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2 / 2)

整個平陽市,誰不知道蕭家大小姐隻有一張豔冠福省乃至全國的臉,燒窯是渣渣?

蕭遙揉揉眉心,“你就這麼說,不行就直接送人!”

蕭二伯很舍不得,猶豫著不肯動。

畢竟曜變天目茶碗實在太珍貴了,是蕭家的傳家寶,他舍不得。

在蘇富比拍賣行中,一件南宋建窯油滴束口盞曾拍出了七千多萬的天價。曜變天目茶碗的價格,絕對可以和這個建窯油滴盞相媲美。

目前由於國內隻有一件,真的拍起來,遇到好這一口的收藏家,價格還要高也不是不可能。

蕭遙隻得開口,“剛才他們能抓蕭遠威脅我,明天也可以。他們搶窯口是第一步,以後肯定也不會放過我和蕭遠的,我和蕭遠得先保命,然後再發展。如果我和蕭遠沒了,空有個曜變天目茶碗又有什麼用?”

鬱詩很有野心,在外麵卻做得滴水不漏,肯定不會放著她和蕭遠兩個定時炸|彈的。

蕭二伯聽了,心疼地去蕭家的收藏室找那隻珍貴的曜變天目茶碗,然後出門。

直到天黑,他也沒有回來。

蕭遙放下手中關於建盞的書籍,皺起眉頭,難道蕭二伯出事了?

蕭遠看到蕭遙放下書,就坐了過來,“姐姐,二師姐下午是拿我威脅你嗎?她以後還會害我們,是不是?”

蕭遙和蕭二伯的對話他都聽到了,剛才又一直在琢磨下午發生的事,雖然還小,但父母早逝,他不得不早慧,卻已經有些明白了。

“對,你以後不要和她走太近了。”蕭遙點點頭,沒打算瞞著。

蕭遠有些低落,“她和師兄以前對我好,怎麼變成這樣了?”

“涉及到錢,一切就變味了。”蕭遙說道。

蕭遠看了看蕭遙皺著的眉頭,“姐姐,你放心,我以後不會變味的。”

蕭遙笑著伸出手摸摸他的腦袋,“你暫時不用想以後的事,交給姐姐。等你長大了,再考慮這些事。現在姐姐會努力賺錢的!”

“我長大了會保護你的,你不要跟那個壞人走。”蕭遠聽到賺錢,緊張地看向蕭遙。他也知道自己這個姐姐是受不得苦的。

蕭遙點頭,“嗯,我不會跟他走的。”

又過了一會兒,蕭二伯才抱著出門時帶的禮盒回來,說是刑風不在家,還不定什麼時候回來,他等了很久,見時間很晚了,就留了一張字條,將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蕭遙點了點頭,想想不放心,抬頭看了看家裡安裝的攝像頭,於是讓蕭二伯給警察局的局長打電話。

雖然不知道這人會不會也被鬱詩或者她的男朋友收買了,但起碼有個人看著。

第二天上午九點,蕭遙和蕭二伯沒等到刑風那裡來人,卻等到了鬱詩、顧時年、廖成鈞、顧非凡以及那幾個都入資了蕭氏建盞的人帶著律師到來。

蕭二伯擔心地看了蕭遙一眼,他嚴重懷疑這個隻有臉的侄女兒。

進門的時候,鬱詩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動作自然地走到蕭遠跟前,笑著摸蕭遠的腦袋。

蕭遠一下子躲開了,走到蕭遙的身邊。

鬱詩歎氣,“蕭遠你果然會誤會二師姐……希望你長大之後,能明白事理。”

蕭二伯在旁唾她,“惡心吧唧的黑心蓮花!白眼狼!”他喜歡追劇,所以描述得非常準確。

蕭遙沒有錯過蕭二伯說話時,鬱詩眸中閃過的殺意。

她皺皺眉,這是和平年代,鬱詩對看不順眼的人,竟然是想殺掉,真是白瞎了老天給她的重生機會。

當下淡淡地道,“都坐過來吧。”

事情是她的,刑風來不來,她總是要麵對的。

眾人坐下,有入資了的老人們重提舊事。

蕭遙看向鬱詩和廖成鈞,“鬱詩、廖成鈞,你們拜入我爺爺門下,除了得我蕭家授業之恩,還有活命之恩,你們真的要搶我蕭家的老窯口?”

