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國明沒理她,看向蕭遙,“蕭遙,你願意到省係統嗎?雖然說都是在A市,但不同係統,以後就不能和我們工作了,咱們合作這麼愉快,你就彆走了吧,啊?”
蕭遙看向他,“我可以選擇嗎?”
雷國明苦了臉。
薛明明一邊為上官惟擔心,一邊被上官惟的母親責難,這段日子過得很是疲憊。
等看到蕭遙的照片傳遍了網絡,又被無數人讚揚,難受的心更是千瘡百孔。
她不明白,一個曾經挪用自己的側寫成果的人,為什麼不需要受到任何懲罰,為什麼還被那麼多人喜愛著讚揚著。
反觀她,隻是破案不及時,就被人暗地裡嘲笑和諷刺,被雷國明訓。
曾經和她關係很好的小路和何誌成,也因此而疏遠了她。
這個世界太荒謬了!
心情鬱鬱之下,薛明明見紅了,孩子有保不住的趨勢。
上官惟的母親本來是很不滿意薛明明的,見兒子出事之後,更是看哭哭啼啼的薛明明不順眼,所以沒少折騰她。可見薛明明見紅了,嚇了一跳,連忙把人送去醫院保胎,從此還忍著氣收斂了脾氣。
如今兒子被關起來,罪名雖然還沒正式下來,但根據打聽到的消息,都是很不好的,要是坐個二十年牢,出來就老了,還不知能不能要孩子,所以薛明明肚子裡這個,是一定要保的。
孩子保住了,滿三個月之後,上官惟的案子也判下來了,他洗錢的數額較大,除了罰金,還被判了7年,除此之外,他行賄超過了100萬,行賄的人數超過3個,被判8年,教唆殺人雖然未遂,但也屬於殺人未遂,判了6年,合並執行,一共是有期徒刑21年!
一聽到這個有期徒刑的年限,薛明明眼前一黑,差點暈死過去。
蕭遙也知道上官惟被判處21年有期徒刑,想想他的罪行,並未覺得有任何不妥。
可是薛明明卻狀若瘋狂地跑了過來,“蕭遙,你讓陶賀幫幫上官,幫他減刑,不然我什麼都不管,把你從前做的事全爆出來。”
蕭遙看向薛明明,“薛明明,在你心目中,愛情比法律和正義更重要嗎?”
“不要跟我講這些沒有意義的大道理!”薛明明喊道,“如果你們真的那麼正義,為什麼讓陶賀利用家裡的權勢為難上官?就你也配和我談正義?我呸!”
陶賀這兩個月來明示暗示都沒得到蕭遙的答複,一有機會就往蕭遙辦公室跑,見蕭遙調到市裡了,也連忙利用關係把自己調過去,天天覷著機會獻殷勤。
此時也來了,聽到薛明明的話,氣不打一處來,推開門道,“什麼叫我利用家裡的權勢為難上官惟?分明是他自己犯罪被抓,走的是正常的司法程序調查和判刑,怎麼到你的嘴裡,就變成我害他了?”
薛明明冷笑,“上官不會做那些的,這都是你們汙蔑!”
“你有證據嗎?想來你們已經上訴了吧?有證據的話拿出來給上官惟減刑啊,來這裡喊什麼?”陶賀一臉不耐煩和厭惡,
“你看看你這樣子,跟個不懂法的婦女有什麼區彆?以後彆跟我說你和我一個學校畢業的,我母校丟不起這臉!”
薛明明不想聽這些話,隻是看向蕭遙,“蕭遙,你這是不答應嗎?”
“我不會擾亂司法程序。”蕭遙道。
薛明明笑了,“好!”說完轉身就走。
蕭遙看她漸漸消失的身影,也是很不懂,薛明明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陶賀皺了皺眉,追問,“蕭遙,薛明明要你答應什麼?”
“讓我叫你幫上官惟減刑,不然她就把我從前做過的事爆出來。”蕭遙說完,見陶賀有些不解,就道,“就是我曾經用過她的側寫成果這事,估計還加上我的失誤導致強哥受了重傷的事。”
這些雖然不是她做的,是原主做的,但她已經成了原主,就得接受原主的一切,不論好壞。
陶賀皺皺眉,“你是帶她的人,又不是不懂,隻是懶得寫用她的,這也不算什麼,怎麼到了她的嘴裡……”
蕭遙歎氣,打斷陶賀的話,“不是。我那時狀態不好,的確做過那樣的事,不需要粉飾。”
她說完,目光直直地看著陶賀。
相處了這麼久,加上這兩個月陶賀表現得那麼明顯,她不能再欺騙自己當做不知道了。
如果陶賀知道了這事,能夠放下,對他對她都是一件好事。
陶賀有些愣,眉頭漸漸地皺了起來,幽深的目光直直地看向蕭遙,帶著懷疑,“你是不是生病了?”
