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翻著資料,就聽不遠處有人低聲討論, “這樣的女人, 死了活該,什麼男人都往家裡帶……”
“就是啊, 要真是窮到沒辦法就算了, 分明就是懶,不想乾活!”
“她怎麼會窮,花錢大方得很,比我們滋潤多了。”
蕭遙聽著,低頭看了看資料, 兩個死者的花費真的很凶,連奢侈品也舍得買,手頭上的存款並不多。
等裡麵完成了證物收集, 蕭遙已經看完了手上兩名死者的相關資料。
兩名死者住的城中村都有數個出口, 當中都有出口是沒有監控攝像頭覆蓋的, 所以給排查進入的車輛和人都帶來巨大的困難, 迄今為止, 並未發現犯罪嫌疑人或疑似車輛。
蕭遙再次進屋,看了看那名死者, 見她身上有刀砍傷痕,某些地方還露出了裡頭的脂肪, 此外,左右臉頰還被畫了×,和之前兩名死者一模一樣!
盯著死者看了看, 蕭遙收回自己目光,繼續認真琢磨起來。
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看出點什麼沒有?”
“正在看。”蕭遙抬頭看了來人一眼,見正是遍尋不著的陶賀,“你怎麼真打何誌成啊?”
陶賀一張俊臉落下來,“打他怎麼了?我看他不順眼就想打他咋地?”
雷國明從出租屋裡走了出來,“打人很光榮是吧?啊?趕緊給我乾活去,彆在這裡吊兒郎當的!”
說完不理陶賀,對蕭遙道,“你怎麼看?”
“凶殺案位置似乎是隨意選擇的,相隔很遠,凶手可能是出租車司機或者網約車司機。不過下邊單位也排查過這兩類司機但沒找到人,那麼可以鎖定黑車司機。”蕭遙說道,
“這人看不起妓|女,還可能仇富,本身過得不如意,工作辛苦,收入不高。”
其他的還得等張姐把這具屍體給解剖出來才可以繼續推斷。
雷國明點點頭,又說了些彆的,就道,“我們先收隊回去吧,明天要打一場硬仗。”
蕭遙點頭,低頭查公交車。
她不敢開車,手上的錢也不多,打不起車,隻能坐公交了。
這時不知從何處晃蕩出來的陶賀打著哈欠說道,“我也準備回去了,蕭遙你要坐我車嗎?”
蕭遙看向他,“不用了,我坐公交。我們不順路,你又累了,沒必要送我。”
“誰說我不順路的?我搬家了。”陶賀道,“不順路你當我稀罕送你啊,我這麼帥,車你的話,引起誤會,會影響我的桃花的。”
蕭遙困了,聽他完他這一大車的話,不住地點頭,笑著道,“那就麻煩你啦。如果遇到你的桃花,我可以彎腰躲一躲的。”
“算了,不用躲。我這麼帥,會載美人不是應該的麼,讓他們看看本警草的行情。”陶賀說著,招呼蕭遙跟他走。
蕭遙坐陶賀的車回家,剛到她家附近的商業街時,陶賀就叫,“我肚子餓了,我送你回來,你能請個宵夜嗎?”
聽了這話,蕭遙在腦海裡過了一下自己的資產,老實地開口,“我沒錢了,隻能請你吃便宜的。”
陶賀盯著她看了足足一分鐘才開口,“作為一個女人,你怎麼混成這樣啊,傻不傻啊你!我要是你,就找個高富帥談戀愛。”
“我又不是你。”蕭遙說著,看了看,讓陶賀下車,帶他去原主平時經常吃麻辣燙的那一家。
她如今換了發型去掉眼鏡露出一張美人臉,已是今非昔比,一路走來,引起無數男女側目。
陶賀的眉頭皺得可以夾蚊子,挑了個角落的位置,讓蕭遙背對著其他客人坐,自己則坐在了最裡麵麵向其他顧客。
蕭遙問明白他的喜好,又問要不要烤串,一一問清楚之後,就起身去點菜。
陶賀連忙叫住他,摸了摸鼻子,一臉不好意思,“算了,你告訴我你的喜好吧,我去點。我這麼帥,讓你去點菜,顯得我太沒有紳士風度了。”
蕭遙無語得很,見他堅持,隻得說了自己的喜好,任由他去。
陶賀去了一會兒,很快回來。
他剛回來,隔壁燒烤檔的老板就捧著一碟子烤串笑眯眯地送過來,“美女,是那邊那位客人說先送給你的。”
蕭遙還沒來得及回答,陶賀就黑了臉,“拿回去。老子像是請不起烤串的人嗎?要他獻殷勤?走走走——哎,算了,留下來吧。”
說著從兜裡掏錢,遞給那老板,“告訴他謝了,這錢就當這些燒烤錢,謝謝他讓我們插隊。”
老板的心情起伏極大,愣愣地看向陶賀那張極其英俊的臉,“這個,我這不好交代啊。反正隻是燒烤,也不值什麼錢,不如您就收下?”
