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2)

賈赦滿眼溫柔目光望著賈環,耐心叮囑。

“環兒不必想那麼多,一切順其自然就好。不管發生什麼事,你一定要答應大伯,彆讓彆人欺負你。"

“哪怕欺負你的人是你的父親,你也要鼓起勇氣反抗。如果害怕就來悄悄告狀,大伯一定會站在環兒這邊。"

賈環知道自己有些被賈赦寵壞了,若是以前,給他八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對司徒賦那樣說話。賈環突然抱住賈赦的腰,非常忐忑不安。

“大伯,你會把我寵壞的。”

賈赦揉了揉賈環的頭,聲音溫柔又堅定, "怎麼會,環兒很乖巧聽話,如果活潑一點就是變壞,那我希望環兒可以更壞一點。"

賈環被王氏故意教養成畏畏縮縮的性格,虧得這孩子年紀小又忘性大,在莊子裡這些天,慢慢變得開朗起來。

賈環真的很令他心疼,如果賈政真的不想要這個兒子,那他就把賈環過繼到自己這邊。賈環現在的底氣都是賈赦給的,賈赦心裡也門清,可他不準備做什麼。他身為榮國府繼承人,難道還護不住一個聽話的小輩。隻要賈環不殺人犯法,他就會一直護著他。未來賈家被抄,他也會把賈環的後路安排好。

賈環又在賈赦懷裡膩歪了一會,然後高高興興去找賈蘭和賈琮玩。下午,林之孝來見賈赦。

“主子,府裡鬨了起來,寶玉被二老爺打了一頓板子,昨天半夜發了高熱,老太太急暈過去兩回了。"

賈赦睜眼問道: “寶玉因為什麼事被打?”

賈赦覺得賈政這個父親很失敗,兩個兒子都不親近他。賈寶玉平時見到賈政,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

林之孝抬頭小心翼翼看了賈赦一眼, "寶玉知道老爺帶著環哥他們出來玩,得知老爺你沒叫他後一直很不開心。"

“昨天二老爺抽查寶玉的功課,聽到下人說琮哥兒已經能背完三字經,二老爺就把寶玉狠狠打了一頓。"

"府裡下人傳信說,二太太在寶玉床前咒罵,話裡話外都是老爺您害了寶玉的意思。"

r />

林之孝對賈赦說道: “老太太派人來要主子您的身份印章,說要去請太醫。”

賈赦臉色微變,他可不放心把身份印章交給彆人,對林之孝說道: “讓他們直接拿帖子過來找我蓋章,想要拿我的身份印章,讓他們彆做夢了。"

自從他把身份印章收回來,王氏經常用這樣那樣的借口去找賈母,想要保管他的身份印章。王氏心裡打的算盤,他站到城外都能聽清。

他腦子就算被驢踢過,也不會把身份印章交給王氏。哪怕隻是讓王氏過一下手,他都不願。賈母派來傳話的下人見賈赦不肯拿印章便支支吾吾,一副賈寶玉若是出事,就是賈赦害的神情。

賈赦寫了一張請太醫的帖子,將印章蓋在上麵,然後丟給林之孝。

“若不是看在寶玉平時還算乖巧的份上,我才懶得管她們作妖。以為拿寶玉的命來逼我,我就會交出印章,寶玉是他們的兒子又不是我的兒子。"

林之孝也覺得賈母和王氏太冷血了,賈寶玉發燒到昏迷不醒,結果賈母和王氏還在謀算賈赦的身份印章。

下人把請太醫的帖子拿回去後,王氏恨的牙齒癢癢。

賈母心疼賈寶玉,並不知道王氏利用請太醫一事算計了賈赦。

太醫很快過來榮國府,給賈寶玉施了針,下人喂了湯藥後慢慢退了燒。

賈母知道賈寶玉沒事後,舉起拐杖把賈政狠狠打了好幾下。

“我的寶玉要是有個什麼事,你就給我滾出府去。”

