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收拾好東西,剛要出門, 就見一個女警笑著抱一大紮玫瑰花進來, “蕭遙,剛花店員工過來, 說是有人送給你的!”
看著這一大束沾著晨露的玫瑰花, 蕭遙下意識想起昨夜跟了自己一路的人,就道,“我要出差,花退回去吧,如果退不回去, 就放大廳裡,讓大家聞聞香味。”
“你不看看是誰送的嗎?”女警連忙問。
她們警局裡,也就薛明明和蕭遙收到過玫瑰花呢, 多稀罕哪。
蕭遙擺了擺手, “不用了。”她又沒打算發展點什麼, 看了又有什麼用?
出了警局, 蕭遙的眉頭皺了起來。
昨夜跟著她回警局的那個騷包有錢人竟然就站在一輛二斯旁邊, 正衝著她傻笑。
蕭遙衝他點點頭,扭頭過馬路, 準備去公交站坐車。
陸森見蕭遙壓根不願意理會自己,連忙快步上前, “蕭小姐你好,聽說你為人博學,是犯罪心理方麵的專家, 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認識你呢?”
“沒有,抱歉。”蕭遙衝他點點頭,再次準備離開。
陸森聽著這冷酷無情的拒絕,並不灰心,剛想說話,手機就響了。
他一邊低頭拿手機一邊跟在蕭遙身後,“蕭小姐,我對你一見鐘情,請你給個機會讓我追求你。我保證是很認真的,絕對不是玩玩的。”
說到這裡,低頭看手機,見了對方的名字,就點了接聽。
蕭遙加快了腳步,不想和陸森糾纏。
剛走到對麵馬路時,就聽陸森道,“展飛揚還沒到嗎?怎麼到現在還沒有消息?”
蕭遙一下子站定了腳步。
展飛揚,是催眠方麵的專家,不僅在華國有名,就算在國際上也是赫赫有名的。
她正在研究這方麵的知識,如果能認識展飛揚這樣的專家,得到他的指點,肯定能早點幫到玲玲那四個小女孩。
陸森見蕭遙停住腳步,大喜,又叮囑幾句就掛了電話,走到蕭遙身邊,“蕭小姐,如果你覺得我太直接,我可以暫時不說喜歡,我們就當交個朋友。”
蕭遙問道,“你認識展飛揚嗎?”
“哦,認識。他是我小叔的大學同學,關係很好。最近說要到A市,我小叔讓我好好接待。”陸森說到這裡,笑著看向蕭遙,
“你想認識他嗎?我可以給你介紹。他本來說昨晚過來的,但臨時有事,要過兩天才能過來。到時我幫你們介紹。你專業知識過硬,他一定會願意和你結交的。”
蕭遙雖然覺得陸森纏著自己有點煩,但此刻聽了他知無不言的說話方式,心中多了幾分好感,當下點頭,“我的確想認識他,那到時拜托你引薦一下。不過我這幾天要到外地出差,遲些才有時間。”
陸森忙道,“沒問題,他也要過兩天才來A市。到時我幫你留住他,等你回來。”
“謝謝。”蕭遙再次感謝。
陸森見狀心中高興,又提出送蕭遙去坐車。
蕭遙想著,到時需要他引薦自己去認識展飛揚,注定是要打交道的,於是點頭謝過,答應了他。
到達隔壁市時,正好是中午時分。
蕭遙餓得不行,下了車第一時間就打算先去吃午餐。
哪知剛下車就看到陶賀那張英俊無雙的臉,旁邊的女性不分年齡正對著他發花癡。
陶賀見蕭遙出來了,迎上來,臉上是止不住的笑容,“你怎麼也過來了?是不是想念我的飯菜了?”
蕭遙詫異地看向他,“我都沒吃過你的飯菜,怎麼想念?”
