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闊掙紮了半天,冒出一句話道,“那我就想娶個有文化的老婆,不想要一個大字不識一個的人,也錯了。”
樊校長聞言一臉錯愕地看著他,“就為這個原因。小周你剛來的時候文化水平也是不咋地,勾股定理不知道,X、Y啥意思也不知道。現在學了三年了,不都知道了。文化知識這類東西,隻要想學沒有學不會的。然而心性,人的本性,有時候是教也教不會的。她能耐的住寂寞等你這麼多年,這份善良的品質難得不值得你珍惜嘛!我們一走這麼多年,改嫁的,甚至帶著孩子的改嫁的都有。當然這是因為生活實在太難了,我們生死不知,不能苛責她們。”
樊校長看著態度服軟的周天闊,鬆了口氣。
“還有什麼想不通的你說?咱們想辦法解決。”樊校長看著他詢問道,看著猶豫不決的周天闊,繼續笑嗬嗬地說道,“你還可以教她識字嘛!這算是你們夫妻生活的情趣。”
“我實在不甘心啊!”周天闊雙手攥拳,捶著床悲憤地說道。
“你也彆得了便宜賣乖,娶了一個把你當做天的女人,你就如大老爺似的,飯來張口,衣來張手,家裡的什麼事,她都會給你安排的妥妥當當的。”樊校長伸手拍拍他的肩頭繼續說道,“說句你不愛聽的,夏佩蘭沒有你,人家這一輩子的日子該怎麼過,還怎麼過。可是他們母子倆要是沒了你,那是天塌了,他們不知道還能不能活下去。萬一帶著孩子想不開呢!”語重心長地看著他道,“小周,為了讓這些階級姐妹跟著咱們一起翻身,一起過又咋地了。”
“嗚嗚……”周天闊頭栽到床上又哭了。
“老話不是說,人前教子,背後教妻,你多教教她不就好了。”樊校長積極地出主意道,“隻要人不憨,不傻的,你把她教成你喜歡的樣子不就得了。”
“什麼事情到了您這裡就如此的簡單嗎?”周天闊眼眸黯淡無光地看著他道。
“是你把事情想的太複雜了。”樊校長看著他笑了笑道。
周天闊坐直了身體,抬頭看著樊校長,咬著牙認命道,“校長,我把話說明白了,我改變主意,不是因為您。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我離開夏佩蘭同誌,我還活的下去,讓我離開部隊,我一秒鐘我都不能活。”
隨你怎麼說,反正事情還算圓滿解決了。
樊校長站起來拍拍他的肩頭道,“好了,好好睡一覺,你媳婦兒估計明兒就醒了,去見見。”
“啊!”周天闊聞言一頭砸在床上,砰的一聲。
“你給輕點兒,把床給砸塌了,老子找你算賬。”樊校長滿臉笑容地說道。
“校長,我就要跟一個不喜歡的過一輩子,你居然隻關心床鋪。”周天闊可憐兮兮的說道。
“你小子少囉嗦,現在不喜歡,放下心裡的成見,以後就喜歡了。”樊校長笑著溫柔地說道,“好了,我走了,你也回去吧!這裡挺冷的。”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禁閉室,周天闊如幽魂似的,飄回了自己的宿舍。
林希言下課回來,看著隔壁的房間亮著燈,敲了敲門,沒反應,於是推門進去。
就看見周天闊如挺屍一般的直挺挺的躺在炕上。
“怎麼了這是?”林希言感覺屋裡冷冷的,將課本放在炕桌上。
林希言看了下灶膛,快燃儘了,於是添了兩根柴火扔進去。
“喂!你怎麼了?”林希言擔心地看著他道。
“我就要下地獄了。”周天闊坐起來看著站在炕前的他道,聲音有氣無力,快要斷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