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太後十五歲(1)(1 / 2)

呂泱在三天後重新回到了林肅這裡交代調查後續道:“少主,是平時洗刷碗碟杯盞小廝臨時被人頂替了,我去時候人已經跑了,很抱歉,少主,沒有抓到凶手。”

“後續呢?”林肅放下了筆,將書桌上紙張整理好問道。

呂泱抱拳道:“我已經派人去追查行蹤了,如果碰到他,絕對格殺勿論。”

林肅看著他,看呂泱都覺得自己哪裡不對時候道:“呂師父,院內人士可有逐一盤查過,我希望能夠對每個人來曆和家境登記造冊,而不是一個不慎就能夠混進來一個人取我命,您覺得呢?”

他語氣倒是溫和,也平鋪直敘,呂泱卻是知道了他要後續壓根不是什麼關於凶手後續,而是日後安全。

這是他失職疏漏之處,少主並無指責,而是平靜點醒,反而讓他有幾分羞愧難當。

“我……屬下定將此事辦好。”呂泱說道,“少主……”

林肅起身道:“多謝呂師父,我近日要外出,還請呂師父能夠給我派兩個保護好手。”

“少主出行可是要做什麼?”呂泱問道。

若換以前,他怕他出入煙花之地,不務正業,如今卻是莫名謹慎了起來。

下屬本不該隨意過問主人行蹤,但此人又是原身師父,作為長輩倒也有資格。

“買些鋪子,開門做生意。”林肅說道。

想要征集軍隊,怎麼都是需要銀錢,沒有富可敵國,如何亂世稱雄?

呂泱伸臂阻攔了林肅去路道:“少主,如今您身上扛著光複齊朝大業,怎能隨意去經什麼商,若是入了此道,一生庸庸碌碌,大業難成啊,請少主收回此念。”

商為末流似乎是這種時代共有念頭,沒有經過各種各樣時代,思維被時代所固化也是常有事情,便是經曆過先進教育,思維擰在一塊難以轉開也大有人在。

這不是什麼壞事,至少受過忠君愛國教育他們實在是忠心耿耿,當真是以家族幾代在侍奉曾經舊主。

林肅停下步伐在一旁坐下道:“呂師父既談到光複齊朝,必是胸有成竹,敢問您想如何行事光複齊朝?”

“自然是少主習得文韜武略,帶領我等推翻那些個亂臣賊子。”呂泱見他不像以往一談到大事便滿臉不耐,抱拳回道。

“那我又如何推翻那些亂臣賊子呢?身先士卒,將那些亂臣賊子殺個乾淨?”林肅喟歎道,“呂師父習武一生,尚且不能夠在皇宮之內如逛後花園,五國皇族何其多,殺儘最後一人,隻怕此生都做不到。”

呂泱滿臉堅毅道:“少主做不到,自有子孫後嗣承繼大業,子子孫孫,無窮儘也。”

林肅:“……”

06感受到了宿主無語:【此人可能愚公搬山讀多了。】

愚公雖有誌,可子孫後代未必就有此誌,一生框架於此,畢生都是荒廢,後有結局天神搬山更有嘲諷之意。

看似持之以恒,實則仍然做著不切實際夢,妄想一步登天,省去其中無數過程。

此人思維局限,卻也可用,隻是要讓這人聽他。

“若我能在此代達成呢?”林肅唇角掛上了笑意,並未因為呂泱反駁而氣惱。

“少主預備如何達成?經商麼?”呂泱問道。

林肅打量他半晌開口道:“想要匡複大業,軍隊,財富,聲望一樣不可缺,無錢財給予,軍隊憑何效力?無聲望支撐,如何占住大義?無軍隊攻伐,連一城之地都不能有,談何天下?士有道,文人造反,三年不成,便是手中無兵將之故,曆來朝代更迭皆是軍隊攻伐,呂師父可曾見過因刺客殺了皇帝改朝換代?”

他一席話不疾不徐,卻問呂泱啞口無言。

他心有大誌,可若想要擁有財富軍隊,非數代不可成。

“少主所言極是。”呂泱說道。

“如今沒有舊朝,但是我為主,你為仆,我所言之事你可以問詢,可以諫言,卻不能隨意乾涉阻止,否則呂師父自可自立為主,又何必喊我為少主。”林肅微微抬起頭看著他道。

呂泱連忙抱拳道:“屬下絕無此等謀逆之心,隻是少主近日言論似與往日不同……”

“往日畏師父如虎,自然是壓抑了自我,如今若不上進隻怕連命都保不住,自然隻能與師父說明心中想法。”林肅起身道,“師父若讚成,以後還可共謀大事,師父若不讚成,前朝所留錢財劃分兩半,一半留給師父養老便是。”

他如此果決,就是要讓呂泱做出一個決定,呂寧在門外聽氣都要停滯了,這都三日了,他這兄弟受刺激還沒有緩過去?