蕭遙見他目光懷疑,以為他會因為“看清”自己的真麵目而失望和放下,沒料到他竟然問起這個,一時有些愣。
陶賀走到她跟前,用大拇指輕輕地蹭了蹭她蒼白的臉蛋,“蕭遙,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生病了?相處這麼久,你的水平如何我很清楚,我不相信如果沒事,你會出那樣大的事故。”
蕭遙的心顫了顫,她垂下眼瞼,很快抬眸,直視陶賀的目光,“那陣子的確有點不舒服,又失戀,加上家裡人又經常逼迫……”
她有種玄妙的感覺,自己是活不長命的,所以不想讓陶賀品嘗得到了又失去的痛苦。
“隻是這樣嗎?”陶賀顯然不信。
蕭遙點頭,“真的隻是這樣。”
陶賀沉著臉想了想,不知道想到什麼了,臉色更難看。
他點點頭,很快直直地出去了。
沒過一會兒,蕭遙就聽到,何誌成又被陶賀揍了,原因是何誌成的車蹭花了他的車!
中午和陶賀到大食堂吃飯的時候,蕭遙碰見雷國明。
雷國明的神色不大好,在蕭遙對麵坐下,道,“薛明明剛來時,我認為她會成為第二個你,是個出色的犯罪心理側寫師……我沒想到,她會變成這樣。”
蕭遙問,“你碰見她了?”
“是啊,我看到她來警局了,專門叫住她勸了勸。”雷國明說道。
他覺得薛明明的心理有些不對勁,所以好言勸了她好些話,又提出到市裡找心理醫生聊聊,可薛明明不聽,還反過來說他故意包庇蕭遙,沒有資格做刑偵大隊的隊長。
蕭遙問,“她不聽吧?”
雷國明點點頭,臉上全是煩惱。
薛明明的確不聽他的,還揚言要把蕭遙從前的事爆出來,說不怕他偏心包庇。
說實話,蕭遙狀態不好時的事,他從來就不打算瞞著,所以聽到薛明明的威脅時,並不擔心。
蕭遙是做過錯事,可她已經改過了,用行動證明了自己。
這些話雷國明和薛明明說過,也讓薛明明知錯就改,用行動證明自己。
可是這些話更讓薛明明憤怒和怨恨,連話也不想跟他說了,轉身就走。
蕭遙安撫雷國明,“順其自然吧。”
她是不可能幫得上忙的,因為薛明明的心結正是她。
陶賀看了蕭遙一眼,說道,“如果生病了,讓她去看醫生啊。”
“她不認為自己生病了。”雷國明忍不住苦笑。
蕭遙看了陶賀一眼,笑了笑,沒說話。
陶賀有點鬱悶,蕭遙生病那段時間,他沒有參與,反而是那該死的何誌成參與的,可是他根本不理會蕭遙,還反過來傷害蕭遙!
他突然覺得,打何誌成打輕了。
下午,蕭遙見沒那麼忙了,想起珠珠和玲玲幾個孩子,覺得自己現在可以不知不覺地催眠她們了,於是決定去看他們。
何誌成正好要外出,見蕭遙也要出去,目光一亮,馬上提議送蕭遙。
蕭遙看著他那張鼻青臉腫的臉,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坐公交很方便的。”
“也是順路……”何誌成說完看了陶賀一眼,目光裡帶著挑釁。
他相信,蕭遙追蕭遙這麼久蕭遙都不答應,肯定是因為對自己餘情未了。
想也知道,蕭遙這樣的性格,一定是很長情的。
隻是由於傷害太深,她一時還無法原諒自己,所以才對自己比較冷淡。
陶賀本來就不爽,見了何誌成的目光,拳頭更癢了,就要過來揍人。
何誌成雖然打不過他,但作為一名警察,卻沒打算認慫,也捏緊了拳頭準備衝上去。
蕭遙看得無奈,道,“陶賀,你不是也要出去的嗎?雖然不順路,但也送我一程吧,不會耽擱你很多時間的。”
陶賀那張俊臉馬上變得神采飛揚起來,“行,我去送你。”
何誌成看向蕭遙,臉上帶著深深的憐惜和懊悔,“蕭遙——”他覺得,蕭遙這是想刺激自己,並不是真的對陶賀有什麼。
畢竟如果有什麼,直接答應陶賀就是,何必一直拖著?
蕭遙懶得理會他的腦補,轉身跟陶賀走了。
陶賀顯然很高興,一路上都在說話。
蕭遙聽著他愉快的聲音,也忍不住笑起來。
不過想著想著,由收起了笑臉。
她這樣也不知是對還是錯,要是讓陶賀對她泥足深陷,以後可怎麼是好?
