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第 180 章(2 / 2)

婆子是大管家請來的,自覺得身份不同,平日裡在府上也很是有些身份,這會兒挺著個胸:“咋了,老婆子就是這何府的人,你可彆想唬弄我老婆子去的,不妨告訴你,這府上的大管家那跟我家早前是拐著彎兒搭著橋的親眷人家,你在我老婆子跟前兒說這些那是沒用的。”

何楠兄弟幾個看了看,都搖了搖頭。

在他們離開府上前,府上可沒這麼個跟大管家是親眷的婆子的。

何府用人可不是那等隨意的,必是請了牙行再三查驗過,又給簽了定契的人,向來不在外邊尋那做雇契的人來做活,尤其他們幾個是誰,那可是這府上的小主子的,連外邊守門的都認得他們,這麼一個瞧著威風得很的婆子卻認不得,隻能說明這人是從他們走後才進來的。

恐怕還是他們府上這位大管家給請來的。

可真是一個好管家啊!

何楠當即要開口,身後,嚴柱兒的聲音遲疑的響起:“外、外祖?”

他的聲音裡儘是不敢置信,從身後幾步走了出來,目光中還帶著疑惑。眼前這婆子樣貌與他前些時候見過的生母莊氏的娘家外祖一模一樣,但整個人的神態卻是截然不同。

莊家尋到他的時候,那一身的穿戴跟打秋風的破落戶一樣,廋弱廋弱的,臉色不好,又一臉的淒苦模樣,哪像如今這渾身穿著齊整將就,穿金戴銀的,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的,要不是這五官,簡直稱得上是兩個人了。

莊婆子也是滿臉不敢置信,下意識的說出口:“柱、柱兒。”

這話一出,嚴柱兒就知道眼前這婆子就是他的親外祖莊家婆子了,頓時又氣又怒的,他還記得當時莊家一家上下跟他訴苦示弱的模樣,恍然讓嚴柱兒以為他們落魄到吃不上飯的地步,在生母莊氏的苦苦哀求下動了惻隱之心,還給莊家了幾倆銀子讓他們去渡過難關。

如今

嚴柱兒見到莊婆子頭上帶的金釵忍不住苦笑。

他給的幾倆銀子都是他自己掙來的,但卻連人頭上一隻金釵指不定都買不起的,莊家哪裡需要他這幾倆銀子的,指不定得了銀子還在背後罵他好騙呢。

何敬也沒說錯,這些人接近他本就是不安好心!

“上回你們說已經找了活計,在大戶人家家裡當差的,原來是在何家。”

莊婆子見到嚴柱兒時還有兩分慌亂,這會兒也冷靜下來,還扯著謊:“是啊,這不何家的大管家早前正好跟咱家有幾分關係麼,便托了關係進來了。”

嚴柱兒又不是個傻的,要當真是才托了關係進來,有銀子穿金戴銀的?何家的月例還沒大到這份上的,怕是人大戶人家的主子一月都沒這多銀子的。

莊婆子可不想讓他再深究下去,忙問何楠幾個:“這幾位是柱兒你認得的麼,若是你認得的,那便在這何府上下走走就是。”

這會兒她也不說甚不能進府的話了。

何敬聽得有趣兒,直接問道:“你先前不還讓我們趕緊走嗎。”

莊婆子暗暗瞪了他一眼,這小子穿得人模人樣的,偏生不懂此一時彼一時的理兒,若不是看在她外孫子嚴柱兒的份上,她能讓他們進?

簡直是不知好歹!

“你們進不進的,要是不進就趕緊走就是。”

正好她家今日有喜,這會兒正請了大管家幫著撐撐腰的,莊婆子也不想讓這些無關緊要的人來壞了好事。

“進啊,怎麼能不進。”

他們自己家中有甚麼進不得的?

