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第 180 章(1 / 2)

聽著兩人離開的腳步聲兒,四餅連連哀歎:“出來行走不易啊,隨隨便便投個宿都能有姑娘對我哥哥投懷送抱。”

何家大餅何越最是出挑,要是他在,隻怕這胡家小娘子也看不上他二哥了。

何楠不讚同:“小餅,你彆胡說,哪有當真頭一回見麵的姑娘說這些話的,未免輕薄了些。”

“人家許是想要咱們給打賞些銀子。”

他朝四餅使了半晌的眼神,結果四餅一直沒反應,還胡說八道一通,人家姑娘臉皮薄,被他胡說一通哪裡還能待得住的。

何楠語重心長的教育自己幼弟:“小餅,生活不易,彆太摳門了。”

翌日,胡家一早就起來了。

歇在胡家的除了何家兄弟幾個外,還有另外三撥人,趕了一大早要進城,胡家也隻得早早起來給準備好了飯食兒,待客人用了飯食兒結了銀錢才能歇上一會兒。

還蒙蒙亮的天兒,清遠村裡不少人家都炊煙嫋嫋起來。

胡大湊到胡二身邊,滿臉可惜的衝他說:“那家還沒起來呢?昨晚你大嫂都說了,這事兒成不了。得了,還是緊著府城裡那家吧,府城裡有宅子,又在大戶人家裡頭做工,差不了,待會兒二弟你就跟媒人去把婚書給換了。”

胡二也知道這個理,點點頭:“行,把這幾波人給送走我就去,昨夜投宿那波大哥你主意些,這些貴人精貴得很,把早食兒給備好些。”

昨日夜裡胡家備下的飯食兒就已經夠豐富的了,便是他們胡家做這營生也是吃不上的,但端了過去,人連眼都不眨一下,就知道在他們眼裡豐盛的飯菜在人眼裡再是尋常不過的了。

胡大點頭:“你去便是,我做事兒你放心,家裡還有爹呢。”

平城夜裡有宵禁,從亥時末到寅時末,非有重大急事不能上街遊玩,店鋪緊閉,到卯時城門開才能自如行走。

但宵禁規定不是死的,若是家中有人患病、朝中大事等情形可通融。

清遠村離府城不遠,趕車到府城也隻小半個時辰,從卯時出發也不過才過了一時三刻的,投在胡家的趕路人用了飯食後紛紛結了銀錢往城裡趕,路上,在村裡投宿的其他人也前後腳的出了村。

何家的房間是快到辰時了才傳出來了動靜兒。這回沒讓胡大嫂兩個動手,兩個護衛一人端了飯食進去,一人打了熱水。

胡大嫂昨晚白跑了一趟,今兒對著胡小妹也鼻子不是鼻子的,都忘了跟胡二嫂的官司,跟她咬著小話,說胡小妹傻,她可是親自去看了,人住進來的貴人看著就不是普通人,她在前頭一個勁兒的誇,誰知道胡小妹背後扯她後退,自己搞砸了去。

妯娌兩個正在院子裡說著悄悄話,就見何家兄弟住進去的屋裡門從裡頭開了來,接著幾個麵熟的護衛走了出來,何楠幾個走在最後,護衛們手上都帶著包袱,顯然是要走的意思。

經過了一夜的歇息,何家兄弟幾個個個意氣風發的,嚴柱兒跟四餅還小,但何楠何景兄弟卻是身姿挺拔,俊美宜人,端是往人前一站,渾身便是貴氣十足。

胡大嫂妯娌兩呆了好一會,這才上前輕聲問道:“客人可是要結賬了?”

何楠輕輕一笑:“是,麻煩兩位了。”

昨夜裡黑著,胡大嫂也隻瞧了個大概,這會兒卻覺得她男人胡大說的不儘其然了,甚麼燈下看美人越看越好看的,她昨日夜裡見了這兩位大公子,但其風度卻不如如今,若是昨日夜裡是盈盈燭火,那如今就是天邊的明月。

