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
泊春苑東跨院那株四時錦, 此刻正在月光之下,慢慢變化著它的色彩, 再過些工夫, 便要綻放出那抹誘人的玫瑰色了。
後角門附近的僻靜處, 樹木掩映之中,愈發顯得幽深寂寥。然而這會子,沉沉的暗夜裡,卻偏在這靜諡荒涼處傳來一陣急促的喘息之聲。
那是邱墨林欲*火中燒之際,從咽喉裡發出的、猶如野獸發情時那種嘶嘶的聲響 。
麵前的菊生已經近是昏迷的狀態,卻被那迷藥強大的藥性所控製, 仍在不停地低聲囈語, 那聲音刺激了邱墨林的神經, 讓他顧不上太多,將外褲內褲一起褪在腳邊, 俯下了身子, 便去撕菊生的衣衫。
“姑老爺, 這風涼夜深的,光著身子,就不覺得冷嗎?”
邱墨林的雙手剛剛摸到菊生的身子, 卻聽到一句低沉冷淡的聲音,從身後幽幽地傳來。
這聲音來得安靜,又太過突然, 讓他一瞬間被驚得汗毛倒豎,冷汗直冒。剛想要爬起來, 卻被腳踝處的褲子絆住,一下子摔倒在地。
他急忙抬眼看去,才發現身前果然站著一人,竟是一身孝服、麵無表情的老七鐘信。
他拍了拍胸口,擦了把額頭的冷汗,忙對鐘信道:
“老七你這是做什麼,大半夜的,人嚇人會要人命的知道嗎!”
邱墨林這些年來在鐘家出入,自然早知道鐘信素來的形止,見其窩囊老實,便也和眾人一樣,絲毫未將其放在心裡。
雖然這幾日大太太明顯在推他上位,但一是時間有限,二來固有印象既深,所以在不是常來鐘家的邱墨林心中,對他還並無什麼忌憚。
這會子見是他,倒略放下心,便要伸手去拉腳上的褲子。
鐘信忽然上前一步,右腳便將那兩條內褲外褲都踩在腳下,邱墨林掙了掙,才發現鐘信那腳上的力度沉重無比,根本動不得半點。
“老七,你這是什麼意思,古裡古怪的,還不快將腳放開!”
邱墨林身上沒了褲子,光溜溜地坐在地上,未免尷尬又心驚,隻得兩隻手捂在身下,一雙眼睛狐疑地看著鐘信,嘴裡卻有些色厲內荏地朝他叫嚷著。
鐘信的臉上卻似乎並沒有太多的表情,隻是目光落在菊生身上時,瞳孔裡卻閃過一絲複雜的光。
“姑老爺,現下這個情狀,不是老七放不放腳的事,而是要喊來大少奶奶和泊春苑的人眾,共同給你現下這事作個見證才行。”
邱墨林被他這有些出乎意料的話語驚住了。
“老七你說的什麼,我倒聽不懂了,好好的,為何要喊那些人來?我不過是因白日裡忙碌,沒得來大哥靈前祭拜,這會子趁夜裡無事,過來想上柱香而已,怎麼聽你的口吻,倒像是我做了什麼對不住泊春苑的勾當一般!”
鐘信冷笑了一聲,把手慢慢指向菊生的臉。
“怎麼,姑老爺褲子還沒提上,便是要翻臉不認帳了嗎?大哥這邊屍骨未寒,靈前香灰未燼,你竟然便能欺負到他孝子乾兒的身上,做出這樣喪儘天良之事,這人倫德性,姑爺還算有得半分嗎?也罷,你既是說來大哥靈前上香,我這便喊了人來,且讓大家都看一看,大姑老爺是怎麼跑到泊春苑裡,大半夜迷昏了妻侄兒,還想在他身上插上你那柱香的!”
邱墨林一張臉隻變得又灰又白,冷汗直淌。
這會子,他明白了一件事,自己似乎掉進了一個說不清道不清的深坑之中。
明明自己隻是色膽包天,起了個看見便宜便要占一占的混帳念頭。可是現在讓鐘信這樣一說,自己卻分明變成了一個淫*賤下作,主動下手想要亂*倫妻侄兒的禽獸。
這個素來不作聲響的老七,現下到底是要做些什麼?
“你…你究竟是想怎樣?”
邱繼林雖然是花心好色,欲大過天的性子,但畢竟也是在世麵上混了好些年頭,雖對鐘信眼前的所為極是意外,知道自己低估了他,卻也明白對方絕不是毫無所圖,單純在這裡跟自己做對。
這會子菊生真的已經進入了一種半昏迷半亢奮的狀態,整個人在地上扭動著,身上的衣衫都掙了開來。
鐘信慢慢蹲下身去,將菊生身上的衣衫拉好,繼而盯著邱墨林的眼睛不動,直把他看得敗下陣來,不敢抬頭。
“我便不想怎樣,隻不過替這孩子的乾娘,鐘家的大少奶奶,要還一件他最貼身穿戴的東西,僅此而已。”
邱墨林下意識睜大了眼睛,口中驚呼道:“你竟是要那勞什子,卻為的什麼?”
他千想萬想,也絕計沒有想到鐘信如此逼迫自己,想要得到的,竟是那大嫂子身上的守貞鎖。
鐘信淡淡地笑了笑,目光有些憐惜地落在菊生臉上。
“姑爺又何必問這種不堪之事,姑爺心中歡喜那物什麼,老七自然也便是如此。現如今,老七隻願姑爺因看重那物,能常隨身珍藏,此際交予我,眼前種種,便自會風吹雲散,姑爺不過是來燒一柱大爺的靈前香,我卻也堪堪把這苦孩子抱走,大家兩不耽誤,豈不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