莊婆子也不管他們,有心想再跟嚴柱兒解釋解釋,隻嚴柱兒左躲右閃的,又一直跟著何楠等人,任由莊婆子怎麼使眼色都當看不見,莊婆子也隻得歇了這心思,去後邊忙她家的事兒去了。

他家小兒子說了個親事,今兒正好人登了門,莊婆子還特意請了大管家來裝門臉的。

大管家中年模樣,挺著個肚子,一臉的油光泛著,這會兒腆著肚子享著彆人的阿諛奉承,他身邊的小子是莊婆子的小兒子,人倒是高高壯壯的,在那桌上有塊布,上頭有好幾個金光閃閃的首飾,大管家很是自得的說道:“不過是幾個首飾,拿回去給你家姑娘用吧,莊家是我家的親戚,彆的不說,但這首飾可是儘夠的。”

正說著,莊婆子走了過來,大管家壓著聲兒,有些不悅的說道:“去哪兒了,這可是你兒子的親家人來的,你反倒不在了。”

莊婆子念了聲兒晦氣,說:“還不是我那外孫子,帶了好幾個進府裡來,還差點害我沒法解釋的,都怪那小林子,怎麼甚麼人都放進來的。”

大管家不比莊婆子,他頓時心裡生起了幾分警惕:“甚麼人?”

“這我哪兒知道的?”她說著,突然眼瞪大了,朝著大管家身後努了努嘴兒:“咯,就這幾位。”

大管家頓時回頭看去,這一看,險些魂兒都飛了。

“二二二”

何敬已經拿起了桌上那布上的首飾看了起來:“這些首飾倒是精美得很,怕是拿出去也得值個幾十倆銀子的,這一堆下來,少說也得個一二百倆的。”

“不過,我怎麼瞧著這些首飾這麼熟悉的。”

他隨手拿了一隻釵在陽光下照射,語氣又輕又慢,但大管家腦門的汗水卻嘩嘩的流下來,雙腿也直打哆嗦,口中含糊不清的話一下說了出來:“二公子三公子,小公子!”

大管家早前還不是大管家,那時候隻是前頭管家帶著的小廝,是後來何家人去了京城後才被提拔了上來的,從前也是個身材偏瘦的,如今肚大腰圓,整個人都變了一圈。

莊婆子原本還想開口斥責,一聽大管家這話,頓時“噗通”一聲跪坐在地上了。

何楠在他們二人身上看過,又看了看驚詫看著他們的胡二。

這胡二正是莊婆子小兒子要娶的胡家小妹的親哥哥,也正是昨日夜裡他們投宿的清遠村的胡村長家。

他聲音冷冷淡淡的:“好好好,好一個大管家,好一個婆子。”

何楠沒想到,不過是三兩載的沒回來,這府上的人就開始起了異心,不止無視府上的規矩招了人進府冒充起了下人,還敢偷拿主子的首飾隨意贈送給人當嫁妝。

“你還有甚麼不敢的?”何楠問:“是不是我們要是不回來,這府上指不定都要被你們給搬空了的?”

大管家哪有先前半分威風,險些要哭了出來,一個勁兒的求情:“二公子,小人也是一時鬼迷心竅才鑄下禍事,小人一直兢兢業業,二公子你明察,放小人一馬吧。”

自古人心易變,當初被提拔上來的時候,大管家也是想要好生把主子的府上給守好的,隻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奉承起他來,大管家就漸漸開始迷失,從私自拿了第一回後,後邊就跟著越發順手起來了。

大管家想著,左右這主家是不回來了,他還得在這府上給守一輩子,便是動了這些存在庫房裡的金銀首飾主家也是不知道的。

大房的大少奶奶一兩月的也會來瞧瞧,但瞧得不仔細,也不能回回都清點,大管家也不動那些登記在冊的,隻這些夫人箱籠裡裝的首飾卻是太多,隨便拿個幾樣大少奶奶那頭也發現不了,便到了現在正被主家幾位公子給逮了個正著。

要是早知道的話,就是再給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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