“師姐,我很尊敬師父,絕不會搶師父留給你的東西。但是,這老窯口是師父說過傳給我的。”鬱詩說道。

蕭遙看向她,“你我都知道,沒有證明人的口頭遺囑和書麵遺囑是無效的,因為誰也不知道真假。現在,就該按照遺囑法傳給我和蕭遠。”

“既然師姐要這麼說,那我也不妨直說。不說師父臨終前說傳給我,就說昨天,師姐也同意給我了。”鬱詩道。

蕭遙點頭,看向大門口,警察局長楊成終於來了。

他笑著進來,不說先和蕭遙這個蕭家人打招呼,而是先和顧時年打好招呼,這才看向蕭遙。

隻這樣,蕭遙就知道他的偏向了。

蕭二伯也知道,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擔心地看向蕭遙。

顧時年開口,“蕭小姐,我未婚妻每天都要研究和燒製建盞,忙得很,不像蕭小姐有空,今天這事,我看還是儘快辦了吧。”

他一開口,霸總氣場全開,現場除了蕭遙、蕭遠和蕭二伯外,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坐直了身體。

蕭二伯擔心蕭遙會露拙,忙看向她。

蕭遙安穩如山地點頭,“可以。”說著拿出了手機,“我昨天錄了一段視頻,辦正事之前還請大家先看看。”

蕭二伯看到蕭遙表現這麼好,在心裡鬆了口氣,聽到視頻,又有些不解。

鬱詩看了蕭遙一眼,笑著開口,“真想不到師姐在昨天那種時候竟然有心情錄製視頻。這麼難得,我們自然要看看的。”

她知道蕭遙的為人,並不擔心蕭遙能逃出自己的五指山,更不擔心老窯口會到不了自己手上,反而認為,蕭遙會賣蠢,所以她是樂意看到蕭遙自己賣蠢作死的。

其他人也點點頭,看了蕭遙一眼,露出屬於聰明人的矜持。

蕭家這個美貌無腦的大小姐,實在不值得忌憚。

老窯口,已經可以確定由鬱詩收入囊中了。

蕭遙看了眾人一眼,見眾人都一副“我們贏定了,看你賣蠢”的樣子,微微一笑,伸手點了一下手機。

前方電視機上,開始播昨天的場景。

顧非凡一看到開頭就笑,“蕭遙,我來了你才錄視頻,你心裡很喜歡我的吧?看在你這麼喜歡我的份上,你落魄了我會待你如一的。”

蕭遙看向他,“閉嘴。”

顧非凡被嗬斥一聲,有些發愣。

蕭遙過去也是發過脾氣的,可都是淺薄美人膚淺式的發脾氣,隻會大吼大叫,何時有這樣的氣勢了?

視頻繼續播,眾人看了看,是昨天的事,沒有剪輯,也看不出對自己有什麼威脅,因此都並不放在心上,心中隻覺得十分膩味,草包大小姐就是草包大小姐,都這個時候了,還給他們看這種毫無意義的東西。

過了一會兒,顧非凡又說話了,“咦,畫麵這麼奇怪,是手機放進包裡了嗎?蕭遙,你連錄個視頻都錄不好,叫我以後怎麼放心你帶著蕭遠生活?”

已經走神的眾人又將注意力挪回到電視機上,見果然畫麵黑了,眉頭就皺起來。

鬱詩和顧時年微微鬆了姿勢,他們難得地給蕭遙一點忌憚,沒想到她竟然如此不濟。

正在這時,電視旁的音響裡傳出蕭遙的聲音,“鬱詩,我要帶蕭遠走。”隔了兩秒鐘,她又有些忐忑地問,“我什麼都沒有了,要帶他走,鬱詩,你不會不同意吧?”

又過了三秒鐘,鬱詩的聲音響了起來,“我當然同意。”

警察局長楊成作為專業人員,臉色一下子變得凝重,看向了對麵的鬱詩。

本來麵帶輕蔑的鬱詩和顧非凡同時變了臉色。

反應慢了半拍的顧非凡愣了愣,驚愕地看向自己心目中的草包大小姐蕭遙。

幾個年紀有些大的入資人倒是沒反應過來,紛紛問,“怎麼了?”

楊成開口總結,“前麵錄像裡,蕭遙指責鬱小姐集結許多人過來逼迫並拿蕭遠威脅她,要搶蕭家的老窯口,結尾這裡,蕭遙說要帶走蕭遠,專門忐忑地問鬱小姐,鬱小姐同意了。這說明……”

說明前麵鬱詩的否認和動聽的漂亮話,都是假的。到真正做決定放人的時候,鬱詩可以做主。

這就可以反推,鬱詩的確集結眾人,拿蕭遠威脅蕭遙搶老窯口了。

楊成忍不住拿複雜的目光看向斜對麵的蕭遙,他聽過蕭家大小姐的很多傳聞,都說她專挑父母及祖父母外祖父母的優點長,長成個大美人樣,但隻有臉,沒有腦袋,是個草包美人。

現在看看,能錄下這樣的視頻,怎麼看也不像個草包美人。

鬱詩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景,臉色難看地看向蕭遙,“師姐,你竟然敢算計我?”

昨天蕭遙說要帶蕭遠走的時候,同時動作頗大地拿油滴盞轉移了她的注意力,之後更是指著油滴盞問她同不同意她帶走。

她同意蕭遙帶走油滴盞,可在隻有聲音的錄像裡,承接上文,就變成同意蕭遙帶蕭遠走,落入了蕭遙的圈套!

