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醉酒(2 / 2)

他不能保證絕對能讓晏啟離出演男主。

但爭取男二,他還是很有信心的。

況且以晏啟離這張臉,隻要有個角色,哪怕正片播出他的正臉隻有短短幾秒時間,也絕對會火。

他對晏啟離,就是有這麼大的信心。

晏啟離不知道,安景輕描淡寫說出的一句話,就是娛樂圈眾人爭破頭都想把握的機會。

就算知道,他也不在意。

七青八黃權勢色,再紙醉金迷,也迷不了北疆王的眼。

在晏啟離看來,給他塞名片的那些人,引誘話術無比拙劣。

漏洞百出。

見晏啟離拒絕,安景‘哦’了一聲,也不說話了。

實際上他也想象不出來晏啟離出鏡演戲的樣子。

要是導演一遍一遍NG,惹得活閻羅不高興,他不得把導演生吃啦?

***

孟於舟辦事效率很快,隔天薑辰就聯係安景。

晏啟離戶口的事有進展了。

但事情變得有些複雜,薑辰說最好還是見麵聊。

兩人約好下午在一家咖啡館見麵。

掛了電話後,安景目露擔憂:“難道是有什麼意外?”

要麼行,要麼不行,什麼叫變得有些複雜?

晏啟離給自己倒了杯茶,麵色平靜:“去了就知道了。”

不管什麼意外,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安景做不到像他那樣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咬住拇指在客廳轉圈圈。

“要是暴露了怎麼辦?”

他和晏啟離不會被當成可疑分子抓走吧?

一想到這,安景就坐立難安。

而作為當事人的晏啟離端著茶杯,神色鎮定得不像話。

青瓷茶杯在他手中顯得格外小巧。

指腹沿著杯口摩挲一圈,晏啟離仰頭一飲而儘:

“我和你一起去。”

看著喉結上下滾動,把茶喝出烈酒的架勢的晏啟離,安景無端有些難過。

這人本該在一望無垠的草原星空下,肆意策馬馳騁。

而不是像折斷了翅膀的雄鷹,困在鋼筋水泥的建築中。

處處受限。

可晏啟離在原本的世界,過得也並不快樂……

“開始工作。”

設定好的掃地機器人按時啟動,沿途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水漬。

拉回安景的神思。

算了,想這些事也沒用。

晏啟離還能不能回原本的世界,還是未知。

……

薑辰在電話裡沒有透露太多,在家等待的這段時間,焦慮的安景連收拾東西、帶晏啟離跑到深山老林生活的可能性都計算八遍了。

臨近約好見麵的時間,安景和晏啟離一起出門。

安景手裡還拎著一

小袋咖啡豆。

經常熬夜寫文,許多作者都是日夜顛倒。

安景和薑辰也不例外,趕稿時更需要濃茶和咖啡續命。

安景喜歡喝茶,而薑辰偏愛醇香的手衝咖啡。

他便把自己茶水間裡,最貴的咖啡豆給帶上了。

不管戶口的事是什麼結果,昨天薑辰幫了大忙,他總不好再空手去見人家。

“這裡。”

咖啡廳內,薑辰先注意到安景,抬手打招呼。

看著安景身旁跟著的晏啟離後,薑辰先是愣了下,隨即禮貌笑笑。

薑辰以手撐額,自以為隱蔽地對安景擠眼,那意思——

我不是隻約了你一個嗎,你這位好哥哥怎麼也跟來了?

這個點咖啡店裡人很少,取了口罩的安景輕聲回:

“沒關係,他沒什麼不能聽的。”

晏啟離拉開椅子,在安景身邊坐下。

就是這人給膽小鬼發的那些視頻。

如今還這麼多小動作。

晏啟離看向薑辰時,眼底沒什麼情緒起伏。

薑辰目光在對麵兩人身上轉了一圈,了然一笑。

放下了遮遮掩掩的手。

服務員端上咖啡和甜點,薑辰把小蛋糕朝安景的方向推了推:

“這個還不錯,你嘗嘗,我們邊吃邊聊。”

安景其實沒欣賞甜品的心情,但還是很給薑辰麵子,拿起了銀色小叉。

薑辰也不跟兩人繞彎子,直奔主題:“上戶的事遇到一點麻煩。”

安景心一提,追問:“什麼麻煩?”

薑辰表情嚴肅幾分:“在我說之前,你們倆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安景下意識看了晏啟離一眼,正襟危坐:“你說。”

薑辰問的是安景,目光緊盯的卻是晏啟離:

“阿景,你確定你這位朋友,不是什麼身份可疑敏|感的人群?”

