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MISSION 51(1 / 2)

淩晨。東國保安局,審訊室。

巴澤爾·提拉蒙雙手被銬,鼻青臉腫的他正麵色如土地坐在冰冷的金屬椅子上。

椅子很冷很硬,與他兩個小時前在豪宅裡恣意享受的豪華沙發相比簡直一個天一個地,可真正讓他雙腳不自覺打顫的,卻是這個金屬椅子下方緊緊連著的一條黑色電源線。

保安局的人還沒有開始審訊,他並不知道自己將會遭遇什麼,但是正是這份不確定給了他一種無法想象的恐怖感。更何況,在這仿佛還殘留著上一位被審訊者血腥味的審訊室裡單獨待一夜,這件事情本身就已經足以擊垮一個普通人的意誌了。

男人後悔了。

事實上,他早就後悔了。在德斯蒙集團單方麵直接撕毀協議、轉而跟布萊克貝爾重工合作的時候,他就意識到自己可能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然後,當他接到保安局的電話,看見穿著一身秘密警察製服的尤裡·布萊爾帶著逮捕令半夜上門,一臉冷漠地說給他幾分鐘安排一下家裡人、然後乖乖滾出來配合調查的時候,他滿腦子隻剩下了“逃,一定要逃”的念頭。

女人孩子什麼的,換個城市,或者換個國家,隨便再娶再生,要多少有多少;最重要的是,他的小命可隻有一條。

於是男人當場決定駕車試圖從後門逃逸。他利用這幾分鐘迅速回到書房,拿起早就準備好的現金箱子,躡手躡腳地溜到了車庫,連一聲“再見”都沒敢跟正在房間裡寫作業的兒子和正在跟友人煲電話粥的妻子說。

這自私愚蠢的行為被冷眼監-視著他動靜的尤裡全部看在眼裡,一下子激怒了最重視家人的青年軍官。於是在把這個拿秘密警察們當傻瓜的蠢貨抓住之後,尤裡戴著黑色的皮質手套,連同結實堅硬的軍靴給了他一頓拳腳-交加的無聲開場白,最後才讓手下拖死狗一樣地將他帶了回去。

到了這一步,巴澤爾·提拉蒙腦子裡除了後悔和仇恨已經不剩下其他。不過他後悔的並不是蔑視欺負了平民,他唯一後悔的隻是自己為什麼在動手之前沒有查清楚那個平民女人到底有什麼後台。

他已經山窮水儘。

如果……如果實在沒有辦法的話,他隻能試試看那個方法:交代出有價值的情報的話,說不定可以讓保安局把他當做證人留下一口氣……

男人滿頭冷汗,因為疲憊和恐慌微微凸起的眼球上布滿了蛛網一般的血絲,手指死死抓住椅子,就連指甲裂開了都沒有察覺到——而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聲悶響,仿佛有人被打倒在地。

片刻之後,一陣細碎的鑰匙碰撞聲響起,審訊室的門緩緩打開。

男人的喘息急促起來,微微放大的眼瞳中恐懼與期待交替閃爍著——最終,在他的瞳孔裡折射出來人模樣了之後,定格成了喜悅的光芒。

“萊昂納多……!”

巴澤爾·提拉蒙神情激動地想要站起來,卻很快被啷當的鎖鏈拉扯了回去。他隻能用手掌激烈地拍擊著電椅表達自己急迫的心情。

“你怎麼現在才來?!快,快救我出去!保安局已經派人在搜我家的房子了,如果讓他們查到——唔唔唔!”

“噓……彆這麼沉不住氣。”

與電椅上被束縛住手腳的男人形成了鮮明對比,來人一身優雅精致的高定西裝,被發蠟嚴格約束著的發絲向後梳成了一個背頭的模樣。

他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態,緩步繞到了男人的身後,在巴澤爾·提拉蒙迫不及待的表情中抬起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都說了多少次了,無論在什麼樣的場合,都請裝作與我不認識的樣子……早知道你是這麼能惹事又沒用的貨色,我就不會和你這種蠢貨合作了。”

來人聲音越來越冰冷。捂著巴澤爾·提拉蒙的嘴的手指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向上覆蓋住了巴澤爾的鼻子,屬於危險和死亡的氣息和來人的影子一起,從巴澤爾的頭頂上方蔓延籠罩過來。

如果這個時候,巴澤爾·提拉蒙還不明白這個人究竟是來做什麼的,那他也就跟白癡差不多了。

三分鐘前,他還在心裡對著他從不信仰的神祈禱,請求他讓保安局的秘密警察們最好永遠不要出現在這間審訊室,而三分鐘後的現在,他唯一的心願就是秘密警察們立刻出現。

哪怕出現的是那個劊子手一般的尤裡·布萊爾也好,至少他會讓他活到把話說完。

不過來人可沒有這樣的度量。

“放心,你的家人們很快就會去陪你的。”

男人的手套上沾著迷-藥,巴澤爾·提拉蒙的動作很快遲緩下來,他的力氣一點點鬆懈,腦袋無意識地歪倒向一邊。來人穩穩地接住,然後捏住他的下巴,往另一邊迅速用力一扭!

空蕩安靜的審訊室裡,哢噠一聲頸骨斷裂的聲音之後,一切歸於平靜。

男人走路幾乎沒有聲音,顯然是受到過什麼特殊訓練。

他心情很好,一路暢通無阻地走出了保安局,甚至還跟一路上歪七八扭倒在走廊上的幾個秘密警察的屍-體打了幾個招呼。最後,他摘下了沾滿巴澤爾·提拉蒙眼淚和鼻涕的手套,厭惡地擦了擦手,扔給了門口安靜等待的手下。

“好久沒有親自動手,稍微有些生疏了呢。對了,尤裡·布萊爾那邊,應該已經收到我送給他的禮物了吧?非常具有我們MAFIA風格的……嘭——!”

他仰起頭,像是陶醉在什麼天籟中一般,對著天空猛地張開雙臂,模擬了一個爆炸的動作。

站在財務省配備的黑色商務轎車前,萊昂納多·哈普恩伴著清晨熹微的天光,旁若無人地跳著華爾茲似的轉了兩圈,謝幕般地朝著虛無的舞伴鞠了一躬。

他抬起手,輕輕撫摸著脖頸間那條細長的疤痕,突然有些病態地發出了神經質的笑聲。

“上次在聚會上見了一麵我就一直在想呢……那樣驕傲奪目的小美人兒,如果被炸成碎片,想必也是如同這玫瑰花叢一樣絢爛迷人的色彩吧?嗯?”

***

伊芙全身顫抖地跌坐在地上,她的耳朵因為剛剛近距離的爆破聲維持著耳鳴失聰的狀態,潔白的小腿上是一片觸目驚心的灼痕。

同時襲來的,還有她童年時因為常年生活在戰區、經常在半夜被空襲警報驚醒的回憶。

那種仿佛刻印在骨子裡的恐懼感讓她有片刻的恍惚,不過伊芙還是很快恢複了正常。

爆炸發生的一瞬間,如果不是身手敏捷如電的西爾維婭以不可思議地速度上前保護了伊芙,那麼現在她估計正麵全身上下早已麵目全非。

是西爾維婭……是管理官小姐為她擋掉了大部分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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