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保證絕對能讓晏啟離出演男主。
但爭取男二,他還是很有信心的。
況且以晏啟離這張臉,隻要有個角色,哪怕正片播出他的正臉隻有短短幾秒時間,也絕對會火。
他對晏啟離,就是有這麼大的信心。
晏啟離不知道,安景輕描淡寫說出的一句話,就是娛樂圈眾人爭破頭都想把握的機會。
就算知道,他也不在意。
七青八黃權勢色,再紙醉金迷,也迷不了北疆王的眼。
在晏啟離看來,給他塞名片的那些人,引誘話術無比拙劣。
漏洞百出。
見晏啟離拒絕,安景‘哦’了一聲,也不說話了。
實際上他也想象不出來晏啟離出鏡演戲的樣子。
要是導演一遍一遍NG,惹得活閻羅不高興,他不得把導演生吃啦?
***
孟於舟辦事效率很快,隔天薑辰就聯係安景。
晏啟離戶口的事有進展了。
但事情變得有些複雜,薑辰說最好還是見麵聊。
兩人約好下午在一家咖啡館見麵。
掛了電話後,安景目露擔憂:“難道是有什麼意外?”
要麼行,要麼不行,什麼叫變得有些複雜?
晏啟離給自己倒了杯茶,麵色平靜:“去了就知道了。”
不管什麼意外,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安景做不到像他那樣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咬住拇指在客廳轉圈圈。
“要是暴露了怎麼辦?”
他和晏啟離不會被當成可疑分子抓走吧?
一想到這,安景就坐立難安。
而作為當事人的晏啟離端著茶杯,神色鎮定得不像話。
青瓷茶杯在他手中顯得格外小巧。
指腹沿著杯口摩挲一圈,晏啟離仰頭一飲而儘:
“我和你一起去。”
看著喉結上下滾動,把茶喝出烈酒的架勢的晏啟離,安景無端有些難過。
這人本該在一望無垠的草原星空下,肆意策馬馳騁。
而不是像折斷了翅膀的雄鷹,困在鋼筋水泥的建築中。
處處受限。
可晏啟離在原本的世界,過得也並不快樂……
“開始工作。”
設定好的掃地機器人按時啟動,沿途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水漬。
拉回安景的神思。
算了,想這些事也沒用。
晏啟離還能不能回原本的世界,還是未知。
……
薑辰在電話裡沒有透露太多,在家等待的這段時間,焦慮的安景連收拾東西、帶晏啟離跑到深山老林生活的可能性都計算八遍了。
臨近約好見麵的時間,安景和晏啟離一起出門。
安景手裡還拎著一
小袋咖啡豆。
經常熬夜寫文,許多作者都是日夜顛倒。
安景和薑辰也不例外,趕稿時更需要濃茶和咖啡續命。
安景喜歡喝茶,而薑辰偏愛醇香的手衝咖啡。
他便把自己茶水間裡,最貴的咖啡豆給帶上了。
不管戶口的事是什麼結果,昨天薑辰幫了大忙,他總不好再空手去見人家。
“這裡。”
咖啡廳內,薑辰先注意到安景,抬手打招呼。
看著安景身旁跟著的晏啟離後,薑辰先是愣了下,隨即禮貌笑笑。
薑辰以手撐額,自以為隱蔽地對安景擠眼,那意思——
我不是隻約了你一個嗎,你這位好哥哥怎麼也跟來了?
這個點咖啡店裡人很少,取了口罩的安景輕聲回:
“沒關係,他沒什麼不能聽的。”
晏啟離拉開椅子,在安景身邊坐下。
就是這人給膽小鬼發的那些視頻。
如今還這麼多小動作。
晏啟離看向薑辰時,眼底沒什麼情緒起伏。
薑辰目光在對麵兩人身上轉了一圈,了然一笑。
放下了遮遮掩掩的手。
服務員端上咖啡和甜點,薑辰把小蛋糕朝安景的方向推了推:
“這個還不錯,你嘗嘗,我們邊吃邊聊。”
安景其實沒欣賞甜品的心情,但還是很給薑辰麵子,拿起了銀色小叉。
薑辰也不跟兩人繞彎子,直奔主題:“上戶的事遇到一點麻煩。”
安景心一提,追問:“什麼麻煩?”
薑辰表情嚴肅幾分:“在我說之前,你們倆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安景下意識看了晏啟離一眼,正襟危坐:“你說。”
薑辰問的是安景,目光緊盯的卻是晏啟離:
“阿景,你確定你這位朋友,不是什麼身份可疑敏|感的人群?”