比如行走的五十萬之類的。

得到肯定的答複後,薑辰皺眉:“那就奇怪了。”

為了給晏啟離上戶,那天留了他的指紋和血樣,孟於舟讓人盯著進度,結果……

薑辰:“那邊反饋過來的結果是,你朋友不是黑戶,是有身份信息的。”

意料之外的結果,安景怔了下:“不是黑戶?”

晏啟離怎麼會不是黑戶呢?

這不應該啊。

薑辰點頭:“是啊,能查到的。”

也是因為這樣,薑辰才懷疑晏啟離的身份有問題。

晏啟離又沒失憶,怎麼會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黑戶?

前二十幾年是怎麼過的?

薑辰起初是擔心安景傻乎乎的被人騙了,不過看晏啟離的反應又不像。

這件事晏啟離本人好像真的不知道。

真奇怪。

安景和晏啟離對視一眼,表情一個比一個嚴肅。

安景心中驚疑不定。

一個從書裡穿出來的紙片人,在現實世界擁有戶口?

這也是世界意識的自我完善?

那晏啟離在現實世界的身份又是什麼?

安景心裡這樣想的,也這樣問了。

“這就查不到了。”薑辰遺憾搖頭:“孟於舟隻能查到這些信息。”

“不過……”薑辰頓了頓,委婉補充道:

“孟於舟都查不到的東西,普通人更彆提了。”

***

安景見薑辰一麵,心中的疑團不但沒解開,反而更大了。

回到家後,兩人相對而坐。

冥思苦想半天,經常看的安景腦洞大開:

“難不成你不是身穿,是魂穿?”

晏啟離抬眼,問他這兩者有什麼區彆。

安景比劃著解釋:“魂穿就是你靈魂占據了彆人身體,這副身體在這個世界是有身份的。”

至於身穿,那更好理解了。

“不可能。”晏啟離聽後,毫不猶豫排除了魂穿的可能性。

他很確定自己現在使用的這副身體,就是他原本的身體。

安景肩膀垮下來:“也是……”

他其實也覺得魂穿的可能性不大。

畢竟現實世界中,不可能找到如此完美契合晏啟離所有外在特征的身體。

連虎口的痣都一模一樣。

安景也傾向於晏啟離從裡到外都是原裝的。

事情回到原地。

安景:“其實……還有一個最簡單的辦法。”

孟於舟沒辦法查到晏啟離的個人信息,但晏啟離本人可以。

失憶也好,找不到家了也好,隨便找個理由都行。

畢竟探查自己的信息不犯法。

隻要你說找不到家了,警察叔叔甚至能開車把你送回家。

這樣做唯一的顧慮是,他們對晏啟離在這個世界的身份一無所知。

叫什麼、做什麼、哪裡人,家庭什麼情況、家裡幾口人……

重要信息一片空白,貿然行動,很容易露餡。

和安景不同,晏啟離思考的是另一種可能性——

既然他都能從書裡穿出來,那其他人呢?

他的母妃……會不會也和他一樣?

安景多多少少猜到了晏啟離的想法,可他不能說。

晏啟離母妃已經去世多年,時間節點不對。

就算他在這個世界有一位母親,也不大可能是他母妃。

……

二樓書房內,台燈剛好照亮書桌這丁點地方。

安景坐在電腦麵前,在網上搜索‘晏啟離’三個字。

試圖靠科技,找到一點關於晏啟離在這個世界的身份信息。

如今信息發達,隨便搜索一個人名,都能跳出好幾個同名同姓的相關信息。

可安景在搜索框輸入晏啟離的

名字,卻一無所獲。

連同名同姓的都沒找到。

倒是找到許多關於晏氏集團的消息新聞。

晏氏集團的大名,就算安景是個不出門上班的宅男,也如雷貫耳。

最近一次聽人提起,是李升在同學群裡曬實習工牌的時候。

李升實習的公司叫‘躍雲’,發展平平,其實不算業內頂尖。

知名度有限,都沒上市。

可躍雲背靠金山,晏氏集團控股32%。

在躍雲上班的人慣會給自己臉上貼金,出門就說躍雲是晏氏集團的子公司。

背靠晏氏集團……

也難怪李升多次在同學群曬工牌,秀公司環境茶水間。

安景順手點開一條關於晏氏集團的新聞,裡麵說晏氏又中標一塊地。

換一條點開,晏氏集團在碳纖維領域取得了突破性進步,和國家達成合作。

再換一條,晏氏集團投資25億……

一連點了幾條,安景都沒看到一點他想要的信息。

安景關掉與晏氏有關的新聞,換了個搜索關鍵詞——

男子,失蹤。

要是晏啟離在這個世界有親人,他失聯這麼久,家裡不可能一點行動都沒有吧?

