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暘穀按時按點去報道,他吃過早飯點兒就帶著承恩去,承恩看他,“去哪裡?”
宋暘穀很詫異地看他一眼,沒想到他會問這樣的問題,不是很明顯嗎?
承恩一看他表情就知道自己說錯話兒了,看著前麵,“要不要帶點東西去呢。”
他一些話很難跟宋暘穀講清楚,比如說這樣的事情,沒有人會給主家準備好飯菜的,外麵幫忙的吃席,但是主家就跟扶桑這樣的,不能大吃大喝,也沒有人問這些,都是餓了自己去找點吃的,習慣性地自苦,畢竟試是傷心的事情。
他轉一圈兒,想買焦炸丸子的人家早上起來不開門,隻買了早點,城裡麵才有,下麵根本沒有,想花錢買都買不上一口熱乎的。
溜溜地送過去,扶桑一直在屋子裡麵,家裡兄弟少這時候就看出來了,扶然跟扶桑分一分,總得一個頭半夜,一個後半夜吧。
扶然身體這樣子,肯定不能後半夜了,扶桑就得是後半夜,她後半夜現如今剛好換班兒,白天的時候扶美就得頂上去了,扶然得在外麵跪客。
宋暘穀拎著早點站在那裡,芝麻燒餅陪著油條,扶桑看他跟個呆頭鵝一樣的,也不知道喊人,她擦擦眼淚就出來了。
有時候吧,尤其是到了今天早上,又累又難受的,已經沒力氣哭了,但是客人來吊喪的,聽不見哭聲不好,所以扶然得跪,扶桑也得哭著燒紙,嗓子疼得難受。
“給我帶的?”
宋暘穀點點頭,很直白,“今天乾什麼?”
“我哭喪。”
他點點頭,你哭你的,他問的是自己要乾什麼,等著扶桑安排呢。
扶桑還真的是得安排一下,“你去給我買報紙吧,把報紙給我買好存著,我要看報紙,這裡幫忙的人夠了,你回去了,等著明兒一早,接了小榮來,他是要來做祭的,你同他一起來。”
宋暘穀點點頭,看著她說大口大口吃東西,突然想到昨晚上宋姨說的話,很神經兮兮地看著扶桑,“要喝水嗎?”
不然這樣是不是有點乾巴?
扶桑愣了一下,一嘴的飯慢慢地咽下去,“你有嗎?”
她腦袋有點昏沉,也有點蒙了。
宋暘穀搖搖頭,“沒有。”
他是想關心一下的,四處看了一下,不知道哪裡有茶壺,院子裡雜亂地擺放著杯子,都是喝過的,他不知道能不能用。
也不太想用,“明天給你帶家裡喝的吧。”
一般人就翻臉了,怎麼我家缺水啊?
您木頭啊,不知道給我找口水喝?
您沒水問什麼?
問了顯得你多嘴多舌還不乾活啊?
這人很知道怎麼教人搓火兒。
人家愣是沒吭氣兒,扶桑最近看他順眼許多,很友善地提醒,不是不生氣,是這個時候真沒有生氣的心思了,對自己身體真的熬不住,“你可以現在給我找一壺熱水,廚房可能有,然後找個乾淨的碗。”
宋暘穀猶豫,他沒進過廚房,但是宋姨的話還在自己耳朵旁,問的很直白,“你想我去嗎?”
扶桑定定地看著他,“你說呢?”
宋暘穀去了。
廚房就是查家大姑娘一直在,她在也隻是洗菜幫忙兒的,所有事情人家廚房有總管,主家說了不算,迎來往送有禮櫃,喪葬流程有管事,這些事情都隻需要主家照著辦就好了,不需要你發表任何意見。
因此她隻是兩頭忙著打雜兒,看宋暘穀進來很詫異,“您找什麼?”
“熱水。”
查家大姑娘剛從窗戶看這倆人一直說話兒的,低著頭笑了笑,給他倒水,“拿去吧,有些熱。”
扶桑給他一條紅繩兒,“你屬相犯衝,紅繩裝在口袋裡,明天來帶著。”
屬豬、牛、羊的都不行,按理應該避諱的,舒充和的時辰跟這些人不太配,但是用紅繩也可以。
宋暘穀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