“就是因為不值什麼錢才不能收啊,這麼點小恩小惠就想賣人情,想得美!”陶賀說著,把錢塞給燒烤店老板,又把燒烤拿下來,放在蕭遙跟前。
蕭遙見他都搞定了,也不想多話,扭頭衝送燒烤的人笑笑表示感謝,就低頭吃燒烤。
陶賀問,“你們這兒夜裡挺熱鬨的啊……”
“嗯。”蕭遙點頭,“東西也挺好吃的。”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氣氛十分和諧。
吃完燒烤,麻辣燙也送過來了,兩人碗裡都加了辣椒,吃得嘴唇都紅了。
都說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陶賀見蕭遙一張小臉清淩淩的,特彆好看,就是瘦了些。
一定是平時為了省錢舍不得吃,才這麼瘦的!
他抿了抿唇,忍不住開口,“你平時經常出來吃?”
“嗯。”蕭遙點頭。
陶賀於是用不經意的口吻說道,“我也是在外麵吃的,這樣很不健康啊!不然咱們合夥,我負責夥食費,你負責煮飯,然後咱倆一起吃?”
到時他天天買大魚大肉,他就不信蕭遙吃不胖!
想到蕭遙豐腴起來,還是自己的功勞,陶賀下意識就笑了起來。
蕭遙抬頭,看了眼無端露出癡笑的陶賀,說道,“我不大會做飯。”
陶賀的笑容收了起來,一臉驚訝,“你不會做飯?”
“我家以前多吃豬肉和青菜,隨便煮煮就行,我也就會做這兩個,而且煮得不好吃。”原主不大會做法,她就更不會了。
陶賀看著她瘦削的臉蛋,話脫口而出,“我會,要不咱倆還是搭夥。我負責做菜買飯,夥食費分攤。怎麼樣?”
蕭遙搖搖頭,“還是不用了。你自己會做,不用跟我搭夥。”
“我說你這人怎麼就這麼囉嗦呢,我一個人做飯的話,夥食費很貴啊,兩個人分攤,可以便宜很多的!”陶賀話說出口之後,想到要不會廚藝的自己做飯,覺得有點煩惱,但一聽蕭遙拒絕,就把那煩惱拋到腦後,一力勸起她來。
蕭遙聽了,隻得道,“如果不麻煩,這樣也好。”
“那就這麼說定了!”陶賀一錘定音,英俊的臉上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迷得附近的女孩子找不著北。
回到自己的公寓,陶賀馬上給自己的發小發了條信息:【給我在A市找個廚藝班,一天任意時間都可以去學的!】
發小震驚得當場打了電話過來,“你瘋了?你真的是陶賀嗎?你竟然說想進廚藝班學廚藝?”誰不知道陶賀懶啊!
“學廚藝怎麼了?”陶賀不以為然,“天天吃外賣又貴又不好吃!”
發小這次是驚怒交加了,“你不是陶賀,你是哪個孤魂野鬼上身了?我告訴你,我發小陶賀雖然長相英俊看著隻是個小警察,但並不是什麼阿貓阿狗,他家裡有權有勢又有錢,隨便請個大師就能滅了丫的!識相的,趕緊滾蛋!”
陶賀嘴角抽抽,“有那麼難以置信嘛,老子隻是想學個廚藝而已,怎麼就孤魂野鬼上身了?”
“老陶,你彆嚇我,你到底怎麼了?”發小聽出這是陶賀才有的語氣,打消了鬼上身的想法,但更崩潰了。
陶賀想了想,“我一個同事,看著有點瘦,手上又沒錢,身世可憐巴巴的,看著叫人心疼,我就想著,學個廚藝把她養肥點兒。”
“是那個薛明明?其實我早看出她對你有意思了。”發小八卦完,言歸正傳,
“不過我不得不說,你這話簡直槽多無口。她沒錢她瘦,你養著她不就行了,乾嘛要自己學廚藝?你不覺得你完全搞錯了重點嗎?天哪,我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吐槽你好!”
陶賀皺起眉頭,“和薛明明有什麼關係?不是她!蕭遙連無緣無故的小幫助都不肯接受,我怎麼養?”
說到後來覺得有點心酸,就連他主動提議自己做廚師,她都還不大願意!
要是他提出養著蕭遙,蕭遙估計能給他一巴掌!
不過想到蕭遙能胖起來,陶賀覺得心情極度舒適。
發小道,“原來人叫蕭遙啊,你怎麼一下子陷進去了?”