心理疾病她不怕,大不了休長假治療就是。可她不是這裡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離開,這讓她望而卻步。
到了珠珠家,蕭遙和陶賀告彆,答應了陶賀晚上回去一起吃晚飯,就下車找珠珠了。
她這些日子除了自己鞏固,也不時打電話請教展飛揚,所以發揮很穩定,輕易催眠了珠珠,讓她遺忘了那段記憶。
之後玲玲等三個女孩子,蕭遙也是如此操作。
做完這些,蕭遙伸著懶腰走出來,覺得世界瞬間變得美好起來。
第二天上午的時候,蕭遙去辦事的時候,順便去看了王曉敏,將自己做的事告訴王曉敏,並叮囑王曉敏以後即使出獄了,也不要去找她們,尤其不能提起那些不該被提起的事。
王曉敏流淚滿麵,“放心,我不會去打擾她們的。還有,謝謝你。”
“不用客氣。”蕭遙笑了笑,“這是我應該做的。”
王曉敏看著蕭遙的臉,淚水流得很急,“如果我小時候遇見你就好了。”
蕭遙問,“你現在遇見我了。”
王曉敏一愣,慢慢地搖了搖頭,“我正在接受心理治療,不用麻煩你了。”她說到這裡,似乎怕蕭遙誤會,連忙又補充道,“我不是怕你催眠不了我,我是覺得,你很累,我不想增加你的負擔……我也不知道我想說什麼……”
她最後有些語無倫次。
蕭遙卻大概猜到,王曉敏潛意識覺得她精神狀態不是很好,但是自己並不知道不明確,所以才會這樣說,當下含笑點點頭,“放心,我不會多想的。願你早日康複。”
“謝謝。”王曉敏認真地點點頭。
中午蕭遙回警局,和陶賀一起吃午飯。
還沒吃完,她的手機就響了。
京城發生了聳人聽聞的食人案,影響極其惡劣,讓她趕緊去做個側寫。
蕭遙急匆匆地吃了口飯,就跟雷國明和陶賀告彆。
陶賀很煩惱,“他們乾嘛不順便叫上我啊!”說完又對蕭遙道,“你先去,我儘快想辦法去。”
蕭遙覺得很對不起他,語氣下意識就溫和起來,“你在這裡也有事,不用跟著我去的。我會儘快協助他們抓住疑犯,儘快回來的。”
“嗯。”陶賀想了想,想到蕭遙去辦案,心裡不能裝太多東西,隻得把話咽下,叮囑道,“你一定要小心,絕對不要單獨外出。”
蕭遙點點頭,隨便收拾了東西就出發去京城了。
到了京城,蕭遙馬上拿到了相關的資料。
死者是一名嬌小的十八歲少女,剛升入某高校讀大一,上學期住校,下學期據說是做兼職,早晚上班不固定容易吵到室友睡眠,就搬了出來。
搬出來之後,一直都是正常回校上課的,很讓班上的姑娘佩服。
可是前幾天突然不來上課了,隻有她之前同寢室的一個女生接到她發過來的請假委托,幫她請了假。
這假請了足足五天,到第三天的時候,兩個女生下課要去買東西,路過她那裡附近,想著她生病了,作為前室友該去探望一下,於是一起去探望了。
她們沒有鑰匙,敲了很久也沒開門,又聽到鄰居抱怨這裡散發出臭味,馬上有了亂七八糟的聯想,叫房東開門。
房東也怕出了什麼事,連忙開門。
一開門,大家發現房間裡收拾得乾乾淨淨的,但氣味難聞,不時有蒼蠅在圍繞——要知道換個月份,京城還不可能有蒼蠅呢。
大家心裡都打鼓,進去找了一圈,發現被泡在罐子裡的手掌腳掌,當即尖叫著報警了。
警察來到現場,經過一些列的鑒定和取證判定,這是一件殺人碎屍案,並且,他們還在冰箱裡發現被碼得整整齊齊的肉片,竟鑒定,那是人|肉!
這個案子,是食人魔殺人碎屍案!
蕭遙看著死者生前的照片,再想想死後的淒慘,心中湧起無儘的憤怒。
當知道死者家裡環境不是很好,父母極度重男輕女,不肯拿錢給死者讀書,卻能拿錢給弟弟賭博,心中的憤怒幾乎洶湧而出。
蕭遙深深地吸了口氣,摸摸自己的腦袋,努力壓下大腦裡的陰鷙和暴戾。
可是這名死者和原身的身世實在太相似了,她控製得有點痛苦。
王警官看向蕭遙,“蕭警官,你還好嗎?”
“還好。”蕭遙點點頭,沒有漏過王警官眼中的輕蔑。
王警官點了點頭,“那就好。”
蕭遙低頭繼續看現場資料,沒有理王警官。
這時又有人快步進來,“在城東一個地下排水管那裡發現了人骨頭,被剁碎了,初步懷疑正是被碎|屍的死者的。”
“我們馬上去看看。”王警官一邊說一邊站起來,完全忘了蕭遙。
蕭遙連忙跟上。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以為今晚能更完這個故事的,沒想到竟然寫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