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軍要是在他麵前,方冀南真想揍他一頓。
“宋軍,你過分了啊,丫丫到什麼時候也還是你女兒,你要是還這樣處理事情,我明天就都告訴她,後天帶送她去瀛城找你。”
“彆啊,你們來了也找不到,我也不用你擔心。”
宋軍道,“丫丫這麼多年,一直以為是你們家的孩子,冷不丁冒出我這麼個爸,讓小孩怎麼接受啊,再說她今年都初三了吧,再有幾個月就該中考了,這都二月十幾號了,滿打滿算不到四個月,萬一再影響她學習,考試萬一再考不好。”
“你想得可真周到。”方冀南語帶嘲諷道,“你也不想想,就你這麼縮頭烏龜就能解決問題了?你出事的時候丫丫六歲,不是兩歲三歲,她都記事了,能不知道她爸媽是誰嗎?她戶口原本是在我父親名下,作為我父親的孫女,我父親過世後她再由我按近親屬收養,戶口到我們家,戶口本上寫的就是侄女,你說她這麼大的孩子了,她能不知道嗎?”
“知道就知道,”宋軍很光棍地說,“她那時候小,啥都不懂,你們又沒告訴她,以後她要是問起來,你就說她爸爸媽媽都死了,他爸出海死了,屍體都沒找回來,墳都不用上。”
方冀南:“……”
你說他怎麼遇上這麼個混不吝,燒不熟煮不爛的主兒。
“宋軍,你這麼著,我現在不想跟你廢話。”方冀南道,“你不就是顧慮孩子接受不了、擔心影響她學習、擔心她不認你嗎?孩子年紀小,我也不能保證她會怎麼想,但是你不能再給我這麼胡來了,兩條路,要麼我這就去告訴丫丫,明天就帶她去瀛城找你,要麼你就得聽我安排。”
“聽你安排什麼?”
“你這麼著吧,你也彆在瀛城了,過了年你就到江北市去,我給你聯係方式。”
“江北市?我沒去過。”宋軍道,“你讓我去那乾什麼?”
“我兒子在那裡辦廠,你去給他看大門、打掃衛生,”方冀南惡狠狠道,“不給工資,一分錢都不給,你就老老實實給他乾活兒,這是你欠我的!至於丫丫,我現在可以先不讓她知道,讓她中考完了再說吧,她要是真不認你,那她就是我閨女,我還不想還給你呢。”
“你去二子那裡,我還少操點兒心,少給我添麻煩,我這就夠忙的了。”方冀南氣得說道,“你說你乾的這叫什麼事,幾個月都不聯係我,我都擔心你死在外麵沒人知道,我容易嗎我!”
宋軍默了片刻,答應了。
方冀南把二子的地址和電話號碼給他,告訴他過年初六廠裡開工,叫他初六就過去。
方冀南回家後先跟馮妙說了,馮妙說:“先這麼著也行,反正他現在就算來了,丫丫也沒法跟他生活,除了告訴小孩他出來了也沒彆的用,他自己又不著急。”
方冀南把二子叫來跟他說了,二子麵無表情聽著,其實有點排斥。
方冀南告訴二子,宋軍去了就儘管使喚他,有什麼能乾的雜活就讓他乾,不用照顧他,也不用給他發工資,生活上給他安排一下,住處、吃飯安排好,就讓他在廠裡老老實實呆著,哪兒也去不了。
二子聽完,麵無表情嘀咕道:“丫丫都在我們家養了八|九年了,突然冒出來他這麼個爸,彆說丫丫,我都不太好接受。”
“……”方冀南嗔道,“怎麼說話呢,你宋叔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在世上就隻有丫丫這麼一個親人了,你不管他、丫丫不認他,按他那個性子,他肯定就一個人在外麵放逐瞎混,將來怎麼辦?”
“我不是嫌棄他什麼,”二子道,“感情上有點接受不了還不行嗎,明明丫丫已經是我們家的孩子了。”
“這不是接受得了、接受不了的事情。”馮妙道,“二子,還有你哥,你們都多大人了,你們倆早就明白的。再說現在又不是要把丫丫送回去。”
“明白,”二子做了個OK的手勢道,“我不說就是了。”
丫丫學習成績不是特彆好,當然也不是差,這小孩聰明挺聰明,可是平常練字、畫畫、刺繡,要占去她相當大一部分精力,按照她平時成績,考附中是沒問題,可是要考進重點班就沒把握了。
而且有個十分好笑的事情,丫丫偏科,數學差,方冀南取笑馮妙說都隨她。
家裡孩子,成績最不操心的是大子,二子當初也稍微有點偏科,偏理科,文科死背書的課程他不喜歡,不愛學,可是他偏科的課也不算太差,理科都特彆拔尖,所以也順順當當考進了帝大。
可丫丫偏文科,跟馮妙一樣,幾何基本沒問題,代數老是鬨不明白。
方冀南和馮妙一商量,不想給她進普通班,正琢磨著實在不行,想想辦法吧,好歹馮妙也是帝大老師。但是在附中這樣一個學校,靠關係進了重點班也會受歧視,兩個大人肯定不想這樣。
馮妙對附中這邊更熟悉些,想正大光明進重點班,能走的路子就是想辦法加分,走特長生,附中有一部分特長生名額。
特長生認定要看競賽獲獎之類的,丫丫國畫被選送參加比賽,拿過兩次不大不小的獎項,但是從小練毛筆字,馮妙手把手教出來的,書法競賽的獲獎證書有一遝子。
回來跟小丫頭說了一下,丫丫就問:“美術特長生,那我以後是不是就一直學畫畫了?”
“隻是針對這次招生,可以加分,先考進重點班再說,你高考分科要等到高二,高二之前不分科,特長生也一樣。”馮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