“以後寶玉的事你們夫妻都不許插手,自己廢物還怪兒子也跟著廢物,你想要寶玉上進,你自己怎麼不努力上進。”

"十幾年待在工部沒挪動過位置,你自己就是個廢物,還指望寶玉能成才嗎。"賈母是真的氣狠了,尤其知道賈政打賈寶玉的原因後,當時就想打死賈政這個糟心的。賈母每句話都往賈政心窩裡戳,賈政整個人精氣神都快沒了。

他最不能忍受彆人說他廢物,對外他自稱愛讀書,其實根本學不進去東西。他偽裝了大半生光鮮亮麗的外表,此時被賈母一下子扯破。

賈寶玉病重時,賈政也是後悔的。

他是真的很疼愛賈寶玉,因為賈寶玉很聰明,就是沒把心思放在讀書上。賈母看著賈政垂頭喪氣的表情,心

裡更生氣了, "滾,都給我滾。"

賈政渾渾噩噩從地上爬起來,也沒叫一旁王氏一聲,給賈母行了一禮後轉身走了。王氏見賈母還在氣頭上,猶豫了一會帶著周瑞家的也離開了。

賈母坐在賈寶玉床邊,看著賈寶玉瘦了一圈的臉,又忍不住開始傷心。

賈寶玉醒來後拉著賈母的衣袖, “老祖宗,您彆難受了,我沒事。”

賈母見賈寶玉自己病著還要安慰她,心裡更心疼賈寶玉,拿手帕擦了擦眼淚, “寶玉要快點好起來,好起來我就不難受了。”

賈寶玉被襲人攙扶起來喂了水,又問賈母, "林妹妹呢,她什麼時候回府?我也想和大伯一起出去玩,大伯是不是討厭我,所以才沒來喊我。"

一想到賈赦會討厭自己,賈寶玉眼裡便泛著淚光。

林妹妹不喜歡他,大伯也不喜歡他,父親嫌他不會讀書還要打死他。

賈母一見賈寶玉傷心,趕忙解釋, “你大伯沒有討厭你,他有派人來請你,是你母親說你要讀書,替你拒絕了。"

“你林妹妹下個月月初要進宮念書,她們再過幾天就會回來的。你好好養著身體,到時就能跟她一起玩了。"

賈寶玉知道賈赦請過他後,臉上露出了笑,又想到林黛玉身邊那些婆子,臉上的笑又收了回去。那些婆子真沒意思,時常管著林黛玉,不讓她做這樣也不讓她去做那樣,一點都不自在。

賈寶玉拉著賈母的衣袖撒嬌, "老祖宗,林妹妹身邊那些婆子忒討厭了,她們管著林妹妹,都不讓林妹妹陪我去花園玩。”

“我看她們就是欺負林妹妹還小,故意拿捏她呢。”

賈母隨意含糊過去,她是年紀大了,但還沒有到老糊塗的時候。

林黛玉身邊的那些婆子,隻在賈寶玉去找林黛玉時嚴厲。她們這麼做的原因,她也不難猜到,就是防著她的賈寶玉。

賈母之前是有讓林黛玉嫁給寶玉的心思的,可是林如海明顯不同意,不然也不會派了這麼多下人嚴防死守。

賈母哄著賈寶玉,賈寶玉喝了藥很快又睡了。

林柏將賈赦所說的訓練方法整理出來,讓人快馬給司徒若送去。司徒若晚上收到了林柏的信,看完後臉上神情十分凝

重。

胡冰見狀忍不住問: “王爺,何事這麼嚴肅,可是公子們出了事?”林柏那個死心眼,不會真的把公子們往死裡訓練。不會把人打出殘疾,或是打死了吧!