可是怎麼可能?

蕭遙那麼蠢,怎麼會弄出這麼天衣無縫的計劃?

從開口、轉移她的注意力到聲東擊西,乃至提起童年時兩人一起說過的話,知道她會想起來看她賣蠢,在短短的一瞬間,都被蕭遙計算到了極致。

鬱詩麵色難看地瞪著蕭遙,“你到底是誰?你不是蕭遙!”

難道蕭遙也是重生的?

蕭遙看向她,“我就是蕭遙。鬱詩,我並不蠢,我隻是不想聰明而已。我有爺爺的疼愛,家裡有錢,我不用像你這樣苦心孤詣地鑽營和謀算。你不能把我的懶惰當成是愚蠢。”

鬱詩麵色變幻,一心在回想了蕭遙的一些事,想起她小時的確是聰明機靈的,微微放了心,一時也沒察覺蕭遙對自己的嘲諷,冷笑地連連點頭,“好!”

蕭遙坐直了身體,輕聲重申,“老窯口是我蕭家的,不會轉讓給任何人。”

所有人都看向鬱詩。

鬱詩看向蕭遙,怒極而笑,“這次是我棋差一招,不過蕭遙,隻有這次了。”我唯一一次的心軟,再也不會有了。

蕭遙拿起茶杯抿了抿,“慢走不送。”

鬱詩被蕭遙這輕慢的態度給氣到了,渾身都抖了起來,可還是擠出笑容維持自己白蓮花的人設,“蕭遙,就算你手上有老窯口,你也燒不出建盞。老窯口在你手上,遲早要沒落。”

蕭遙放下茶杯,看向鬱詩和廖成鈞,“說真的,與其把老窯口交給你們這樣的白眼狼,我寧願砸了。”

鬱詩臉上的白蓮花笑容終於維持不住了,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扭曲起來。

顧時年看到女朋友被氣瘋了,開口,“這樣的視頻,就算有,也未必能傳出去,即使傳出去,也未必能傳到網絡上,傳到網絡上,也未必有人信。”

蕭遙冷淡地看向顧時年,“要不我們試試?”

鬱詩除了要老窯口,還要名聲,所以她不敢冒任何的險。

所以,她很快帶著顧時年以及一大幫人走了。

蕭二伯把人送走關上大門,回來看向蕭遙時,就差老淚縱橫了,不住地說蕭遙終於長心眼了。

蕭遙看向蕭二伯,“接下來,才是我們蕭氏建盞最為艱難的時候。”

“怎麼?難道他們還有什麼陰謀詭計嗎?”蕭二伯焦急地問。

蕭遙說道,“大家都知道,我燒不出建盞。那些入資的人這次不顧和蕭家的交情幫鬱詩,也是這個原因。我想,他們很快會撤資,並發聲明說鬱詩和廖成鈞都離開蕭窯。”

此地生產建盞的公司和作坊很多,但真正有名的就那幾個,能燒出建盞並且小有名氣的也不多,鬱詩正是其中年輕一輩的第一人。

一旦鬱詩出走的消息傳出,在很多人心目中,蕭窯差不多就廢了。

蕭遙的預感果然沒錯,兩天後,顧時年斥巨資幫鬱詩買下一個比蕭窯稍微差一些的老窯口,開始成立鬱窯,並將鬱窯出品的建盞定為鬱詩建盞。

這一係列的變動,引起了當地所有建盞公司和作坊的注意,眾人去祝賀鬱窯成立之際,又紛紛感歎蕭窯的短命與落魄,得知蕭遙不肯把老窯口給鬱詩,忍不住將蕭遙這個草包美人提溜出來又罵了一通。

“除了一張臉,沒有任何可取的地方!”

“不會燒窯就算了,還因為嫉妒,不肯把老窯口給鬱詩燒。我看他們姐弟,遲早得餓死自己。”

蕭遙在家裡看蕭老爺子專門給她留下來的書籍學習燒製建盞的理論知識,但偶爾也能聽到這些辱罵和嘲諷自己的話,她也沒在意,而是如饑似渴地吸收知識,準備學習燒建盞。

鬱詩有把柄在她手上,又剛剛自立門戶,為了不落人口實,是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對她和蕭遠動手的,她得趁著這個機會趕緊成長起來,擁有自保的力量。

一個星期後,鬱窯準備開窯燒建盞,有記者來采訪,也有很多同行來祝賀。

鬱詩對人宣稱,為了督促師姐蕭遙振作起來,而不是任由承載了恩師一番心血的蕭窯就此落幕,她一個月後將對蕭遙發起挑戰,希望以此激發蕭遙好好燒窯的決心。

作者有話要說:  1.建盞及相關是真的,雖然查閱過很多資料,但不乏有錯漏之處,請輕拍。另外,蕭遙和蕭家是作者編的哈~~

2.調香師的番外正在著手寫,不定哪天發出來當加更,等著看的小天使不要急。

3.新故事,請小天使們支持下,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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