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塗鴉也不準確,有一些抽象的畫,還有‘2+3’‘7-5’之類的簡單的加減法。
還有筆畫歪歪扭扭的:
‘爸’、‘媽’、‘奶奶’、‘蛋黃好難吃’……
從這些痕跡的高度看,留下這些痕跡的人,當時身高……
不會超過一米二。
安景順著晏啟離視線望去,看見了自己小時候的亂塗亂畫。
還有許多孩子氣的抱怨。
安景已經想不起年幼的自己是在什麼狀態下‘創作’出這些東西,但這不妨礙他感到赧然臉紅。
尤其是晏啟離還看得這樣專注。
“這是——”
“砰——”
安景的話剛起了個頭,樓下的鐵門傳來震天一聲響,嚇得他條件反射一抖。
“哥。”樓下傳來一道氣喘籲籲的男聲,小聲喊:
“是你回來了嗎?”
安景心中一跳,臉上的紅暈因為這一句話褪了個乾乾淨淨。
來人叫安林,是安景堂弟,比安景小九個月。
也是安景小叔的親兒子。
安景和晏啟離下樓時,安林正在關鐵門。
扭頭看見安景和晏啟離兩人,安林也被嚇了一跳。
見到安景後,安林神色先是一喜,顧不上問晏啟離是誰,又急急忙忙道:
“我聽到鞭炮的聲音,就知道是你回來了,馬不停蹄就趕過來了。”
“哥你已經給伯伯伯媽燒過紙了,還是快走吧,他們快來了。”
安景看著安林,沒說話。
他很久沒見自己這個年齡相仿的堂弟了,容貌和他記憶中沒變化,但行為他不能理解。
安林口中的‘他們’是誰,他知道。
可他不知道安林為什麼會幫自己。
見安景不動,安林有些著急想要去拉他手:
“哥你愣著做什麼,快走啊……”
安林最後的語調,因為吃痛在空中拐了個彎。
捂著被拍紅的手背,安林詫異看向晏啟離:“你乾什麼?”
拍開安林伸過來的手,晏啟離把從剛才開始就怔神的安景拉到身後,冷眼看安林:
“你想做什麼?”
望著眼前的高大男人,安林莫名其妙:
“是你打我,你問我?”
晏啟離表情淡漠:“你再伸手試試。”
平淡的陳述句,語調也很平淡,說出來卻殺氣騰騰。
安林:“???”
安林一頭霧水,也真不敢再伸手拉他哥了。
他剛看了眼,被男人拍開的手背,手指印清清楚楚,現在還發麻。
可見對方剛才用的力氣多大。
安林看向安景,想讓他哥幫自己說句話,可他哥現在看
上去呆呆的。
像根木頭。
安景的態度讓安林心底泛起委屈,又很快打起精神。
“哥。”安林道:“村子外麵停的車是你的吧?你快走吧。”
知道安景清明會回來祭拜他爸媽,他的那些親戚都等著,時不時過來看一眼。
大家都知道,安景考了個好大學,在大城市定居了。
那可是寸土寸金的南城。
因此在安景成年後,提出給他父母遷墳,他一乾親戚都不同意——
這墳一遷,天高地遠,他們又在哪裡去找白眼狼安景?
大家不同意的理由一籮筐,什麼落葉歸根、風水習俗……
其他遠親近鄰的意見安景本不用在意,可安景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也不同意。
再加上叔伯舅姨……七嘴八舌,條條框框壓下來。
安景百口難爭。
鬨到最後,這墳也沒遷成。
隻有安景一人移了戶。
……
安景太久沒有看到熟人了,乍一看到安林,記憶紛至遝來。
氣急敗壞的謾罵、苦口婆心的規勸、直白的嫌棄、沒藏住的貪婪……
安景不知道自己怎麼離開那座紅磚房的。
反應過來時,他人已經在車上了。
通過後視鏡,安景看到了幾個氣勢洶洶朝車子跑來的人。
跑在最前麵的那個,麵容熟悉,張著嘴正喊著什麼。
每一個人的臉都很熟悉,熟悉得讓安景耳鳴。
他聽不到聲音,但也能猜到幾人在喊什麼。
安景,你忘恩負義。
安景,你個白眼狼。
安景,你隻顧自己!
安景,安景……
一聲聲的憤怒控訴,在許多個夜晚的夢中出現。
“開車。”
眼見幾人逐漸逼近,安景如夢初醒般一顫,下意識催促前麵的司機。
安景死死盯著後視鏡,抓著座椅上的軟墊,開口時,嗓音是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艱澀發顫。
“麻煩……快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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