司徒若將信紙折起來放進自己懷裡,這些訓練方式非同小可,他得趕緊入宮見司徒軒。司徒若讓胡冰繼續查市場上流通的毒, “本王要馬上進宮,你留在府裡。”

胡冰見司徒若急匆匆的,更好奇林柏信上寫的內容了。司徒若半夜進宮,司徒軒讓王福快宣。

他的暗衛也在查賈赦中毒一事,因為時間太過久遠,一直沒有查到對賈赦下毒的人,賈府的糟心事卻查出了一大堆。

賈政娶的那個王家女,心腸是個歹毒的,偷偷在外放印子錢謀利,身上牽扯不止十條人命。這樣歹毒的人,怎麼會生出含玉而生的祥瑞。

司徒軒覺得賈寶玉生下來含著的玉,多半是王氏為了自己名聲故意造假的。

這個蠢婦,以為給賈寶玉弄塊玉一起出生,就能讓人覺得賈寶玉是有大造化的人,也不想想這種造化連皇家都沒有,你賈家憑什麼有。

司徒若大步走進來,一邊走一邊說: “皇兄,我給你看一個好東西。”司徒軒見司徒若急成這樣,很好奇拿起司徒若遞來的幾張紙。一開始隻是態度隨意慢慢翻看,然後越看神情越凝重,最後更是從頭開始仔細看。

司徒軒屏退了宮女太監,眼神凝重看向司徒若, "這些計策出自誰的手?此人有大將之才,若能為朝廷所用,我朝軍隊的實力將會大大提升。"

或是這人不能為他所用,那就不能讓這個人活著。

一旦這人投靠了彆國,對他來說將會是大災難。

這可是強國之策,是他登基多年一直在找的東西。

司徒若見司徒軒滿臉凝重,笑了起來, “皇兄,想出這些計策的人你也認識,不妨大膽猜上一猜。"

司徒軒見司徒若臉上表情很輕鬆,便知道這個人沒有投靠彆國的可能,把朝中的大臣都想了一個遍,還是沒有想到是誰。

這些訓練方法適用於軍隊,而且還有很新奇的管理方式。

若按上麵的方式進行訓練,會大大提升軍隊對朝廷的忠心,避免了將領在軍隊裡話語權過高的隱患。

這上麵有一句

話說的非常好, '士兵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這樣訓練出來的軍隊,才是朝廷的軍隊。他們忠於的是整個國家,而不是某個將領。司徒軒抬頭看了司徒若一眼,心裡想了不少事情。司徒若能把這幾張紙擺到他麵前,已經能說明很多事情。如果司徒若有野心,大可以悄悄按著這些方式訓練私兵,可是他沒有。

司徒軒對司徒若搖搖頭, "彆瞞著了,朕想不出來誰能想出這些辦法。此人既然有如此大才,為何沒在朕麵前顯露,是在害怕什麼?"

他當皇帝這些年,不說任勞任怨,但也算知人善任。

他在民間的風評難道很差嗎?

這樣大才的人居然選擇沉默,而不是報效朝廷。

司徒若靠近司徒軒挑了挑眉,不敢再賣關子,萬一把司徒軒惹急了就不妙了。

“皇兄,想出這些法子的人你也認識,就是賈赦。”

司徒軒微微瞪大了雙眼,萬萬沒有想到這個人會是賈赦,再次拿起那些訓練計劃看了起來,隨後很嚴肅問: “你確定是賈赦,沒有開玩笑?”

賈赦有如此大才,為何一直沒有表現出來,難道是對朝廷失望了嗎?

司徒若搖頭很嚴肅, "這麼大的事情,臣弟怎麼敢拿來開玩笑,這些方法真的都是賈赦想的。"

司徒若便將司徒賦和賈環的矛盾簡單說了,又說賈赦帶著賈環去道歉,恰巧看見林柏在訓練他那些兒子,然後就給林柏提了這些建議。

“林柏還說賈赦說起這些訓練計劃時,一臉的雲淡風輕。好像壓根沒有意識到,自己說出來的東西有多嚇人。"

“當年的事情您也知道一些,賈赦當時都快嚇死了,這一藏拙就是十幾年。若不是此次他以為自己命不久矣,說不定還會繼續藏下去。"