“老夫自然是聽少主命令行事,請少主吩咐。”呂泱抱拳低下了頭。

主就是主,仆就是仆,若是離開了主子,還圖什麼大業,連大義都是不占。

“派兩個身手好聽話給我。”林肅理了一下衣袖站了起來,配上了桌上架劍往外走,“一盞茶後出發。”

他行事如今頗有些雷厲風行,呂泱說了聲是,連忙去安排了。

呂泱離開,呂寧探首進來道:“我能不能陪你去,我身手還是不錯。”

“你若去了,我此行便真成胡鬨了,不想被師父罵就乖乖待著,彆亂跑。”林肅笑道。

呂泱準備了銀錢和人,看著林肅上車時仍有幾分不放心,話到了嘴邊卻是想起了林肅之前所說話,將自己話咽了下去。

經商對於林肅而言輕車熟路,人想要什麼就給什麼隻會被人牽著鼻子走,我賣什麼,他們搶什麼才能夠掌握市場。

他開鋪子最初無人問津,可不過三日卻是門庭若市,往來之客如雲一般,讓呂家父子著實吃驚。

“沒想到少主還有如今攬金手段,倒是老夫狹隘了。”呂泱能夠看到資產增加,自是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

“這是撞運氣吧。”呂寧還是有些不可置信,以前隻想著吃喝玩樂兄弟竟然能夠賺錢了,隻是他從前與林肅無話不說,如今心中卻有些莫名敬畏感,讓他不如從前一般自在。

“不可背後嚼少主舌根,他是主,我們是仆,命令下達,聽命就是,如此尊卑不分,到時候若是闖了禍,看我怎麼收拾你。”呂泱訓斥道。

呂寧低下頭應了一聲是,卻是悄悄翻了個白眼。

照他看來那什麼齊朝早亡了,還什麼主仆尊卑,就他爹愛做夢,實在是無趣至極。

林肅盤下鋪子賺錢,手中有了利益收入,自是再周轉盤了出去,不過三月,鋪子已經在陳國境內火了起來,傳言連宮中公主都用到他鋪子中東西,更是讓鋪子火爆。

手中有商鋪,自然是要招募仆從,那些仆從自是林肅一手□□,個個動作皆是利索。

“焦攸縣那裡接濟時不必大張旗鼓,多建些遮風擋雨瓦舍,此事上不必擔心耗費。”林肅對身旁新招募護衛說道。

“是,多謝少主。”那護衛滿是喜意離開了,手上還拿著林肅手令,過去時甚至沒有看站在門口呂寧一眼。

呂寧試圖搭話,又有人匆匆敲門恭敬而入:“少主,洛北城情況,請您過目。”

林肅接過放在了桌案邊道:“我稍後會看,你且退下吧。”

那人恭敬行禮,匆匆而去,離開之時又是沒有看呂寧一眼,讓他著實鬱悶了一下,眼神瞄到林肅忙碌動作,卸了口氣已然沒有了跨進去打擾勇氣。

他覺得自己好像被好兄弟舍棄了。

【好像有點可憐。】06觀那狀態說道,

【他兄弟已經不在了。】林肅如此回答。

他能來,就是因為原身死在了不知誰陰謀裡。

人都要往前看,當一個人已經先行,另外一個人卻還想死死停留原地時,被落下也不能怪旁人。

林肅不是不需要朋友,但是朋友在於知心而不在於多,況且有06這個夥伴在,該舍還是要舍。

林肅經商輕車熟路,剛開始呂泱還知道他收入多少,到了後來卻是已經無權過問了,因為少主身邊多了很多仆從,他們更有能力,更聽話,行動力極強。跟他家那個跳脫不怎麼聽話小子比起來,實在是雲泥之彆。

但少主身邊雖有新人,卻也未曾忘記他這個師父,一應侍衛調.教管理還是由他經手,隻是管理辦法卻是要按少主章程來。

一切好像突然進入了正軌,以前不知道從何處著手,隻覺得兩眼茫然匡複大業似乎突然就有了盼頭一樣。

林肅商業再擴展版圖,直接蔓延到了其他國家,雖然跨入其中要交極重稅,但是他到底在梁國和黎國站穩了腳跟。

如今出行雖談不上寶馬香車,卻再不如以往一般寒酸了,五國規矩各有不同,對於商人穿著也無具體明細規定,有綾羅綢緞可穿,林肅自不會去著不那麼舒服麻衣。

月白色長袍,腰間又配低調奢華玉佩,行走時穗子輕輕擺動,不過半年有餘,呂寧看他總覺得物似人非,見他下車,直接抬起手臂攙扶道:“少主,此行已經打點好了。”