明月都是高高掛在天上的,也是他們魔怔了,還想讓胡小妹攀上這等貴人的。

不是她說,依著小妹的身姿模樣也就隻配去當個提鞋丫頭的了。能找到個在府城裡有宅子的那都算是燒高香的了。

彆看清遠村離府城近,但村裡就是村裡,城裡就是城裡,階級不同,這也是為什麼胡家想把胡小妹往府城裡嫁的原因。

何家很快給結了銀錢,等護衛把馬車給趕了來,何家兄弟幾人上了馬車,出了清遠村,胡大嫂妯娌兩個才回了神兒。

“這樣的貴人怕是十年八年的也遇不到一個了。”胡大嫂忍不住感歎,手裡還捏著何家結的五兩銀子。

她眼尖兒,方才隻是見隨從隨手拿了銀子來,腰間還有金光閃閃又薄的像是葉子一般的,想來就是那金葉子了。

胡二嫂也跟著點頭。誰說不是呢。兩人都再沒跟胡小妹說起這貴人的事兒。

卻說何家兄弟幾個不過辰時三刻便出發,不過巳時就進了城,一路往何府走,到府外邊也才巳時過了沒多久。

他們的馬車剛在何府門前停下,不時便有守門的小廝上前來,問他們是打哪裡來的:“我們何家可是私人府邸,不能停靠的,要是沒事便儘早離去吧。”

何楠露出個頭來,從馬車上下來,身後何景兄弟幾個也跟著下來。

何府留下來的人都是早前在府上伺候的,不過幾載,何楠等人的麵目也長開了,小廝看好一會兒才瞪著眼:“是二公子三公子四公子!”

打從何家人上京後,就再也沒人回來過,隻每隔上一兩月的大房家的大少奶奶會過來瞧上一瞧的,看看哪裡還需要動一動的。

小廝激動得很,把人往府上引,等人進去,他突然身子一頓。旁邊守門的小廝見狀問他:“怎麼了這是,見著主家的公子太激動了不成?”

在何家當差是件美差,活計輕鬆,上頭又沒主子壓著,可謂再輕鬆不過的了,唯一便是不能在主子跟前兒出頭當差的,沒甚麼出挑的機會。

先前的小廝壓著聲音兒同他說:“你忘了裡頭大管家的事兒了?”

小廝想了想,撇了撇嘴兒:“大管家這一年都快忘了咱們做下人的本分了,整天給狂得很,我聽說早前咱們夫人放在院子裡的首飾都被動過了。”

“不會吧?”

“我媳婦原本在裡邊當差,如今管著針線房,聽到點風聲,也不知道真的假的,要是真的也好,正好咱們公子們來了,也讓公子們殺殺他的威風,如今在咱們跟前兒就不時擺著他大管家的威風派頭了,以後還不知道怎的呢,要是他再狠點,以後再克扣咱們的月銀咋辦?”

這可就是動了根的事情,這些下人如今不在主子跟前兒當差,沒有三五不時的賞銀來,隻有逢年過節的才得上幾倆,這月例便是命根子了。

“大少奶奶跟老太太還在呢,他還敢辦這事兒,就不怕咱們都給告到大少奶奶和老太太跟前兒!”

“大管家那嘴會說啊,誰知道他能瞎扯甚麼,咱們府上連個主子都沒有,大管家不還說府上差人硬是給招了好幾個麼?”

說起大管家招來的這幾人,兩個守門的小廝都不由得蹙眉。

招來的都是一丘之貉,跟大管家一夥的,連個點契都沒簽,比他們這何家正兒八經的下人還趾高氣揚的。

兩小廝說著話,裡邊何楠幾個已經順著回廊過了前廳裡。

他們在府城裡住得久,連最小的何敬都不陌生,更不需要下人來引路,不過這會兒看著這空蕩蕩的府上,何楠還是下意識的有兩分不悅:“這人都去了哪兒?”

在他的記憶裡,當初這府上熱鬨得緊,往來穿行的到處都是仆婢,哪怕被帶去了京城不少,在府城裡也是留了不少人的,何至於他們一路從回廊過來,竟然一個人都看不見的。

正說著,一路到了後院裡,正要繼續走,一聲不悅的嗬斥傳來:“做甚麼的,你們是哪來的,怎麼能隨隨便便就進來的,這小林子也是,都不跟大管家彙報一聲就放了人進來,回頭看我不跟大管家好生說說。”

一身著靛青色褙子的婆子立在廊下,頭發梳得光光滑滑的,齊整得很,還插了兩支金釵子,吊著個臉,一副刻薄的模樣。

這婆子自顧自的說著,看也不看他們這一行的穿戴,自顧說著話,連連擺手,睥睨不屑,通身的優越:“快走快走,我們何府那可不是甚麼人等都能進得來的。”

何楠沉著臉:“你是這府上伺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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