,滿意地對胤祚道:“這效果真不錯,你說我每天晚上叫太醫給紮一針怎麼樣?”

“不怎麼樣!”胤祚懶懶地懟了他一句,昨兒三阿哥倒是睡了個好覺,但可沒人給他紮針,這會兒困得要死。

三阿哥還要追問,就被人叫去做準備去了,胤祚這才得了點空坐下眯會兒。

皇家許久沒有喜事,今兒這婚禮辦得熱鬨極了,晚上敬酒環節,果然有人起哄給三阿哥灌酒,女方家眷自然是不敢的,都是跟皇室比較親近的宗室瞎玩鬨,首當其衝便是裕親王府和恭親王府的阿哥們。

三阿哥喝了幾杯摻了水的酒就假裝不支,胤祚舉杯站起來道:“三哥醉了,就由我陪諸位叔伯兄弟們喝幾杯吧!”

眾人轟然應了,保泰和滿都護就要上來灌他。

胤祚叉腰道:“我勸你們想清楚了,今兒要是得罪了我,日後可不要怪我給你們藥裡加黃連!”

眾人:“......”

保泰和滿都護也愣了愣,保泰大聲道:“好家夥,你咒我們得病呢?不行不行,非得多喝幾杯才成!”

胤祚:“......”

說歸說,大家夥還是有點怕的,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不生病不是?萬一日後真落到了胤祚手裡......

於是他們一個個嘴上喊得厲害,其實真沒灌多少酒,加上其他幾位皇子分擔,胤祚喝到的就更少了,離開乾東二所時他還是清醒的,腳步飄都不帶飄。

九阿哥豎起了大拇指:“六哥就是好使,我成親的時候六哥也要替我擋酒啊。”

胤祚看了他一眼,笑道:“你成親還早,我給你研製個解酒藥吧,保管你喝得爛醉如泥也不影響洞房。”

九阿哥:“......”

九阿哥哀嚎:“不要啊!”

胤祚哼笑一聲:“怎麼了,我瞧著你素日不是挺喜歡喝酒嗎?誰說你都不聽。”

九阿哥:......我喜歡小酌,但不喜歡被灌成爛泥啊!

他還要纏磨胤祚,八阿哥笑著攔住他:“九弟喝多了不成,難道還不知六哥的脾性?他慣是愛逗弄人的,這是尋你開心呢。”

九阿哥狐疑:“真的?”

胤祚:“假的!”

九阿哥:“......”

眾人:“哈哈哈哈哈哈。”

空氣中充滿了歡樂的氣息。

一晃眼便是數月,九月初四阿哥成婚,八月底才回京,婚後待了不到一個月,不到月底就回河上去了。十月初五阿哥大婚,接下來便該是胤祚了。

胤祚原以為他和黛玉相識多年,不必擔心婚後合不來,必定不會如三阿哥一般焦慮,然而真正事到臨頭,他還是不由緊張起來。

這天他閒來無事,乾坐著心裡發慌,看書又看不進去,乾脆拿了紙筆給黛玉寫信。

信是送不出去的,按照習俗,新郎新娘婚前不能見麵,否則不吉利。自打進了十月,康熙就暗示胤祚不要再去林家了,林如海更是直白拒絕他和黛玉見麵。若在一般人家,這時候新郎送來禮物書信之類女方也會通融一二,偏林如海連送信也不叫送,胤祚無奈之下隻能再次啟動了裝信的匣子。

他絮絮叨叨寫了兩頁紙,心裡這才平靜了些,把信裝進信封放到匣子,近日胤祚心緒不寧,原本裝了大半的匣子更是要溢出來了,他要小心按著才能蓋上蓋子。

把匣子放回原處,他又拿了書來看,這才能看下去了。

德清推門進來道:“有個人傷了腿到軍醫學院求醫,葉桂說需要做手術,問您要不要去瞧瞧。”

胤祚懶懶歪在椅子裡,一點動的意思也沒有:“葉桂自己解決不了嗎?”

“能倒是能,但他說這個病例特殊,您以前說過遇見了要給學生們講。”

胤祚“哦”了一聲,淡聲道:“叫葉桂講吧,或者下回遇到再講也成。我這個月都不做手術,要成婚了,見血不吉利。你跟他們說,能解決的自己解決,實在不行再找我。”

德清:“......是。”

德清就要出去傳話,胤祚又叫住他:“再去內務府問問那個......咳,吉服做得如何了,到現在還不叫我試,萬一不合適要修改,耽擱了時間可怎麼好?”

德清:“......您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內務府有數呢。

胤祚這不是緊張嘛,生怕哪裡出了差錯影響婚事。

他緊張,德妃也緊張,生怕兒子不樂意婚事,這些日子沒少做胤祚的心理工作。胤祚確實有些無奈,但在德妃給黛玉送了幾回東西後他也回過味兒來了——德妃越是誤會他不喜黛玉,便會對黛玉越好。

最棘手的婆媳矛盾這不就解決了嗎?

況且他對婚後生活有些特殊打算,原還擔心德妃會對黛玉不滿,如今倒是正好。

這天下午陽光正好,內務府送了吉服來給胤祚試。

他素來在穿衣上不大講究,給他做衣裳的不論內務府、德妃還是黛玉都是按著尺寸來的,大多差不到哪裡去,花樣紋飾他不大在乎,略鬆些緊些也不要緊,內務府送來的衣裳他幾乎沒試過,也從沒要求修改過,嫌棄麻煩。

素日伺候這樣的主子自是省心,但這回不一樣,大婚吉服何等要緊,一絲一毫差錯都不能有,內務府總管捧著托盤進了房間,見胤祚正在看書,就說出準備好的詞:“大婚的吉服做好了,您看要不要試試,實在不行比一比也成......”

胤祚奇怪地看著他:“什麼就比一比?”

比一比都不樂意?

內務府總管哭喪著臉道:“往日也就罷了,這、這大婚那麼多人在,關係著皇家臉麵......”

胤祚放下書站起來:“試就說試,什麼比一比,比能比出什麼來?”

內務府總管:“?”

胤祚張開胳膊,見內務府總管還在發呆,催促道:“想什麼呢,不是要試衣裳嗎?這吉服太複雜,我不會穿。”

“噢噢!”內務府總管如夢初醒,連忙伺候著胤祚試衣服,他隻想著胤祚知道大婚事關重大,故而願意配合,沒想到一層衣服都還沒穿好,胤祚就開始挑毛病:“袖子是不是太緊了,腰太鬆了,顯得人不挺拔。”

“......”這也太積極了,內務府總管不大適應,沉默片刻後才道:“還有好幾層,袖子緊些外麵的衣裳才好穿,腰鬆些也不要緊,這樣您舒坦些,穿上外麵衣裳便不顯了。”

“怎麼可能完全不顯?裡麵衣裳多了,外麵不可能完全不受影響,”胤祚皺眉道,“不用管我舒不舒服,怎麼體麵好看怎麼來。”

內務府總管:“......是。”

試了趟衣裳,胤祚一反常態挑了無數毛病,最後內務府總管是一臉懵逼地離開的。

不過效果是好的,最後改出來效果極好,胤祚十分滿意。

他摸著精致的吉服:“也不知林妹妹的吉服做好了沒,是什麼樣子?”

“奴才打聽過了,林姑娘的吉服已經做好送過去了,”德清笑道,“樣子也是定例,到了大婚那日您便知道了。”

胤祚點點頭,隻覺得仿佛一轉眼,又仿佛過了一整年,終於到了大婚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