比如行走的五十萬之類的。
得到肯定的答複後,薑辰皺眉:“那就奇怪了。”
為了給晏啟離上戶,那天留了他的指紋和血樣,孟於舟讓人盯著進度,結果……
薑辰:“那邊反饋過來的結果是,你朋友不是黑戶,是有身份信息的。”
意料之外的結果,安景怔了下:“不是黑戶?”
晏啟離怎麼會不是黑戶呢?
這不應該啊。
薑辰點頭:“是啊,能查到的。”
也是因為這樣,薑辰才懷疑晏啟離的身份有問題。
晏啟離又沒失憶,怎麼會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黑戶?
前二十幾年是怎麼過的?
薑辰起初是擔心安景傻乎乎的被人騙了,不過看晏啟離的反應又不像。
這件事晏啟離本人好像真的不知道。
真奇怪。
安景和晏啟離對視一眼,表情一個比一個嚴肅。
安景心中驚疑不定。
一個從書裡穿出來的紙片人,在現實世界擁有戶口?
這也是世界意識的自我完善?
那晏啟離在現實世界的身份又是什麼?
安景心裡這樣想的,也這樣問了。
“這就查不到了。”薑辰遺憾搖頭:“孟於舟隻能查到這些信息。”
“不過……”薑辰頓了頓,委婉補充道:
“孟於舟都查不到的東西,普通人更彆提了。”
***
安景見薑辰一麵,心中的疑團不但沒解開,反而更大了。
回到家後,兩人相對而坐。
冥思苦想半天,經常看的安景腦洞大開:
“難不成你不是身穿,是魂穿?”
晏啟離抬眼,問他這兩者有什麼區彆。
安景比劃著解釋:“魂穿就是你靈魂占據了彆人身體,這副身體在這個世界是有身份的。”
至於身穿,那更好理解了。
“不可能。”晏啟離聽後,毫不猶豫排除了魂穿的可能性。
他很確定自己現在使用的這副身體,就是他原本的身體。
安景肩膀垮下來:“也是……”
他其實也覺得魂穿的可能性不大。
畢竟現實世界中,不可能找到如此完美契合晏啟離所有外在特征的身體。
連虎口的痣都一模一樣。
安景也傾向於晏啟離從裡到外都是原裝的。
事情回到原地。
安景:“其實……還有一個最簡單的辦法。”
孟於舟沒辦法查到晏啟離的個人信息,但晏啟離本人可以。
失憶也好,找不到家了也好,隨便找個理由都行。
畢竟探查自己的信息不犯法。
隻要你說找不到家了,警察叔叔甚至能開車把你送回家。
這樣做唯一的顧慮是,他們對晏啟離在這個世界的身份一無所知。
叫什麼、做什麼、哪裡人,家庭什麼情況、家裡幾口人……
重要信息一片空白,貿然行動,很容易露餡。
和安景不同,晏啟離思考的是另一種可能性——
既然他都能從書裡穿出來,那其他人呢?
他的母妃……會不會也和他一樣?
安景多多少少猜到了晏啟離的想法,可他不能說。
晏啟離母妃已經去世多年,時間節點不對。
就算他在這個世界有一位母親,也不大可能是他母妃。
……
二樓書房內,台燈剛好照亮書桌這丁點地方。
安景坐在電腦麵前,在網上搜索‘晏啟離’三個字。
試圖靠科技,找到一點關於晏啟離在這個世界的身份信息。
如今信息發達,隨便搜索一個人名,都能跳出好幾個同名同姓的相關信息。
可安景在搜索框輸入晏啟離的
名字,卻一無所獲。
連同名同姓的都沒找到。
倒是找到許多關於晏氏集團的消息新聞。
晏氏集團的大名,就算安景是個不出門上班的宅男,也如雷貫耳。
最近一次聽人提起,是李升在同學群裡曬實習工牌的時候。
李升實習的公司叫‘躍雲’,發展平平,其實不算業內頂尖。
知名度有限,都沒上市。
可躍雲背靠金山,晏氏集團控股32%。
在躍雲上班的人慣會給自己臉上貼金,出門就說躍雲是晏氏集團的子公司。
背靠晏氏集團……
也難怪李升多次在同學群曬工牌,秀公司環境茶水間。
安景順手點開一條關於晏氏集團的新聞,裡麵說晏氏又中標一塊地。
換一條點開,晏氏集團在碳纖維領域取得了突破性進步,和國家達成合作。
再換一條,晏氏集團投資25億……
一連點了幾條,安景都沒看到一點他想要的信息。
安景關掉與晏氏有關的新聞,換了個搜索關鍵詞——
男子,失蹤。
要是晏啟離在這個世界有親人,他失聯這麼久,家裡不可能一點行動都沒有吧?
