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們看來,楊水芹同誌思想覺悟這樣高的人,怎麼能怕苦怕累,把孩子還給派出所啊?
這和她們心中的楊水芹不一樣了。
主要是剛開始的時候,把楊水芹吹的太高了,現在她自己下來了,旁人就會覺得她不過如此。
楊水芹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她不管咋說都養了那個孩子兩個月,做了好事啊,為啥她現在一不養,那些人反而要說她,卻沒有人說那個薑苗。
她比她好多了,那個薑苗當初連一天都不願意養。
……
沈兒去了港城,薑苗跟著老李去鄉下收古董去了。
“老鄉,還有多遠的路才到牛溝村啊?”
穿著漏腳指頭布鞋的老李,操著一口土話。
“快了,快了,前麵就是。”
趕著驢車的老漢,頭上包著一塊白手巾。
“你大姐叫啥名啊?”
“叫王小草,我和我外甥女打聽了好多地方,才打聽來的。”
“你大姐當初為啥離開家啊?”
“她男人打她,就跑了,再也沒回來過,都十幾年了,我外甥女都這麼大了。”
老李的外甥女——薑苗,正在板車上嗑瓜子,穿的破破爛爛,臉上摸的都是灰,土氣的不行。
沒一會兒就到地方了,老李和薑苗把板車上的行李拿了下來。
“老鄉,真是麻煩你了,這是坐車的錢。”
老李從褲腰帶裡,摸半天,才摸出一張皺巴巴的票子,遞給了對方。
老漢嘴上推辭了兩句,就把錢接了下來。
“這個地方你都七八年沒來了,有好東西的那個人家,都不知道還在不在了。”
薑苗把包挎在了身上,和老李往村子裡走。
“應該在,那個大姐一直在家等她丈夫哪。
這個大姐也是個苦命人,當初時局動蕩,剛成婚,丈夫就離開了家,這麼多年,了無音信,她在家照顧公婆,撫養小姑子小叔子……”
說著說著,就來到了那家大姐門前。
薑苗敲響了門,來開門的是個瞎眼的老婆婆。
“你們找誰啊?”
“大娘,我們是過路的,來討碗水喝。”
“你們進來吧。”
老婆婆拿著拐杖,走到院子裡,指著灶房,
“水缸裡有水,你們自己舀。”
“行,家裡就您一個人在家啊?”
“還有我兒媳婦,她病了,在床上躺著哪。”
老婆婆話音剛落下,偏房的門就打開了,出來一個嘴唇蒼白,麵容蒼老的女人,薑苗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胳膊上,那裡有一個還沒愈合的針眼。
“大瓜媳婦,你既然出來了,我回屋睡會去,你待會把飯給做了。”
老婆婆說著,拄著拐杖回屋了。
“你們是要喝水吧?等一下,我去給你們舀水……”
她說著,身子就晃了晃,像是快要暈倒似的,薑苗連忙扶住了她。
“大嬸,你快坐下,我們自己去舀。”
離近一看,才發現她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針孔,看的她頭皮發麻。
“大嬸,你是病了嗎?”
對方連忙用手蓋住了胳膊上的針孔。
“沒啥病,你們喝了水,就走吧。”
薑苗沒有多問,和老李對視了一眼,就先出來了。
在村子裡找到了一個人,打聽起了大嬸家的事。
“你們不知道,她是個苦命人,替她男人照顧老娘,照顧那個家,好多年,她丈夫一直沒回來,她為了供小叔子小姑子上學,隔差五的去賣血。
昨個她那個離家很多年的男人,大瓜回來了,在外麵發財了,穿的體麵的很,不僅又娶了一個年輕漂亮的,連孩子都有了。
這次回來,是要把弟弟妹妹,還有老娘都接到城裡享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