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大結局 宋暘穀早上起來會打球,羽毛球……(1 / 2)

東家[民國] 張大姑娘 9657 字 5個月前

宋暘穀早上起來會打球,羽毛球,認識了新的朋友,男男女女都有,但是早上起來能約著一起打球的,就一個先生。

兩個人時間就很早,然後打完球回家洗澡換衣服,球場的話,離得很近,住的也很近。

早上起來六點鐘到七點鐘,基本上三四十分鐘就差不多了。

打的酣暢淋漓的,打球嘛,就得找一個實力差不多的,不然打著打著沒勁,沒感覺,會覺得吊打一方的時候,下次就想換人了。

宋暘穀各種運動其實都很好,他從小起步就比彆人早很多,自己也鍛煉很多年,現在隻不過是撿起來。

兩個人很有意思,打累了就一人一瓶牛奶,份量很大的,坐在地上鋪著外套的,先喝牛奶。

你要是說成功男人上年紀之後,有魅力有錢是真的,更體麵也是真的,但是要說想法更多的話,可能不能代表全部。

是真的沒有自己太多的想法的,你說的漂亮小姑娘,應付各種飯局,包括出席各種場麵,他們兩個是不會有這些多餘的精力的。

這位先生跟小洪先生也很熟悉,都是朋友的朋友,即便沒有見過也聽說過很多次的,“洪先生這次回內地去開庭的,為了老洪先生的事情的。”

老洪先生是被槍殺的,好多年了,現在都新社會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可是小洪先生還是把手裡麵保留下來的資料遞交過去了。

有點可笑,宋暘穀想了想,“他自己混規則的,涉黑的,不應該去的。”

你自己不乾淨的,去舉證的話,會不會引火燒身啊,一般過去事情都不會再提起來了,現在政治環境很敏感的,“前些日子大火,村屋燒很多,幾萬人沒有地方住要安置,內地政治環境又嚴苛起來,他這樣子跑內地去搞事,港督焦頭爛額也很差勁。”

現在香港的話,這顆明珠是有些黯淡的,但是不可否認,在過去的十多年時間,是它發展的最好的時間。

包括在對內地的態度跟關係,對外的開放跟包容上,以及自身的經濟發展上麵,都是非常對標國際的。

要一躍成為最國際化的大都市,但是它跟內地政策是息息相關的,現在內地的政策在收緊,各方麵的限製越來越多,加上一些政治原因,內地很多人全部湧入香港,但是沒有配套市民待遇跟大屋。

人口過多,就會失業,失業最大的危險因素,就是會導致□□。

當前的話,是香港最不安穩的時候,前些日子的大火讓這個地方更飄搖了一點。

所以洪先生這麼大年紀的人了,奔波回內地舉證,不太合適,宋暘穀覺得不太合適的。

但是他不會想太多,洪先生是個場麵人,場麵人做事,不是一直講利益的,回家之後跟洪先生家裡通話,管家有接,“上海在審判,直接回上海的,宋先生您那邊如果有資料的話,可以一起轉接給我們先生,他這次決心很大的。”

壞事有做嗎?

有,肯定有,殺人放火有做,混道上的沒有不做的。

但是在特殊情況下,道亦有道的,小洪先生最忍氣吞聲這些年,就是老洪先生當年被槍殺,因為日本人的袒護,寧先生那邊一直沒有定罪,就跟當初老袁大人被日本人殺害一樣,湮滅在曆史裡麵去了。

但是寧先生已經死了,在宋暘穀等人離開上海之後,他隻手遮天,引起公憤,最後被地下組織暗殺在上海街頭,遭受媒體口誅筆伐,如今即便已經死了,小洪先生也不會放過他名譽的。

宋暘穀想了想,找出來那本冊子,當初他在四川逗留很久,就是因為這個事情,是許老官當年拉出來的隊伍,犧牲前的生死簿,現在翻開看,已經微微泛黃。

在將將升起的太陽中透著陳舊的黯淡,他記得很倉促,最後水筆沒有水,他用炭燒的木棍寫的,年齡、籍貫、名字、家庭人口,就一行行簡單的勾勒人物身份的特殊標記。

最後一頁是手印,簽名,大多數是手印,在今天早上看起來,依舊鮮豔的刺目。

他合起來,跟上海那邊通電話,委托給洪先生,“留在我這邊很多年,我有做一些事情,但是能做的很少,他們應該有更好的存放的地方,博物館或者是檔案館,烈士陵園也可以,無論什麼組織的,隻要打國戰的,應該有客觀對待的。”