“想象,你可以想象的嘛……你想想,這麼帥的帥哥,做的飯一定也是一級棒的!”陶賀意識到蕭遙不是為自己而來的,臉上的笑容微收,但很快又重新笑了起來。
蕭遙搖搖頭,“我現在餓了,什麼都想吃。你知道這附近有什麼店嗎?帶我過去吧,吃了再走。”
集合了男主女主男二和女二的地方,絕對是修羅場,她得吃飽才有精力應付。
“走,我帶你去最近的地方吃。”陶賀一邊說,一邊接過蕭遙的大背包,然後和她並排著走,嘴上抱怨雷國明,
“雷隊不該派你過來的,剛才我出發前,就聽說薛明明和展飛揚合作,已經撬開了男主人小兒子的嘴,估計很快能破案了。你過來本來就不合適,再無功而返,就更不好了。王千雅那死丫頭太壞了,先是折騰薛明明,再是折騰你。”
蕭遙有點吃驚,“展飛揚也在這裡?”
“嗯,他在催眠上很有一套,所以被請過來了。”陶賀點點頭道。
蕭遙點了點頭,大致上知道自己這次來得是真不巧了。
點的餐點很快上來了,陶賀繼續道,“王千雅那死丫頭心術不正,到時會挑撥你和薛明明,你不要聽。”
蕭遙含笑點頭,“你放心。”她又不是傻子,怎麼會隨便聽人挑撥。
不過看來陶賀是真的喜歡薛明明啊,這就護上了。陶賀這人還不錯,她要不要幫他一把,讓他抱得美人歸,而上官惟痛失美人呢?
陶賀吃一口飯,抬頭見蕭遙臉上的笑容,有些發愣。
看見她心情真好,不正常就不正常吧,以後再也不出差了!
吃完午飯,蕭遙跟著陶賀去市裡的警局報道。
市刑偵大隊的隊長是孫隊,和雷隊是大學同學,乾的同一行,一直有聯係。
見了蕭遙,笑著說道,“雷隊最近經常和我說起你,說你曆經打擊,更進一步了,比過去還要優秀許多。”
陶賀聽到他說“曆經打擊”馬上想起何誌成,一張俊臉馬上拉了下來。
蕭遙笑道,“是雷隊誇大了,我沒那麼好。”
“雷隊並沒有誇大,你就是謙虛。”陶賀連忙說道。
孫隊笑著點頭,“沒錯,沒有誇大。蕭遙你不需要謙虛。”
寒暄過後,孫隊歎著氣說道,“本來來了小薛,不該再叫你來的。可那一家七口滅門案影響惡劣,民眾都很關心,也感覺恐慌,我們希望儘快破案,告慰死者的在天之靈,也給民眾一個交代。”
蕭遙點頭,“我明白的。我剛吃了飯,也不用休息了,不如孫隊找人給我介紹一下案情?”
“我給你介紹吧。”孫隊說著,招呼蕭遙坐下,把一份資料遞給蕭遙,“你先看資料,看完了有什麼問題再問我。”
陶賀有心要留下來,可他也是有工作的,隻得磨蹭著去了,臨走前還叮囑,“蕭遙,晚上等我一起回來吃晚飯啊,這裡我比你熟。”
蕭遙點了頭,就低頭看資料。
死者一家姓錢,在大年初七那天夜裡,全家包括保姆,被殺死於家中。
經法醫和辦案人員的分析,坐在客廳沙發上的男主人母親是第一個被殺的,男主人父親看到了起身想逃,在走廊處也被砍倒。接著是聞聲出來的男主人夫婦,男主人倒在主臥門口,女主人在床邊,兩人的兩個孩子倒在床上,一個死一個重傷。
保姆是第六個死的人,死在她本人的房間裡,接著是男主人的妹妹,她聞聲出來,被凶|手|砍|殺於走廊。而男主人妹妹的男朋友,是當晚兩個生還者之一,他當時在上廁所,剛出來就被砍了一刀,連忙回廁所堵上門,才逃過一劫。
凶器是一把西瓜刀,不是死者家的,是被凶手從外麵帶來的,遺落在現場,上麵沒有指紋,表明疑犯具有一定程度的反偵察意識。
將案情看了一遍,蕭遙捏捏有些痛的脖子,又扭了扭腦袋,四處看了看,見孫隊不知什麼時候出去了。
她也沒在意,很快又低頭看現場的照片和證物。
看了一會兒,聽到外麵傳來聲音,“對了,聽說A市會派人來做側寫的,來了沒有?”
