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恍恍惚惚回到賈府,將自己關在書房兩個時辰沒出來,晚飯都沒有吃。
王夫人叫來小廝一問,才知道賈璉現任戶部員外郎,辦事得力還被陛下賞賜了午膳。
王夫人滿臉震驚,攥緊了手裡佛珠,“賈璉何時去了戶部,還任職五品官。”
周瑞家的也震驚得不行,趕緊派人出去打聽。
天都黑了,出去打聽的人才回來。
“前不久大老爺去戶部還錢,結識了戶部尚書劉大人。大老爺又特地遞了拜帖,然後第二天璉二爺就去戶部上任了。”
王氏聞言咬緊了牙齒,怒氣翻騰砸了屋裡不少東西。
“賈璉絕對不能繼續待在戶部。”
賈璉官職跟賈政平起平坐,府裡的下人都是些勢利眼富貴狗,不利於她收買人心。
王氏低聲吩咐著周瑞家的,周瑞家的聽了滿臉為難,小聲道:“璉二爺早就搬出府住了,還住在賢王那條街上。老奴派人打聽了,那座庭院寫的是璉二爺的名字,不是租下來的。”
“璉二爺那邊的下人不是從府裡過去的,飲食管控特彆嚴格。您交代的事情不好完成,還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王氏聞言閉上眼吸氣,加快速度撥弄著手裡那串佛珠,過了許久問周瑞家的。
“鳳兒最近在做什麼?你去找她過來,就說我有事情對她說。”
周瑞家的從王夫人房間離開,剛進王熙鳳的院子,平兒就笑眯眯迎了過來。
“周嬤嬤,您可是個大忙人啊,這是準備哪兒去?”
周瑞家的立馬回了熱情的笑容,“平兒姑娘,二太太有事要找奶奶,差我來告訴奶奶一聲。”
下一秒平兒就露出不巧的神情,“可是不巧了,我們奶奶昨兒個貪涼吃了冰碗,今天早上人就開始不舒服。剛請了大夫過來看,說奶奶需要靜養。”
“不知二太太找奶奶是有什麼要緊事,不如我跟您跑一趟,由我來幫忙轉告行不行?”
周瑞家的也是個人精,以往二太太叫王熙鳳,王熙鳳就算拖著病體也會去見二太太。
什麼大夫吩咐要靜養,分明就是躲著不想見。
周瑞家的慢慢收起了臉上的笑,平兒見了心裡還挺擔憂的,送走周瑞家的後趕緊回了王熙鳳的房間。
本該臥床休息的王熙鳳,此時正懶洋洋靠著軟枕翻看著話本。
王熙鳳抬眸看了平兒一眼,“她走了,沒說什麼吧。”
平兒走到王熙鳳身邊回話,“沒說什麼,隻是臉色有些不好。奶奶,您不去見二太太,不怕二太太秋後算賬嗎?”
王熙鳳先是長歎一聲,隨後合上麵前話本苦笑,“二爺不知聽了誰的話,看我的眼神那叫一個怨。”
“我知道二太太為什麼叫我過去,但我不能去。賈璉進戶部的事,若不是我插手阻止,府裡也不會直到現在才知道消息。”
“如果我去見了二太太,那就是背叛了賈璉,以後就跟他徹底離心了。”
“我在賈府的依靠,終究還是賈璉,並不是二太太。”
“這府裡到處都是爛賬,我也趁機躲躲清閒,免得她什麼臟的臭的都想往我身上推。”
二太太已經暗示她好幾次了,讓她拿錢出去放印子錢。
賈璉進了戶部,官職五品員外郎,她可不能拖賈璉後腿。
之前的賈璉一事無成,想要弄點銀子花還要看她的臉色,她自然能在賈璉麵前耍小性子,因為她篤定了賈璉會哄她。
如今的賈璉有了後台,對她也很不滿,已經很久沒有進過她的房間,搬出去住也沒有通知她。
她性格縱使再要強,也有軟弱的一麵。
一個女人若得不到夫君的喜愛和尊重,未來還能有什麼盼頭。
王熙鳳忽然坐起身,吩咐平兒道:“你去廚房做幾道爺愛吃的菜,親自給他送去。”
平兒應聲要走,剛轉身又被王熙鳳攔住。
“罷了,送吃食不太妥,你送一千兩銀子過去。一定要打聽出來,爺最近不滿我的原因。”
王熙鳳隱隱有感,賈璉看她不順眼,不是因為她做了什麼,賈璉更像是在透著她看什麼人。
平兒取了銀票離開,王熙鳳歪躺在軟枕上連連歎氣。
賈璉收到平兒送來的銀票,看著銀票在書房裡沉默了許久。
王熙鳳對錢財的看重,他是知道的。
可還是差人送來了一千兩,怕他在外麵委屈了自己。
母親的死跟王熙鳳無關,他這段時間冷落王熙鳳,實在是遷怒了。
父親也說了,讓他好好過自己的生活。
賈璉叫來小廝,讓他把一塊玉佩帶給王熙鳳,算是和好的意思。
王熙鳳收到賈璉送來的玉佩,立馬堅定了立場,不再攬權管事,而是裝病躲清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