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到死,他都沒能找到自己的女兒。
空青抹著眼淚驚恐地聽見身邊人發出了低笑。
十五歲的少年低頭扶額,隨著笑聲肩膀顫抖,氣氛冰冷到極點,他身上散發著濃重的絕望,空情簡直要不敢相信這還是剛才那個對她說彆怕的男生。
“傑,你.....”
“啊抱歉,我沒事。”在空青出聲的瞬間,夏油傑立刻收住了自己的情緒,他用拇指按了按眉心,抬頭對空情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少年的情緒轉換讓空青心驚,夏油傑的狀態明顯出現了問題。
夏油傑沉默著朝門外走去,空青下意識一把拉住夏油傑的衣角。
“你要去哪?”
“屋子裡太悶了,我想出去透透氣。”他眯著眼睛笑容平靜。
他的笑容沒有一絲溫度,語氣冰冷地好像在對她說:我去殺個人,馬上回來。
空青愣在原地半天沒有反應,夏油傑伸出手輕輕拂掉了空青的手,沒有任何猶豫地轉身離開。
就在他要踏出高橋家時,不小的力道再次拽住了他,夏油傑沒有回頭。
女孩哽咽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彆出去好嗎?我們現在需要調整好我們的狀態,再計劃下麵的事,不要莽撞。“
他不再管女孩拽住的衣角,繼續往出走,像是一場兩人之間的力氣拔河,夏油傑要拽著空青出來,而空青則想要夏油傑留下。
這件事背後的殘忍已經超乎了兩人的預期,任何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都無法獨自承受,在沒有任何信任可言的村莊中,兩人可以依靠的隻有對方。
越是在這種關鍵時刻,最忌諱的就是兩人意見不合分道揚鑣。
空青無法說夏油傑的選擇是錯誤的,她知道夏油傑有這個能力,但如果一旦選擇這條路,夏油傑就再也無法回頭。
他才十五歲,他理應有大把的時間在陽光下享受生活,而不是通過這種極端的方法,以後的人生都要活在暗無天日的陰影中。
“你不是說讓我彆怕嗎?!”空青不顧一切地哭喊出聲。
“可傑這樣真的讓我很怕!”
女孩的哭喊聲讓夏油傑一愣,他似乎想起了自己剛才的話語。
發現夏油傑停住腳步後,空青一下子哭得更厲害了,正當她準備繼續說點什麼時,僻遠山村裡突兀的汽車鳴笛聲,讓兩人瞬間警惕起來。
夏油傑下意識伸手將空青護在身後,不用過多交流,兩人又回到了同一戰線上。
一輛汽車停在兩人麵前,車窗緩緩降下,後座中間坐著一位看起來精神抖擻的老人,儘管他頭發已經花白,但他的脊背卻直的像棵鬆樹,眼底清亮一片,毫不渾濁,他手裡拄著一根做價值不菲的拐杖,把手上雕刻著一條栩栩如生的毒蛇,整個人意氣風發,絲毫看不出具體年齡。
他斜著眼瞥了一眼站在高橋家門口的二人,開口道:“怎麼了。
沒有任何的自我介紹,他中氣十足,像是手握生殺大權,毫無疑問,此人必定是關季村村長。
空青此刻並不是很關心村長,她的目光緊緊黏在夏油傑的身上,生怕夏油傑一激動,當場把老頭的頭給擰下來。
夏油傑微微一笑,開口道:”女朋友鬨彆扭罷了。“
說罷他轉身伸手將空青摟進懷裡,溫柔地用手擦掉她眼睛還沒乾的眼淚,看著空青那雙泛紅的杏眼說:”現在沒事了吧。“
空青將頭埋進夏油傑的懷裡,伸手抱緊了他的身體。
“沒事了。”女孩悶悶的聲音從他懷裡傳出。
“抱歉,她有點不好意了。”夏油傑回抱住空青,朝老人解釋。
“年輕就是好啊,“老人看著兩人笑著感慨道,語氣有些古怪。
“沒事就上車吧,現在送你們出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