一直躊躇於過去,好像與他漸行漸遠,看他生意做大,看他門客往來如雲,呂寧一開始還會想他不地道,但是當有人羨慕他與林肅極近身份時他才恍然大悟。

林肅與從前不同,他想要跟上他步伐,自然不能在原地踏步,連父親都說不能以以往眼光去看少主,少主會愛惜舊臣,可也隻用能人誌士,若他一直沉湎於過去,便隻能被舍棄。

“做不錯,這是黎國最後一城之地,明日我們便要趕往南國,今日好好休息。”林肅拍了一下他肩膀笑道。

呂寧被呂泱一手調.教,雖是受了不少責罰與打罵,但是功夫底子極為紮實,他能夠扭轉思維,林肅自然也願意用他。

林肅進客棧時自有小二熱切迎接:“客官一路辛苦,熱水飯菜都已經備下了,有什麼需要您都隨時吩咐。”

能在客棧做小二之人皆是眼尖會說,自然瞧出了林肅一行非富即貴,更是熱切非常。

林肅確一路舟車勞頓,這個世界衣食住行皆有人伺候,就是交通慢了些,馬車即使用了避震措施,也仍然遲緩,不及科技時代效率。

隻是科技時代有科技時代快好處,這個時代有這個時代慢好處。

在這裡事事都不能太急,反而讓人能夠平心靜氣,不必時時急於求成,空添急躁。

南國新帝登基是在半年前,帝王即便登基也仍然在孝期,不可隨意聽歌賞舞,更不能大肆舉行宴會。

按照時間線計算,在一月以後中秋宴會上那皇帝會看上主角受康柏玉,然後將其迎入宮中,要想做成第二個任務,怎麼也得去南國探探情況,也見見他要改變命運那個人。

休整一夜,翌日出發,林肅一行浩浩蕩蕩。

亂世之中災民最多,強盜排第二,林肅一行一看就很富有,還押著貨物,自然是成為了眾矢之。

幾波小匪呂寧解決很是順手,可是剛剛過了黎國邊境,他們便被數百人直接包圍。

包圍之人個個持刀,身上皆有凶悍血腥之氣,顯然是殺過不少人。

“少主,我們好像遇到了嶺山郡山匪,聽說這股山匪最為凶悍,一旦劫持到了商戶,不管男人女人,聽說好像拉回去就沒了蹤影了。”呂寧湊到車窗邊說道。

對上這些一看就血煞之氣極重人,隻怕今日無法善了。

“嶺山郡山匪,匪首似乎叫鬼見愁。”林肅若有所思道。

呂寧連連點頭:“正是叫鬼見愁,聽說南國派了很多高手過去,都被他給直接剁了,他還生吃人肉。”

“沒事少聽點兒傳言,多看看情報。”林肅失笑,從車窗處打量著那幾乎精赤著上半身男人,他身上傷疤極多,有幾處更是在要害,看起來頗為駭人。

“你們自己下車交貨還是老子砍了你們再說?”那鬼見愁生粗獷,卻沒有一上來就喊打喊殺。

林肅得到情報中也隻是此人悍勇無比,愛好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吃人之事隻是他殺人手法大開大合,看起來血腥了些,故而有此傳言。

呂寧知道自己失誤,訕笑了一下道:“最近正在看,還未看到此處,隻是如今怎麼辦,我們恐怕打不過他。”

那男人一看就是橫練硬功,他身手雖不弱,可贏幾率極為小。

林肅不會與他在這種造謠上做什麼計較,而是打開了車門起身揚言道:“久聞鬼見愁大名,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呂寧:“……”

這怎麼還下去了?!

山匪皆是棉衣,布衣,雖有鎧甲,看起來也像是東拚西湊,看起來破爛不堪,可林肅卻是一身綾羅綢緞,光腰間玉佩就不知道價值幾何,兩廂對峙,倒是兩個極端。

“閣下是何人?”鬼見愁眯眼道。

“在下林肅。”林肅笑道。

“那個商人?這看著倒像個世族公子。”有山匪竊竊私語道。

“可不是,這要是帶回去,那群老娘們可不得樂瘋了。”

鬼見愁道:“你就是林肅,看你這一身綾羅綢緞,想來是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長這麼俊,倒是可惜了,你想怎麼死?”

“林某人不想死,反而想帶著你一起活。”林肅笑道,“閣下未曾一上來就喊打喊殺,也是愛惜自己手下之故,林某人敬壯士高義,惜壯士之才,可否借一步說話。”

“你想招攬我?”鬼見愁直接說道。

林肅拱手道:“在下正有此意,隻看您能不能給我這個機會。”

一將功成萬骨枯,若能有武藝高強又愛惜兵士將軍,絕對會成為他一大助力。

二人直視,林肅未退分毫,倒是鬼見愁摸著腰間刀道:“那你跟我來。”

林肅下車,毫不猶豫跨上馬背,卻有數位侍衛道:“少主。”

“少主不可!”

“如此孤身直入,隻怕會有危險。”

“敢不敢來?”鬼見愁掉轉了馬頭回首道。

林肅一夾馬腹道:“有何不敢?”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連隻身犯險勇氣都沒有,又談何大業。

他二人略過人群疾馳一去,一前一後,林肅馬卻是不差分毫。

“好騎術!”有山匪稱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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