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救救(1 / 2)

撞衫不可怕,誰醜誰尷尬。

論文撞開題同理。

帶著自己的PPT上台時,安景把打印出來的初稿給四位老師一人發了一份,他都不敢看其他三位老師是什麼反應。

安景上台前摘了口罩,戴著黑框近視眼鏡。

沒了口罩帶來的安全感,他的拘謹局促從內到外散發。

幾十號人的注視下,安景插U盤的手都在不自覺顫抖。

“彆緊張。”

台下的老師大概翻了下他的初稿,看他抓著衣角的手,出聲安撫了一句。

一連聽了幾十位同學的演講,老師們桌上的礦泉水都快喝完了。

大家的精神和注意力並沒有最開始那麼好。

安景的略快的心跳並沒有因為這一句話就平複下來,開口聲線不穩:

“各位老師、各位同學好……”

台下的任明亮見此,愈發懷疑李升話裡的真實性。

明明還是以前那個上不得台麵的安景,哪有什麼改變?

安景記憶力很好,初高中的古詩詞文言文,讀一遍理解意思後,第二遍就能背個八|九不離十。

談不上過目不忘,但他出眾的記憶力也給他帶來不少便利。

比如現在:

他全程側對台下,不敢看一眼台下的人。

可心裡緊張歸緊張,不妨礙他一口氣完成自述。

和前麵的學霸相比,安景的表現差強人意,老師們的提問也磕巴的回答上來了。

兩人的開題雖然撞個滿懷,內容卻不重合,討論的方向也不一致。

安景初稿完成認真,不像其他人東拚西湊,想方設法換著詞避免查重。

四位老師都沒為難他。

沒有一問三不知,從幾位老師的表情看,安景就算得不到高分,過是沒問題的。

渡過一劫的安景長舒一口氣,下台時一顆心比當年得到人生中第一筆七位數的版權費還飄。

好耶,又活一天。

太棒了年年!

“啊—!”

短促的驚呼拉回安景飄在半空的心,他腳底硌了下,扶住旁邊的課桌穩住身形。

心不在焉的安景陡然回神,就見任明亮一臉扭曲地捂著腳。

安景:“?”

任明亮這一嗓子在安靜的教室中尤為突出,前排的幾位老師紛紛轉身看過來,皺眉看向他。

任明亮本來伸腿想絆安景,讓他在大庭廣眾出醜。

如他所料,安景果然沒注意到他暗戳戳伸在過道的腳。

然而不但安景沒摔,反而一腳結結實實踩在他腳背上。

要不是安景反應太意外不像是裝的,任明亮都要懷疑他是看見了,故意踩上來的。

頂著所有人的目光,任明亮衝著幾位老師尷尬一笑: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說完後,任明亮

還不忘瞪安景一眼。

安景小聲跟任明亮說了聲對不起,飛快溜回了自己的座位。

我為什麼走路不看路!

懊惱的安景頭都快垂在課桌下了。

任明亮不會以為我是故意的吧?

要不要找機會再解釋一下?

但他把腿伸到過道,坐沒坐相,他自己也有錯。

待會兒答辯結束,任明亮不會來找他討說法吧?

一個在其他人看來,十分不起眼的小插曲,占據了安景全部心神。

他內耗在道歉還是不道歉之中。

並為此惴惴不安。

上台的同學換了一個又一個,窗外照進的陽光跟著時針慢慢往前走。

最後一位同學鞠躬下台,中期答辯結束。

所有同學跟在導師身後離開,安景綴在最後。

即將離開大學校園,許多同學會趁此機會再逛逛校園,多和同學朋友拍幾張照做紀念。

安景沒有朋友,也不懷念群居的校園生活,悶頭健步如飛往校門口衝。

“安景。”

校門近在眼前,身後卻傳來任明亮的聲音。

安景腳步一頓,鴕鳥心態想裝沒聽見,任明亮又喊了第二聲:“你跑這麼快做什麼。”

安景:“……”QAQ。

完了,這是要跟我算賬了。

腿沒有晏啟離長,沒躲掉。

安景竭力維持平靜的表象轉身,就見任明亮和李升一起走過來,前者腳痛,走路很不自然。

安景再瘦也是一個體重一百來斤的成年男人,不設防的一腳下去,任明亮確實不好受。

但也沒到走路要一瘸一拐的地步。

安景見任明亮這樣子,心裡愧疚:“不好意思啊,我不、不是故意踩你的。”

任明亮和李升是商量好,來試探安景是不是認識什麼大人物的。

這關係到他們以後對安景的態度。

脫離象牙塔出去實習後,任明亮才意識到,在社會中生存,自身能力固然重要,可人脈勝過一切。

這個世界就這麼現實。

好的工作就像艾滋病毒,隻通過性、母嬰和血緣這三種途徑傳播。

這些他都沒有,隻能拚儘全力抓住一切可利用人脈。

安景被同學排擠了四年,應該很向往友情。

隻要他們多和他說兩句話,安景肯定受寵若驚。

說不定他們也能借他的關係,搭上大佬。

任明亮望著背著雙肩包的安景,心中不屑,麵上掩飾得很好:

“小事小事,我沒放在心上,你不用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