……
樓上的安景在網上大海撈針,樓下的晏啟離也毫無睡意。
他坐在露台的藤椅上,望著陰沉沉的天空。
璀璨星辰下落,變成城市中的燈紅酒綠,
沉下來的,便成了頭頂的天空。
這個世界發生了顛倒,就像他的人生。
無趣至極。
晏啟離想起了那匹陪他出生入死的戰馬,想起了北疆的灼喉烈酒。
草原吹來的風,都是自由的。
安景口渴下樓接水時,看到的就是晏啟離獨自一人坐在陽台的畫麵。
安景聞到了濃烈的酒味。
安景腳步一頓。
自飲自酌的晏啟離沒看在他身邊坐下的人,也沒說話,隻推過去一隻酒杯。
安景不喝酒,但收集了一酒櫃的酒。
他買酒不看年份品種,隻在乎酒瓶好不好看。
所以那一酒櫃中,幾十塊的果酒和價值五六位數的高度白酒並排而放。
安景看了眼晏啟離打開的那瓶酒。
嗯,很有眼光。
開的是他八萬多買的那瓶白酒。
“我喝不了這個。”安景隻試了一小口,就被辣得直皺眉。
把白酒推回去,安景起身,去酒櫃拿了一瓶果酒。
梅子釀的,酒瓶透著淡綠,清清淡淡的好看。
喝完還能當花瓶擺件。
安景在晏啟離身邊坐下,開了酒:“我喝這個就好。”
晏啟離聞言瞥了他一眼,嗤笑嫌棄:“小孩子喝的玩意兒。”
安景也跟著笑了一聲:“未成年不能喝酒,這也是
大人喝的。()”
安景給自己倒了一杯梅子酒,捧著酒杯嘗了一口。
酸酸甜甜,還挺好喝。
心裡有底的安景給自己倒了滿滿一大杯,朝晏啟離舉杯。
晏啟離沒說話,隨意抬手。
濃烈白酒和清甜果酒隔杯碰撞,聲音清脆悅耳。
幾杯果酒下肚,安景學著晏啟離的豪邁坐姿,抬頭看天。
工業汙染下,城市裡已經很難看見漫天星辰了。
沒有月亮的夜晚,天空是霧蒙蒙的一片,偶爾能看見一兩粒閃著微光的星星。
時間在一片靜謐中悄悄流逝。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晏啟離以為安景快要睡著了時,後者輕聲開口。
晏啟離。∟()_[(()”
一瓶高度白酒被晏啟離一個人喝掉了大半瓶,可他眼底一片清明,不見半分醉色。
晏啟離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說。”
安景望著頭頂並不存在的星星:“我是不是……一直忘了跟你說對不起。”
晏啟離手上動作一頓,終於舍得施舍一個眼神給旁邊的安景了。
這一轉頭,晏啟離才注意到安景那張白淨的小臉,在慘白燈光的照射下,竟然是紅的。
晏啟離:……
醉了?
安景酒量是真的不好,他長這麼大,連一瓶啤酒都沒喝完過。
也沒什麼喝酒的機會。
他剛才嘗了一小口高度白酒,又把果酒當飲料,噸噸完了半瓶,如今大腦已經被酒精熏得有些暈乎乎了。
晏啟離看看那安景通紅的臉頰,確認般拿起果酒瓶——
酒精濃度5%。
晏啟離:……
還不如北疆的貓能喝。
這點酒量,也好意思和他坐在一起碰杯?
活閻羅一時分不清,安景到底是喝這5%的果酒喝醉的,還是被空氣中的酒味熏醉的。
反正是醉了。
酒意上頭,安景在躺椅上翻了個身,變成麵對晏啟離的姿勢,隔著中間的桌子看他,煙茶色的眼眸滿是歉意: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不知道紙片人能活。
安景被一瓶梅子釀給醃入味了。
喝醉說話時語調又慢,嘴唇一張一合的吐息,都帶著一股梅子酒的味道。
安景沒有完全醉過去,隻是有些上頭。
機會難得,他借著酒意很認真地跟晏啟離道歉。
美人要在燈下觀,社恐的膽小鬼也一樣。
就算是晏啟離,也不得承認安景這副皮囊生得不錯。
喝醉後的安景,更顯唇紅齒白。
眼神軟軟的,語調也軟軟的。
看著就很好欺負。
晏啟離盯著好欺負的人看幾秒,也真的付諸行動了——
活閻羅伸手,捏住小醉鬼染上一層薄紅的臉,雙眼微眯,威脅:
“安景,你要是敢撒酒瘋,我就把你丟出去。”!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