“我沒見著人,可能還沒來吧。架子還挺大的,明知薛明明在這兒,她還來,來就來吧,還故意姍姍來遲!”
“就是啊,人薛明明不錯,都被她逼到我們這裡來了,她竟然還要步步緊逼,嘖……”
又一道聲音道,“行了,亂說什麼?彆當薛明明是個好的!如果她真好,你們又怎麼會知道那個誰……好像叫蕭遙吧,你們又怎麼知道蕭遙打壓薛明明?”
“我們偷聽到的啊,那天薛明明和她男朋友上官惟吵架,我們聽全了,可不就知道了麼。人家薛明明可沒有說什麼,你彆冤枉了好人。”
“對,薛明明不是那樣的人。連陶賀那樣的大帥哥都和她關係好,她怎麼能是搬弄是非的小人?”
“上午薛明明和展先生已經取得了錢家小朋友的信任,很快就可以破案了,到時蕭遙可就難看了,白來一趟,丟儘了臉。不過也是活該的,靠臉在警局混,不可能長久。”
正說得起勁,旁邊的窗被敲響了,一人掀起百葉窗露出一雙美目,“打擾一下,我叫蕭遙,早來了,沒有故意姍姍來遲,另外,我沒有打壓薛明明,也不是靠臉在警局混的。”
背地裡說蕭遙壞話的三人當場被抓包,尷尬癌發作,僵立在原地,怔怔地看著蕭遙,一張臉燒成了猴子屁股。
蕭遙見三人不動,又加了句,“我就是想澄清下,你們繼續。”
說完放下手中的百葉窗,重新看資料。
門外三人露出如喪考妣的神色,哪裡還敢再繼續?相視一眼,急急忙忙地走了。
蕭遙差不多看完資料時,孫隊回來了,“看完了嗎?需要到案發現場看看嗎?如果想去看,有什麼問題我們路上討論。”
“去吧。”蕭遙說著站起身。
出了辦公室,經過大辦公廳時,蕭遙見大家忙碌之餘,都拿眼角餘光打量自己,微微一笑,也沒放在心上。得罪女主,口碑差很正常。
那三個背地裡說她被當場抓包的,抬頭見了她,都臉色通紅。
隻是……蕭遙摸了摸自己的衣袖,感覺有些怪異,她碰見過很多背地裡說她壞話的人,按說在警局這樣的地方是會有這樣的人,但她遇見的比例也太高了。
莫非,真的是因為女主光環的影響?她作為一個炮灰,注定沒有人權?
“離我們這兒有點遠,我們趕緊點,趁著還沒到下班高峰期,不然該堵車了。”孫隊招呼蕭遙。
蕭遙點頭,加快了腳步。
她走後,辦公大廳一下子熱鬨了起來。
“A市刑偵大隊是什麼洞天福地哦,美女這麼多!”
“我以為薛明明在我們這一行已經是極品了,沒想到還有這種級彆的美人,這樣的臉,進娛樂圈也可以憑臉吸粉好麼!A市刑偵大隊真幸福!”
就連女警也不住地點頭,“是啊,警草有陶賀那樣的,警花有蕭遙那樣的。A市警局該不會是看臉錄取的吧?”
“去你的,陶賀來的第一天就乾翻了那些牛皮吹上天的貨,什麼叫看臉錄取的?”
