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聞言一懵,“老爺恕罪,奴才隻顧著老爺的手,沒看見賈將軍。”
賈赦長成什麼樣了,陛下反應也太大了些。
他跟著司徒軒二十多年,極少見到司徒軒情緒失控。剛才一臉失神的司徒軒,他從未見過。
司徒軒暗自搖頭,扭頭看著賈赦坐的船越來越遠。
劉鴻雲上樓後,司徒軒問他:“賈赦都跟你說什麼了,他去揚州有說多久回嗎?”
若早知道賈赦長著這樣一張臉,有著這樣令人難忘的氣質,他早該宣賈赦進宮謝恩。
他若能經常看見賈赦的臉,也不至於天天看文武百官不順眼,煩這煩那的。
劉鴻雲不知道司徒軒為何突然關注賈赦,搖了搖頭:“賈兄沒說多久會回,說了揚州那邊風景不錯,他打算看望完賈敏後去遊玩。他還托付微臣,若是賈府出了什麼事,就向林如海傳信。”
賈赦手裡沒有實權,就算跟林如海關係好,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劉鴻雲擔心帝王多疑,沒替賈赦隱瞞他和林如海的關係。
這種事情越隱瞞越顯得有鬼。
司徒軒聞言皺起了眉頭,司徒若說賈赦活不久了,賈赦這一走,不會是不想回來了吧?
下一秒,司徒軒猛地站起來,隨後眼神又露出一點茫然。
他沒有理由讓賈赦留下。
再說了,他為什麼要留下賈赦,就因為那張臉。
他看人是喜歡看臉,也喜歡將好看的人留在身邊做事,但那隻是調節心情的小愛好而已,不會影響到朝中局勢。
賈赦跟那些侍衛太監不一樣,他是賈家的人,身上還有一等將軍的爵位,年少時還被太上皇親自教導過。
若他把賈赦當成侍衛一樣對待,對賈赦來說不是榮寵,而是一種折辱。
司徒軒一起一坐的時間想了很多,最後忍不住在心裡歎息。
年少時賈赦跟二哥交好,當時他也想對賈赦示好,結果遲了一步,賈赦後來就成了二哥的伴讀。
現在賈赦要去揚州,他再一次錯過。
或許他與賈赦,就是沒有緣分。
司徒軒沒有了再逛下去的心情,帶著王福回了宮。
出宮時他心情鬱悶,回宮時的心情比出宮時還要鬱悶。
賈赦此時正一臉難受坐在床上,靈力將他的身體改造成了武林高手,他的視力遠遠強過正常人。
他和劉鴻雲聊天時,察覺到一股非常強烈的視線,曾不動聲色看了一眼,看清了坐在二樓喝茶的那個男人。
他比原身記憶裡更冷俊,也更讓人心懼。
他是不會認錯的,坐在二樓看他的人就是當今聖上司徒軒。
賈赦隻覺頭疼,想了半天都想不通,司徒軒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實在是想不通,賈赦決定放過自己不想了,叫來外麵的林之孝。
“我剛才喝了一杯酒,可能有些暈船,晚飯就彆叫我吃了。”
原身坐過船,這具身體是不暈船的。
他在現代生活在多山少水的地方,根本沒有機會坐船。不知道自己暈不暈船,隻當自己不舒服是因為喝了酒。
賈赦難受了整整一個晚上,後半夜趴在床邊吐得稀裡嘩啦。
酒勁早就過了,他之前難受也不是因為喝酒,而是因為暈船。
原身不暈船,那暈船的就是他自己了。
賈赦覺得無語極了,靈氣大幅度提升了他的體質,卻解決不了暈船這種小毛病。
林之孝見賈赦一臉難受,趕緊向船老大取來橘子皮。
“主子,您暈船太嚴重了,不如讓船老大往回走吧。”
若是之前賈赦就同意了,可他才見過司徒軒,而且司徒軒看他的表情那麼冷,指不定正在心裡琢磨著怎麼查抄賈府。
賈赦沒有見過皇權,第一次直視皇權有些被嚇到了。
他一點也不想回去,哪怕是一路躺著,他也要去揚州。
他要在揚州買好房子,萬一京城待不下去了,以後就往揚州跑。
到時天高皇帝遠,誰也管不了他。
賈赦叮囑林之孝,“我沒事,暈船而已又不是什麼大病。平時我多睡會,你沒事彆喊我。”
修煉可以減輕暈船的症狀,賈赦除了吃飯上廁所,其餘時間都躺在床上修煉。
賈赦暈船特彆嚴重,哪怕還在修煉,起床吃東西時還是會忍不住嘔吐。
長時間吃不下東西,賈赦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身體也變得沒什麼力氣。
船隻快到揚州時,賈赦隻覺苦難熬到頭了。在心裡一個勁給自己打氣,再忍三天就能到了,到時坐馬車就不會頭暈想吐。
當天深夜,賈赦被刀劍碰撞聲吵醒。
林之孝滿臉驚恐跑了進來,“主子,您快跑,有水匪劫道。”
賈赦讓林之孝把他攙扶起來,隨意披了一件外袍。他現在全身無力根本跑不遠,凝神利用靈力聽著外麵的動靜。
當靈力附在耳朵上時,賈赦能聽見船上所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