司徒軒非常心煩皺起了眉,賈赦不敢在朝廷露頭,心裡就算有主意也不敢告訴他,這是他的失職。

當年他登基時,清洗朝堂的手段激進了一些,可能嚇到了賈赦。

可是他也有他的難處,太上皇身體康健,退位隻是衝動之舉。他若不用雷霆手段鎮壓住朝堂眾臣,根本坐不穩這把龍椅。

這些年來,他和太上皇表麵一團和氣,可暗地裡時常有分歧

太上皇對他的不滿漸漸積蓄在心裡,他就像當年的太子一樣,早晚會被太上皇厭惡,甚至是想弄死他。

當年的太子,如果不是太上皇疑心過重,又豈會因為一場小小的風寒而病入骨髓。

太子與其說是病重而亡,還不如說是被太上皇給逼死的。

太上皇後來也意識到,是他逼死了自己最寵愛的兒子。當時又恰巧生了重病,不得已才把皇位傳給他。

哪知道他沒有隨太子而去,反而越活越健康。

司徒軒沉默的一瞬間想了許多,立馬在心裡盤算得失。

“這些練兵方法不能宣告天下,賈赦身為四大家族的人,身份著實有些麻煩。這兩年你也看見了,太上皇不滿朕多時,一副勢要保下那些老臣的模樣。"

司徒若一直都不是受寵愛的皇子,他與太上皇的感情還沒有跟前太子深呢,更彆提司徒軒這個一母同胞的哥哥。

他心裡門清,他能有今天的權勢地位,靠的全是司徒軒弟弟這個身份,而不是皇子。司徒若知道司徒軒和太上皇的矛盾,一個是當過皇帝的人,一個是正在當皇帝的人。這天下權勢隻有一份,如何能平分給兩個人。司徒軒和太上皇都想當這個唯一,所以才會有解決不掉的矛盾。

司徒若提出建議, "這些練兵方法暫時不適合普及,您先挑心腹先試試這些方法,等到您手裡握著天下最厲害的軍隊時,父皇自然也會認輸了。"

父皇是個理智的人,不然當初就不會因為病重而傳位於司徒軒。

司徒軒點頭,他本來也是這個想法, "隻是可惜了,無法光明正大封賞賈赦。他若入朝為官,必定能造福天下。”

前幾天他還在想讓賈赦入朝的辦法,沒想到今天就讓司徒若給解決了。司徒若想到賈赦自由自在的生活習慣,露出不太讚同的神情搖了搖頭。

“臣弟覺得不然,賈赦是一個愛極了自由的人。您若讓他入朝為官,先不說能不能造福天下,他的身體恐怕就承受不住。"

司徒軒緊緊皺眉,看了司徒若一眼問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的毒不是已經吐出來了嗎。太醫都說他身體健康,隻是有一點體弱。"

賈赦如果不入朝為官,那他豈不是無法與賈赦天天見麵。這不行,

賈赦一定要入朝為官。

不說他對賈赦動了那樣的心思,隻說賈赦自身的才能,他也得入朝為官,為百姓謀福祉。

“皇兄,您知道賈赦每日何時睡,何時起嗎?”

司徒若也不是真的想讓司徒軒回答,繼續說道: “賈赦平時戍時睡,巳時才會起。您讓他入朝為官,他早上能起來嗎。"

“李太醫說他的身體比普通人要弱,更不能保證他體內還有沒有餘毒殘留。如果睡眠不足導致他的身體惡化,彆說造福百姓了,恐怕上朝就得丟命。"

“那種毒太奇怪了,它能讓賈赦忘記很多東西。我至今還沒有查到一點線索,誰也不知餘毒殘留在身體裡會是個什麼情況。”

司徒軒聞言沉默了,賈赦這些生活習慣他也知道。

他甚至比司徒若知道更多,賈赦一天有十個時辰都在睡覺。

他想賈赦入朝為官的心情太急切了,若不是司徒若提醒他,可能就要做錯了。他若是下了聖旨,那便絕無轉圜的可能。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