“啊?什麼陷進去?沒有的事。”陶賀道。
發小又激動起來,“你敢說你沒陷進去?都掉入情網了,願意洗手作羹湯了,還叫沒有陷進去,你騙鬼呢!”
陶賀懶洋洋地坐在沙發上,“沒有的事,我隻是覺得可憐,有點心疼。”
蕭遙太慘了!
他今天聽到蕭遙那對渣男父母曾經那樣對她,氣得不行,恨不得把那對老畜生打一頓。
隻是老畜生打不得,何誌成這個渣男可以隨便打,所以他毫無壓力地去打了何誌成一頓。
發小覺得頭疼,
“親,警界第一帥哥,麻煩你帶點腦子好嗎?誰可憐一個人是這樣的?正常的可憐一個人,是捐一筆錢給她,絕對不可能專門去學廚藝,還洗手做羹湯的!覺得心疼一個人,還要去學廚藝洗手作羹湯,除了真愛,沒彆的解釋了!”
陶賀聽發小這麼一分析,心裡直打鼓,
“真的這麼嚴重嗎?不可能啊。她長得很好看,辦案能力很強,我就是之前幾天一直想見她。今天知道她過得不易,覺得有點心疼,晚上吃宵夜,見她太瘦了,才提出搭夥,我負責買菜煮飯,她負責分攤錢,我隻是想讓她胖點,真沒想那麼多啊……”
他見過的美人不知凡幾,比蕭遙更好看的也有好幾個,個個都有顆七巧玲瓏心,溫柔又懂情趣,那些美人他都沒有愛上,怎麼會因為蕭遙的美貌而愛上呢?
不可能!
發小,“嗬嗬……”如果這都不算愛。
“一點小事被你說得這麼複雜,老子得請假緩兩天了。”陶賀語氣煩躁,可心裡卻並不覺得如何,反而有些甜,於是更覺得自己有病了。
發小無語道,“那你就請幾天假試試吧。”
“嗯,我請幾天假去彆的地方轉轉……麻煩你幫我搬個家。”陶賀把大長腿搭在沙發前的矮幾上懶洋洋地開口。
發小詫異,“你搬什麼家?”
陶賀有點不好意思,“我一時腦子抽了,跟蕭遙說我搬家了,送她回家順路。”
發小仰天長嘯,“陶賀,你沒救了!”
蕭遙第二天回到警局,從張姐那裡拿到第三名小姐的屍檢報告。
這份屍檢報告和之前兩名小姐一樣,隻有一點,那就是體內的精|液和前兩個小姐的不一樣,是屬於第二個人的!
雷國明很頭疼,“同樣的手法,竟然是屬於不同男人的,這真是太怪了!”
蕭遙看著手中的屍檢報告,並沒有覺得詫異,反而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當下說道,“我回去認真分析一下。”
“去吧。”雷國明點頭,“十點開案情分析會議。哦對了,陶賀去了隔壁市援助,可能到時和陶明明一起回來,你要和何誌成共事,沒問題吧?”
“沒問題。”蕭遙點點頭說道,完全沒有意識到雷國明的言下之意。
雷國明見她臉上波瀾不驚,覺得她是在硬撐,心裡很不好受,就放緩了語氣,
“辛苦你了。最近警局事多,請假的我都沒批,全趕去乾活了。你再累一段時間,到時我們沒那麼忙了,我挨個批假,給你的假保證是最長的。”
“好。”蕭遙點頭,拿著屍檢報告回去了。
剛走到大辦公廳,就被一個女警拉住了,“蕭遙你聽說了嗎?原來昨天陶賀打何誌成,因為爭風吃醋!”
蕭遙滿腦子都是案情,聞言抬起迷茫的雙眼,“啊?”
“何誌成和薛明明走得很近,陶賀喜歡薛明明,吃醋了,所以昨天才打了何誌成。打完了,今天一早,就去找雷隊,請求調去薛明明去的那個市辦案了!”
女警說完,忽然想起何誌成是蕭遙的前男友,這麼說等於往蕭遙心口插刀,連忙補救,
“何誌成那樣的渣男,你彆放在心上了,他遲早有報應的!還有薛明明那個人,當初還以為她是好的,沒想到竟然招蜂引蝶。當初我們都不知道她撬你牆腳,以為你無端針對她,說起來我們都是有眼無珠,太對不起你了。”
蕭遙接受了她話裡的信息,又回憶了一下原來的劇情,好像薛明明和陶賀還真有那麼點什麼,而且薛明明第一個喜歡的是陶賀,隻是被霸總上官惟捷足先登了,頓時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難怪陶賀無緣無故就去打何誌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