蕭遙和孫隊到達現場,左右看了看,最後著重把注意力放在男主人主臥和廁所兩處。
她看了看,見男主人主臥的門半掩著,便問,“案發現場的門是大開的,這門是恢複男主人死時的狀態?”
“沒錯,根據血液迸濺的慣性,將門恢複到男主人遇襲時的狀態。”孫隊說道,
“張強和男主人的小兒子胖胖都是幸存者,胖胖年齡小,被嚇壞了,說不出什麼,張強年齡倒是大,但他當時在廁所,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一出來就被砍,連凶手的樣子都沒看清就躲回洗手間裡了。”
蕭遙回憶了一下,當時是張強報警的,他報警的時間和他女朋友的死亡時間差不多是同時。
孫隊又道,“我們第一個懷疑的就是張強,可是他也被砍傷了,的確是凶器砍傷的,也不是自己偽造的,供述的內容和我們調查的沒有出入。我們找不到他是凶手的證據……”
蕭遙點點頭,又認真四處看了看,就站在廁所門口出神。
這裡,一定有什麼還沒發現。
孫隊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看,見是一張圖片,於是打開給蕭遙看,“這是小薛和展先生拿到的畫像,是嚇壞了的胖胖畫的,你看,是朵紅色的花,花瓣很長。”
蕭遙回神,連忙看了過去。
圖上是一朵四瓣的花,花瓣的確很長,但邊緣較圓,花瓣長度並不規則,畫得很粗陋,塗成了血紅一片,顯得很詭異。除此之外,就沒彆的了。
蕭遙認真思索了一會兒,想不出什麼,就拿出照片,翻了翻張強女友的照片——她當時趴在走廊,手裡拿著的杯子跌落在地,導致身上濕漉漉的,身上的血液迸濺狀態不大好認。
“可以關一下燈,讓我看看血液迸濺的情況嗎?”蕭遙問。
孫隊點點頭,關了燈,和蕭遙一起看起來。
目前為止,他還是懷疑張強居多,可張強沒什麼文化,不大可能一手策劃出這樣一宗犯罪來。
最關鍵的是,他們沒有證據證明張強就是凶手!
蕭遙四處看了看,一邊看一邊問,“張強目前仍然被拘留嗎?”
“不,由於沒有證據,他又受傷了,已經回家了。”孫隊歎著氣說道。
蕭遙點點頭,剛想說什麼,門被推開的聲音響了起來。
緊接著,是一聲尖叫,“啊……”
孫隊馬上打開燈,看向站在門口一臉驚恐的人,“張強?你來做什麼?”
“是你們?”張強頹然地坐在地上,一邊拍胸口一邊呼吸,等差不多冷靜了,才拿出一籃子香燭和紙錢,“昨、昨天是菲菲頭七,我的傷口癢,我媽不讓我出門,所以我今天特地趁我媽和我爸出門過元宵,偷偷過來拜祭……”
蕭遙道,“看來你和菲菲感情很深啊,出事前有沒有結婚的打算?”
“當然有啊。我和菲菲已經約好了,等我存多點錢就結婚,哪裡知道還沒等我存夠錢,菲菲就……”張強捂住臉哭了起來。
蕭遙回憶了一下菲菲媽的性格,就問,“菲菲媽沒有反對你們嗎?”
“當然有,可我和菲菲是真心相愛的,我不怕她反對,我會證明我配得上菲菲的……”張強說著又哭了起來,“可惜還沒等我證明,菲菲就死了……那個凶手,要是被我知道是誰,我一定殺|他全家!”
蕭遙點了點頭,收回了目光,“我們還要看一會兒,你趕緊燒紙,燒完就回去了吧。”
張強點點頭,開始燒紙。
燒完了,他禮貌地和蕭遙及孫隊告彆,又讓兩人也早點回去,就離開了。
蕭遙關上了門,然後進入洗手間,認真巡視起來。
孫隊忙問,“你是不是有什麼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