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第 182 章(1 / 2)

傷心嚴柱兒確實是傷心,隻是後邊把莊氏氣得沒法卻是故意為之。

他要是不脫身,既會被莊氏糾纏不休,又會妨礙著何家兄弟,他哪裡不知道何家兄弟會看在他的麵兒上左右為難的,他這一頓黑白分明的,便是明明白白的告訴何家兄弟,他不插手,也不求情,讓他們看著辦就是。

何楠兄弟幾個默了默,長歎一聲:“罷,讓柱兒靜一靜吧。”

到底是生母,嚴柱兒自小又缺愛,哪裡能真的無動於衷的。

把人送過去不久,知府大人在查明了原因之後很快就判了下來,莊家這幾人入室偷盜,念在有何家人給說情的份上,隻莊婆子等人各大了二十大板,餘下成年的打了十個板子給扔出去。

往常看莊家風光也有那巴著上來的人,這會兒是獸聚鳥散,連個影子都看不到,還是被打板子輕的莊家女人把人給一一攙扶著,扶回了莊家院子。

但是讓莊家更絕望的是,他們回去了卻進不了家門。

“你們憑甚麼不讓我們進去,這是我們莊家的地盤!”莊氏恨不得上前撓幾爪子,但她屁股上才挨了十個板子,要不是衙門的手下留了點情,她這會兒都站不住了的。

擋在莊家跟前兒的是牙行的人,聞言也沒甚好氣:“甚麼你家的,知府大人都說了,你們這是偷了人何家的銀錢買的,這宅子歸何家所有,可不是你們莊家的,你們可彆亂認地兒。”

“怎麼可能!”莊氏簡直要瘋了。他們莊家好不容易才在府城裡落地生根,如今說讓人收回去就收了回去。

“老天爺啊,你開開眼吧,還讓不讓窮苦人家活了啊!”

她這話好笑,周圍的鄰裡們早就指指點點起來,對莊氏的話嗤之以鼻的。

“還真是不要臉,這臉得有多大啊才能說這種喪良心的話,她還窮苦人家,往前穿金戴銀的時候可不說自己是窮苦人家的,現在知道出身了。”

“可不是,前些時候是你沒見她那妖妖嬈嬈的模樣,屁股扭得跟甚麼似的,儘招了男人的眼珠子往她身上盯,一看就不是甚麼好的,要我說活該!”說著這婆子還呸了一口。

她家男人就是見天兒的盯著這莊氏,給她搬搬抬抬,聽人家兩句嬌嬌的大哥就找不著北了,為了這事兒她家裡沒少鬨,如今見莊家落難,這婆子是最高興的。

莊家一堆人躺在地上起不來,莊氏一個婦道人家,哪裡能跟牙行這幾個人高馬大的相比,咬咬牙,也不再非要進去,隻哭著說他們的家當還在裡邊。

“讓我們進去收拾行禮啊,我們這老的老小的小,沒有行禮可咋辦啊!”

莊氏哭得一把鼻子一把淚的,很是柔弱,如今莊家受了板子,手頭的首飾又被儘數沒收了,沒銀錢,再進不去家門,這一家老小的就要睡大街的了。

莊氏算盤是打得好的,隻要進了門,到時候他們把門一關就是,誰來都不給看,這牙行的人也奈何不得。

人牙行的人也不是傻子,他們不知跟多少人打過了交道,比莊家更難纏的都遇上過,半點都不上當的,早就準備好了。

其中一人提了提腳邊的幾個大包袱,那包袱沒係好,被一踢就鬆開了係帶,露出裡邊的鍋碗瓢盆來,“嘭”的一聲砸在地上。

莊氏目光放在那包袱中:“我家的東西!”

牙行的人點點頭:“是,是你家的東西,這幾個包袱都是,如今這宅子已經由何家賣給我們牙行了,這宅子就是我們牙行的了,屬於你們莊家的東西已經都在這裡了,我們牙行給收拾的,不用感謝。”

牙行臉上掛著笑,莊氏一家隻覺得頭上一片昏天黑地的。

誰要感謝他們!這可是他們莊家的房舍!