洪先生吃驚,他剛到上海一天,馬上要會朋友的,沒想到宋暘穀竟然有這樣經曆,“你後生怎麼不開口,竟然這樣沉得住氣,我如果是你有這樣經曆,上海灘的月亮是都要聽我說一番的,竟然現在才拿出來講。”

實在是覺得這樣朋友難得可交,又喟歎自己年紀大沒事做,“這個事情交給我,我有認識的人也好打交道,現在內地管理很嚴苛,對我們很謹慎的,這也是應該的,要□□,我一定用心做,不枉費這些流血流淚的人。”

掛了電話就跟身邊陪同的朋友講,“寡言君子,名不虛傳,伉儷情深也就罷了,就連品行都是一樣的,重情重義也就能做到如此了,真是讓人欽佩。”

他用心去處理宋暘穀交代事情,前麵人命都搭上了,後麵還活著的人跑跑腿做做事,又算得了什麼呢,舉手之勞不值一提罷了。

派人去取,然後親自送到上海去,聯係上海文物局那邊,還有檔案館都同時有聯係,並講宋暘穀這些年來幫扶事情一一講清。

當局很受震動,高層的思路一直是非常正確且真摯的,知道這個事情也很感動,派人到四川去核實,確實是打上海會戰時候犧牲的烈士,這些年幸存的很少,但是都有講宋先生。

“去打仗就沒回來,說是死了,過了兩三年,有一位宋先生講認識我兒子,挨家挨戶打聽,問到了就給錢,說是撫恤金,然後講每年都打錢。”老太太腿不好,得雙拐,年紀最大一個了。

講起來還是哭,哭自己兒子,哭宋先生,“從今以後,每年都打錢,開始我們以為是政府給的,宋先生沒講,後來日本人來了又走了,再後來舊政府沒有了,都換了,還是有錢,有時候會晚。”

有去取錢的,然後回款地址就不一樣,時間這樣長,就發現了,彙款人的話,可能是宋先生自己做的,“一直想謝謝他的,他那年來買了十斤豬肉,跟我講,我兒子喊他買的,要我過壽用,又托人帶我治腿。”

想起來,總覺得這個世界上,好心人太多,好人太多。

哪怕她獨苗的兒子沒有了,但是活到這個年紀,依然是飽含著赤城去虔誠善良感恩地活著,覺得日子一天比一天好,政府也越來越好,政策也越來越好,對老百姓,越來越照顧。

上海文物局那邊做的特彆的到位,也很受出觸動,調查時間差不多有半年,跟北京那邊檔案文物局一起,全社會征集相關資料相關線索,不僅僅是為了宋暘穀,而是尊重愛護先烈。

不過可能因為通訊不發達,知道相關渠道的人少,征集到的內容也很少,但是全國各地有很多信件資料郵寄,也有很多尋親的,政府機關是儘量越做越全麵的。

每一封來信都有認真記錄認真回信,真正做到了為人民服務,真誠對待工作的,很認真仔細。

查二爺揣著手,掏出來報紙,問人家北京文物局那邊的人,“是你們要找曆史檔案資料的是吧?給報銷路費是不是?”

他以前略不顯得貴氣但能看得出來往日體麵的長衫已經脫下來了,換成了四個口袋的中山裝,頭發花白而身體略顯地彎曲,說話卻還是帶著貧窮烙印下的斤斤計較,“我可跟你們說了,我溜溜地轉車了半天,中間等不到車我還自己腿著走的呢,車票都在這兒呢,得有三毛五呢。”

掏出來車票,給工作人員看,工作人員絕對的好脾氣,到接待室接待,非常熱情接待的,為人民服務,為大家服務,不是一句口號,真的是發自肺腑的拿著熱愛,“您來是乾什麼的呢,大爺,我看您帶著個畫軸呢?”

查二爺嘿然一笑,帶著許多年的得意,“小子,看著,我可給你開開眼了,你瞧瞧,你仔細瞧瞧,這是什麼東西!”

一個巨大的畫軸,打開之後,粗一看不過是花鳥畫。

隻不過就是大,桌子上鋪不開,他曾經有個畫棚子,在南城賣畫為生,是個老祁人。

也曾經落魄到後來,連畫棚子都開不下去了,開始跟他的弟弟查四爺一樣,糊風箏典當家具衣服,把祖產最後一點點油水全部搜刮乾淨。

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這樣一個過日子清貧又仔細,甚至摳搜斤斤計較的人,在眾目睽睽之下,用畢生所學所熱愛的畫技,把上麵那層花鳥畫剝開。

裡麵是另一副畫!

真是高超。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