……

樓上的安景在網上大海撈針,樓下的晏啟離也毫無睡意。

他坐在露台的藤椅上,望著陰沉沉的天空。

璀璨星辰下落,變成城市中的燈紅酒綠,

沉下來的,便成了頭頂的天空。

這個世界發生了顛倒,就像他的人生。

無趣至極。

晏啟離想起了那匹陪他出生入死的戰馬,想起了北疆的灼喉烈酒。

草原吹來的風,都是自由的。

安景口渴下樓接水時,看到的就是晏啟離獨自一人坐在陽台的畫麵。

安景聞到了濃烈的酒味。

安景腳步一頓。

自飲自酌的晏啟離沒看在他身邊坐下的人,也沒說話,隻推過去一隻酒杯。

安景不喝酒,但收集了一酒櫃的酒。

他買酒不看年份品種,隻在乎酒瓶好不好看。

所以那一酒櫃中,幾十塊的果酒和價值五六位數的高度白酒並排而放。

安景看了眼晏啟離打開的那瓶酒。

嗯,很有眼光。

開的是他八萬多買的那瓶白酒。

“我喝不了這個。”安景隻試了一小口,就被辣得直皺眉。

把白酒推回去,安景起身,去酒櫃拿了一瓶果酒。

梅子釀的,酒瓶透著淡綠,清清淡淡的好看。

喝完還能當花瓶擺件。

安景在晏啟離身邊坐下,開了酒:“我喝這個就好。”

晏啟離聞言瞥了他一眼,嗤笑嫌棄:“小孩子喝的玩意兒。”

安景也跟著笑了一聲:“未成年不能喝酒,這也是

大人喝的。()”

安景給自己倒了一杯梅子酒,捧著酒杯嘗了一口。

酸酸甜甜,還挺好喝。

心裡有底的安景給自己倒了滿滿一大杯,朝晏啟離舉杯。

晏啟離沒說話,隨意抬手。

濃烈白酒和清甜果酒隔杯碰撞,聲音清脆悅耳。

幾杯果酒下肚,安景學著晏啟離的豪邁坐姿,抬頭看天。

工業汙染下,城市裡已經很難看見漫天星辰了。

沒有月亮的夜晚,天空是霧蒙蒙的一片,偶爾能看見一兩粒閃著微光的星星。

時間在一片靜謐中悄悄流逝。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晏啟離以為安景快要睡著了時,後者輕聲開口。

晏啟離。∟()_[(()”

一瓶高度白酒被晏啟離一個人喝掉了大半瓶,可他眼底一片清明,不見半分醉色。

晏啟離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說。”

安景望著頭頂並不存在的星星:“我是不是……一直忘了跟你說對不起。”

晏啟離手上動作一頓,終於舍得施舍一個眼神給旁邊的安景了。

這一轉頭,晏啟離才注意到安景那張白淨的小臉,在慘白燈光的照射下,竟然是紅的。

晏啟離:……

醉了?

安景酒量是真的不好,他長這麼大,連一瓶啤酒都沒喝完過。

也沒什麼喝酒的機會。

他剛才嘗了一小口高度白酒,又把果酒當飲料,噸噸完了半瓶,如今大腦已經被酒精熏得有些暈乎乎了。

晏啟離看看那安景通紅的臉頰,確認般拿起果酒瓶——

酒精濃度5%。

晏啟離:……

還不如北疆的貓能喝。

這點酒量,也好意思和他坐在一起碰杯?

活閻羅一時分不清,安景到底是喝這5%的果酒喝醉的,還是被空氣中的酒味熏醉的。

反正是醉了。

酒意上頭,安景在躺椅上翻了個身,變成麵對晏啟離的姿勢,隔著中間的桌子看他,煙茶色的眼眸滿是歉意: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不知道紙片人能活。

安景被一瓶梅子釀給醃入味了。

喝醉說話時語調又慢,嘴唇一張一合的吐息,都帶著一股梅子酒的味道。

安景沒有完全醉過去,隻是有些上頭。

機會難得,他借著酒意很認真地跟晏啟離道歉。

美人要在燈下觀,社恐的膽小鬼也一樣。

就算是晏啟離,也不得承認安景這副皮囊生得不錯。

喝醉後的安景,更顯唇紅齒白。

眼神軟軟的,語調也軟軟的。

看著就很好欺負。

晏啟離盯著好欺負的人看幾秒,也真的付諸行動了——

活閻羅伸手,捏住小醉鬼染上一層薄紅的臉,雙眼微眯,威脅:

“安景,你要是敢撒酒瘋,我就把你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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