“走!”牙行的人見已經說完了,招呼著人便要走。等他們離開,莊氏還不死心的撲上去,結果牙行連門鎖都給換了,她使勁兒拍了拍門,又哭嚎起來。

倒是有那見他們哭得可憐的,見莊家還有三兩個十來歲的半大孩子,到底不忍心,給端了點餅子熱水讓他們吃了頓飽飯。

天兒漸漸暗了下來,莊家人總不能在門前一直躺著,如今這莊家已經屬於牙行的了,莊婆子等人就是把口水都罵乾了也無濟於事。借著月色,莊家人攙扶著,一拐一拐的出了巷子。

嚴柱兒在府城裡的住處也退了,莊氏等人找過去的時候,開門的是一位極為不耐煩的書生。他本來好生生的在溫書,結果莊家人一直不停的敲門,打斷了他的思緒,對讀書人來說,這思緒便如泉湧,隻在刹那的事,被這一打斷,什麼思緒都沒了。

書生很是不耐煩:“做甚麼的,找誰啊。”

“我們找嚴柱兒。”莊氏舔了舔乾裂的嘴唇,一手扶著門板,整個人虛弱得很。

書生這才收斂了兩分不耐,問:“你們誰啊,嚴柱兒已經不住這兒了。”

莊氏身子一頓,險些要抓住了書生,著急的問道:“不住這兒了,那他人呢?”

“這我怎麼知道,你們到底是誰啊。”

“我是她娘!”莊氏氣得咬牙。他們是知道嚴家在府城裡沒有親眷的,嚴柱兒不回這裡,那必然是在書院和何家,尤其是何家那幾位公子都在。

但哪怕猜到了,莊氏也無法。因為這兩個地方都不是她能進去的了的。

書生在聽到她自稱是親娘後神色頓時一變,說了聲兒:“等著。”很快,他就從屋裡拿了個包袱出來,遞給了莊氏:“這是嚴柱兒臨走時留下的,說是交給自稱是他娘的人。”

嚴柱兒早就知道莊家人沒有退路,也一定會來找她,早就提前留下了這一手。把事情給做完,書生這才關上門回去繼續溫書了。

莊婆子早就有氣無力的了:“怎麼樣了,那包袱裡是甚麼?”

莊氏打開包袱,裡邊是幾瓶兒擦外傷的藥,還有十兩銀子,再無其他。

莊家的事兒若動了真格的,少說也得判個去拘役,但看在嚴柱兒的份上,何楠兄弟到底選擇把人打了一頓,沒收了他們的財產結束。

靠著這幾瓶兒傷藥和銀子,莊家人好歹能擦個傷口了,但府城居大不易,十兩銀子夠用甚的,嚴柱兒又一直見不到人,身無分文的莊家人最後隻得相互攙扶著回了老家裡。

縣考之後便是府考,何敬這回下場後倒是僥幸過了,成了個童生。放榜那日,何敬意氣風發的,不待兩兄長勸,便說要考院試。

院試,即是秀才試。

何敬還很是振振有詞的說:“縣考府考我都過了,不過一個院試而已,我肯定沒問題的。”他拍著胸脯,任由兩位兄長怎麼勸都不聽,非要留下來參加院氏,無法,何楠兄弟隻得寫信給米仙仙說了這事兒,又把這段時日發生的事給一一說了,問她拿個主意的。

何敬非要考,他們兄弟也不能強行把他給押回去的。

回了府城後,何楠兄弟幾個先是去大房走了一趟,見過了劉氏老兩口,又登門給何家交好的人家給備了禮拜訪了,如樊家、秦家等。

去見劉氏夫妻的時候,兄弟幾個也沒忘了把焦氏在縣裡的所作所為跟他們說,劉氏是婦人家,一聽就明白了,眉心蹙得緊緊的。

“你們這個三舅母啊,真是甚麼手段都使出來了,這病是這麼好裝的麼,我看她那是越活越回去了。”

劉氏對焦氏感覺很是複雜,早前她覺得焦氏這人挺有富的,在普通人家裡,也沒那甚麼情情愛愛的,隻要能吃喝不愁那就是好日子了,焦氏不止吃喝不愁,還能穿金戴銀的,那日子可比彆家好上太多,隻要她不行差踏錯的,這輩子都是享福的命。

哪知道她就跟瘋魔了一樣非要跟著劉月嬌去縣裡住,好好一個家卻撒手不管了,一個當家太太,為了出嫁的閨女一年半載不回來過問過家裡和自家男人,劉氏知道就娘家劉家族人都有不滿了。

哪有自家都不顧非要去守著出嫁的閨女的,那劉月嬌又不是過得不好,人那夫家可沒苛待她,也不知道她非要去守著,還說給人撐腰是怎麼回事的。

“她那當真是裝得不成?怎麼看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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